何旭怔怔望着母親那溫柔卻不失堅毅的側臉,他能感覺到母親的決意與真心。
的確,別院中父親侍妾並不止母親一人,但唯有母親一人成了別院第一人。
當其他侍妾忙於爭寵內鬥時,只有母親日日潛心修行,從不懈怠,不過幾十萬年便修至半步化虛,靠的絕對的實力方纔站穩腳跟。
頓時,他心中豁然開朗,自己不過血脈境第三重修爲,卻如此糾結於兒女情長,甚至遠不如母親看得透徹。
就算要替母親打抱不平,亦要有相應的實力才行!
只要潛心修煉,他相信終有一日,自己定能超越風雲烈甚至是那位界主,當自己能夠挺直腰桿有底氣說話時,方纔真正能夠保護母親與妹妹!
念頭通達後,何旭只覺周身暢快,心境的變化使得他修爲隱隱有了要突破的跡象。
“娘,孩兒快要突破血脈第四重了。”他雙目滿是興奮之色。
就連凜月仙子亦是驚喜萬分。
“我兒果然天賦過人,娘這就爲你開啓秘地,你速速進去閉關修煉。”
待二人離去,從竹林中緩緩走出兩名老者,正是那文軒靈君與蒼衣老者。
只見文軒捋着鬍鬚嘆道:“小星君好福氣啊!”
“確實好福氣,”蒼衣老者接話道:“不過老兒,你福氣亦不差,聽聞萬年前你收了名天資卓絕的弟子,學煉器不過百年便鍛造出了一轉法器,但一直藏着掖着,不讓見人,可是真的?”
“哪裡哪裡,”文軒謙虛道:“那小子也就天賦較常人高一點,卻又懶又傲得很,前路甚遠,所以這次我便打發他來此參賽,隨便磨練磨練,希望能夠有人挫挫他的銳氣。”
蒼衣老者知他心性,不以爲然笑道,“嘿嘿,你總是如此,嘴巴上說着還欠火候,其實心裡卻是開心得不得了,這次頭籌可有十拿九穩?”
“咳咳,”文軒清了清嗓子:“你這老不正經的,評判結果的可是你,到時候用你一雙眼去自己去鑑定。”
蒼衣老者好奇道:“說說嘛,老夫還未見過。”
文軒攤手,語氣中卻有着毫不掩飾的驕傲,道:“我只能說若無意外,他應該能夠脫穎,但誰知道有沒有意外。”
話說自比賽開始,又過了三日,溫如玉呆在單間煉器房內,仍舊不曾開始鍛造。
她花了一日晨光仔細分析器方上煉材,挑選出正確的器方,剩下二日都在打磨手中工具。
劍一類法器因外形精巧鋒利,剛柔並濟,鑄坯是要比刀槍這一類法器更難,對打坯工具及造詣要求也更高。
且劍類等細巧法器的鑄坯亦常被煉器師們用作考驗弟子打坯手藝的試金石,幾乎每位師傅都會用鍛鍊各類寶劍來教導弟子。
“九星劍”共由九把器劍組成,其中五把爲長劍,四把爲短劍。
其中,每把劍長短粗細也是各不相同。這便導致了每把劍在鑄造時所用力度手法,以及爐煉時的火候掌控都有所講究,雖只是一件一轉法器,算不得什麼珍品,但鍛造工藝複雜程度卻不下一些二轉法器。
打磨好工具,溫如玉仍舊不曾開始動手,從最初的考題到器方的選擇再到九星劍器形,又再幾番揣摩,她看出此次考試並非是在法器品階上做文章,乃是將重點放在煉器的各種基礎細節上,所謂的全面考覈。
鍛造的四大步,每個器師因專攻不一,都會有擅長的步驟與相較不擅長的步驟。
像她,因着剛開始煉器的緣故,便是在打磨這種基礎功夫方面略欠一些,可以說這樣的出題比純粹要求法器品階要更難,亦更容易看出一人的水準!
準備好工具,猜測着考官的意圖。
溫如玉知道自己最終要呈現出什麼樣的法器,凝神看着器方,腦海中逐漸呈現出九把器劍的外形,再逐一加工分解到各步驟。
待她再次擡眼,目光一片清明,片刻不容開始鍛造!
一旦煉材上手,溫如玉便摒除一切雜念,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開始潛心鑄造,由於腦海中法器成型,她打器鑄坯一氣呵成,不過兩日,九把器劍便在她手中成型。
溫如玉試了試九把劍的硬度又看了看粗細長短,這才滿意的抹掉額頭上的汗漬,進入魂玉天地之中打坐小半日,準備接下最重要的爐煉部分。
而就在她準備開始爐煉之際,已經有一名參賽者完成了九星劍的鍛造。
蔣益看着案几上躺着的九把鋒芒閃耀的器劍,又看了看案几前俊朗年輕男子。
這方纔過了五日……
愣了愣,他還是提醒道:“這位小友這是要上交成器?成器一旦上交便不可悔改,將作爲你最終的考覈成績,小友可要考慮清楚了。”
年輕男子聽罷面不改色,毫不猶豫道:“多謝前輩提醒,小輩十分清楚規則。且器已成型,就算髮現錯失也已失去了矯正的最好機會,再看只顯對自己的信心不足,於結果無半分改變,小輩從不會去事後後悔。”
語畢,人恭敬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至始至終都不曾看案几上法器一眼。
蔣益待人走遠後,將器劍拿起,只見九把劍上泛着亮眼的金屬光澤,乍一看似乎粗細一致,但拿在手中卻能感到每把劍都不盡相同,周身縈繞的星力濃郁,是比評判的樣器更好!
頓時,他精神振奮,雙目放光,此器品質與上次收購到的水頤差不多,甚至品相要更勝一籌,有等不凡手藝,無怪此人如此自傲!
看他樣貌陌生,在浮島內個大家族門派中不曾見過,想來要不是隱士高人,便是從外島趕來,待會要派人查查此人身份背景纔是,看能不能先一步拉攏其。
想着,蔣益從旁招來一名弟子,吩咐了幾句後,人便領命匆匆離去。
隨後,他捋了捋白眉,不禁想到那販賣水頤的女修,比賽開始之際他可是看得分明,那女修亦在參賽隊伍之中,也不知她鑄造得如何,到底那把水頤是不是爲她所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