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A和軍情六處的人找上門來了，要我們公佈這一次行動的內容，還要我們把繁星位置共享給他們，如果我們不同意的話，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葛莉絲看着我，突然笑了兩聲，指了指我們三個人。
“CIA和軍情六處又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部門，他們不敢動重案一組的，你覺得就算你們拒絕了他們，他們又能幹什麼呢？
他們又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全國的，他們這一次來，就是看你們不是老油條，所以來嚇嚇你們，其實不打緊的。”
葛莉絲的眼神終於緩和了一些，我低下了頭，看來這一次來找她，的確是一個好主意，既然她都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我的心裡也就沒有什麼害怕的了。
“你就這麼跟他們說，如果他們還逼你的話，就說管理會不同意，如果真得要把我們逼急了，我們就自己公佈所有的資料，包括他們這幾年乾的蠢事。”
我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向葛莉絲道別之後，離開了她的辦公室，李維斯和葉瀾跟在我的身後，等我們走進了電梯，我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還能夠活着走出來。
“現在就不要去想軍情六處和CIA的這件事兒了，我們應該好好地想一想，厄爾現在在幹什麼，然後繼續去審訊接下來的人，那個人也是一條大魚哦！”
李維斯拍了拍我的肩，我點了點頭，電梯停在了審訊室所在的樓層，我看向了他身後的葉瀾，她對我笑了笑。
“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我也沒有見過審訊犯人是什麼樣子的呢，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用什麼酷刑。”
我點了點頭，李維斯也沒有意見，於是葉瀾就跟着我們一起來到了審訊室，裡面正坐着一名連接好測謊儀的中年大叔，我看着他那渾圓的啤酒肚，真的很害怕它突然之間就爆炸掉。
我讓葉瀾坐在我的位置上，兩邊的警察馬上給我拿來了一張椅子，我了上去，問葉瀾要來了那些寫滿問題的A4紙。
“你是誰，叫什麼，多少歲了，來自哪兒？”
那個中年大叔不安地看着我們，我催促了好幾次，他才嚥了一口口水，終於開了口。
“我叫雷德·詹姆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人，今年45歲，曾經是從加州理學院畢業的。”
測謊儀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我們盯着他，搞不懂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撒謊幹什麼？
“詹姆斯，如果你再不好好配合的話，我們可能就要送你去催眠了，你應該是知道催眠的後果是什麼吧？”
李維斯在桌面上敲着鉛筆，詹姆斯看着我們，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等得不耐煩了，叫警察拉着他去進行催眠時，他才突然大叫起來，連連喊着讓我們放過自己，願意好好地配合我們。
李維斯讓上前的警察都走回原位，他繼續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詹姆斯這一次想也不想，就馬上回答了出來。
“我叫詹姆斯·雷德，美國加利福尼亞州人，今年50歲，不過我確實是在加州理工學院畢業的，那個時候我正好25歲。”
這一次測謊儀沒有響，李維斯遞給我一個眼神，我點點頭，繼續問了下去。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繁星的，爲什麼要加入繁星？”
“爲什麼要加入繁星？那真的是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
我在大學畢業的第二年就知道了繁星，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志向遠大的小夥子，所以我一直想去硅谷的那些大公司裡工作。
我也的確在谷歌和蘋果公司裡面當過小職員，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賞識我，也沒有一個人把我當回事兒，所以我就辭職了。
就在我辭職那天的下午，我遇到厄爾，他自稱是一家公司的CEO。
他的公司處於剛剛起步的階段，但是已經融資過一輪，估值有10億美元，需要一個開發總監，他看中了我，想請我去他的公司。
那個時候我以爲他是一個騙子，畢竟我從來都沒有出名過，一個10個億的公司，爲什麼會想到來找我？
但我還是被他說服了，去了他的公司看看，他的公司就叫繁星，那個時候是在洛杉磯的市中心，他買下了一棟樓作爲公司的總部，那個時候繁星已經有幾百個人的規模。
他把公司的財務報表給我看，我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是我有一個朋友是學商科的，所以我就問厄爾能不能把這個給我的那個朋友看。
他說可以，我於是就帶着複印件去見我的那個朋友，他看了以後說並沒有什麼問題，估值10億美元也是對的，再有個兩三年應該就可以上市了。
所以我就相信了厄爾的話，他那個時候給我的是開發部總經理的職位，年薪是100萬美元，並且答應我，如果公司以後上市了，會給我1％的股票。
我進入開發部之後，才知道厄爾的公司其實是一個軍火公司，一直在研製一些武器，大部分都是一些槍支和炮彈，很少很少會有坦克或者飛機。
除非是接到了像波音公司或者巴菲特公司的訂單，我們纔會去做。
因爲我在加州理工學院學的是物理學還有空氣動力學，一般的項目我不會去插手，只有造大型客機或者無人機的時候，我纔會參與進去。
雖然機會很少，但總比成爲一個小職員要好太多了，所以我就一直待了5年，5年之後，繁星公司已經成了一個美國很有名的軍火公司，我們也有能力自己去造飛機和坦克了。
厄爾相信我，每一次我提出想改進或者發明一項技術時，他總是能給我足夠的資金，他很尊重我，所以我也鼓足了幹勁去做，一口氣造出了三種不同類型的戰鬥機。
美國政府每年都會買30架飛機，一種10架。我們終於上市了，市值有300億美元，對於一家創立了只有6年的公司，這實在是一個奇蹟。
我也順利拿到了我的股份。厄爾都會把公司每一年的利潤全部給我們當資金，所以開發部研究的人員待遇都很好，大家也都很有幹勁。
又過了5年，厄爾突然說要把公司私有化，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少錢，但他成功地把公司私有化了，我們也從洛杉磯搬了出去，搬到了沙特阿拉伯，在沙漠裡面試驗新造出來的武器。
一年之後，厄爾跟我說了真相，其實這家公司只是一個名頭，藉着軍火公司的外殼，偷偷實驗着新式武器，好在世界上的國際犯罪組織裡面佔有一席之地。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被厄爾利用了，其實也算不上利用，我也是心甘情願爲繁星做事的。
那個時候的我才發現，原來離開了繁星，我什麼都不是，而且我還會受到生命危險。
所以我忍了下來，繼續幫厄爾研製武器，他也給我足夠高的待遇，我現在賬戶上的錢夠我活好幾輩子的了。
如果不是這一次你們抓到了我，我可能一輩子都會給繁星研製武器，最後默默無聞地死掉。”
原來詹姆斯是繁星的開發總監，那麼這一次如果真的判刑，他肯定是在劫難逃，畢竟他研製的那些武器殺了那麼多的人，包括中國境內的那些人。
“你知道在你研製武器的時候，厄爾用那些武器做了什麼嗎？他殺了多少個人，又毀了多少個家庭？”
我看着詹姆斯，他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搖了搖頭，又突然點了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
“我從我的同事那兒知道了一點，但是不夠完整，我只知道繁星在這些年殺了很多的人，但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該殺的，繁星和那些極端最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這兒，只殺該殺的人。”
我一時間無話可說，前期的繁星這些人殺的人的確都是一些貪贓枉法的高官顯貴，但後期的繁星卻是什麼人都殺，這是因爲什麼？
難道和王武亮說的一樣，是那些投資人逼得王武亮不得不這麼做的嗎？
“你說的倒是理直氣壯的，可是你現在被抓到這兒，就代表你們殺了不該殺的人，詹姆斯，你能跟我詳細地說一下繁星內部的狀況嗎？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李維斯毫無表情的臉上卻隱隱有一種殺氣在，詹姆斯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了下去。
“繁星內部曾經的確都是厄爾一個人說了算，但是後來繁星沒了錢，厄爾不得不請了一些投資人進來。
之後的繁星就幾乎是他們的了，厄爾也改不了他的命令，繁星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正式被各個國家認定是國際犯罪組織的。”
看來後來繁星的行動，很有可能都是那些投資人搞的鬼，我還真的懷疑厄爾敢不敢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在別人的首都追殺我們，也只有那些什麼都不怕的投資人才乾的出來！
“那繁星的內部之前是厄爾管，還是那些投資人在管，如果是厄爾真的不能管，爲什麼他還是繁星的一把手？”
我看着詹姆斯，聽到我這個問題，他苦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在回答我的問題之間，先做了一個向上帝禱告的姿勢。
“厄爾是名義上的一把手，但實際上是那些投資人在管，你想想看，如果沒有這些投資人，繁星就不可能撐下去，我們這些人都聽厄爾的，厄爾卻不得不聽他們的。
厄爾和我們試了很多次，想要把他變成繁星真正的一把手，但是都失敗了。
就在幾天之前，厄爾試了最後一次，但同樣失敗了，忍無可忍的投資人把他趕出了繁星，而且什麼都沒有留給他。
我不知道他的私人賬戶上還有多少錢，反正現在繁星已經沒有厄爾這個人了。
那些投資人也都已經跑了，你們就算想抓住他們，也不太可能了。你們就趕緊結案吧，把我們這些人都判刑，好讓我們不要再受到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