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斯向我招了招手，他遞給我手中的幾張A4紙，我咬着手指，厄爾離開的時候竟然不帶上她？這到底他故意爲之，還只是無意的？
“對了，兩位警官，厄爾離開之前曾經和我見過一面，他讓我給你們帶一句話，他說只要我說了這一句話，我就肯定不會受到危險。”
格里笑了笑，我點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我也想看看厄爾打得到底是什麼樣的算盤。
“如果以後我想找你們了，我就會找你們的，你們如果想問我一些什麼問題，就按照那個電話號碼打給我。
我把我的妻子給你們，不是我絕情，只是我相信比起讓她在我身邊受苦受難，還不如給你們，你們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她，我和繁星不是你們的敵人，真正的敵人還沒有出現。”
厄爾的話讓我和李維斯有點摸不到頭腦，我掏出手機，調出之前他發給我的那條短信，是一個瑞典號碼發過來的，這就是厄爾的手機號碼？
如果我把這個手機號碼給趙琴，讓她去追蹤，是不是我們就可以抓住厄爾了？但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只存在了一秒鐘，我就把它拋到了九霄雲外。
既然答應了厄爾，我就肯定不會違背這個誓言，我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確定沒有人看見之後，才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審訊着格里。
“問題已經問完了，鑑於你和我們好好合作，一直在說真話的份上，至少在你被判刑之前，我可以讓你不在監獄裡呆着。
你們去好一點的酒店開一間房，她就住在那裡，必須有人每時每刻都在監視着她，她每一次要出來，都必須向我們打報告。
我或者李維斯允許之後，才能讓她出去，而且你們也必須一直跟着她。”
前面一句話我是用英文說的，我馬上讓兩名成員過來，囑咐了他們後面幾句話之後，讓他們帶着格里離開，看着他們離開之後，我和李維斯也走出了審訊室。
“想抽一根菸嗎？我這兒有現成的中華。”
李維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中華和一隻打火機，我取出一根後，他幫我點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享受着很久都沒有感覺過的虛無感。
“我好像也快有半年沒有抽菸了，本來以爲戒了的，沒想到被你這麼一說，還是想抽，這個案子怎麼這麼複雜，我這個小小的特警實在是接受不了。”
我苦笑了一聲，慢慢地吐出嘴裡的煙，李維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誰讓這個案子牽扯上繁星了呢？這個案子已經不止是碎屍案那麼簡單，而是重案一組和繁星的交手，現在我們快贏了，但總覺得沒有那種成就感。”
我嘆了口氣，菸灰掉在了走廊上，我沉默地抽完了一根菸，就在這時，張齊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我們的面前，喘了幾口氣之後，李維斯遞給了他一根中華，但他遙遙頭拒絕了。
“你們快點去，CIA和軍情六處的人找上來門來了！說是要來問問你們，爲什麼要在他們的國家抓人，事先也不通知一下，讓他們受到了很大的損失。”
我和李維斯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兩家找上門來了，感覺到事情重大的我趕緊讓張齊帶路，我們進了電梯之後，他按了15層的按鈕，20秒之後，我們來到了15層。
我們三個人進入了會客室，兩名男子正坐在沙發上，葉瀾正在給他們倒茶，我讓葉瀾先坐到沙發上，我端給了他們兩杯茶。
我坐在了沙發上，葉瀾拍了拍我的大腿，用眼神安慰我並不是什麼大事，面前的兩名男子看着我，各自把一份文件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拿了起來，上面用中文寫着《索賠協議》。
“顧洛先生，李維斯先生，你們是這一次行動的負責人，重案一組如果在行動之前告訴我們一聲，那麼我們這一次也就不會來了。
可是你們沒有告訴我們，自顧自地去抓繁星的成員，英國政府和美國政府對此感到非常遺憾和憤怒，不僅僅要求你們賠償我們的一切損失，還需要你們公開你們行動的內容。”
我看着他們，他們並沒有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們，這讓我願意和他們好好探討這個問題。
“兩位，我們不是不願意提前告訴你們，只是這一次的行動非常緊急，我們那個時候也馬上在行動完畢之後和你們取得聯繫，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原諒。”
兩名男子搖了搖頭，我皺起了眉，這一次行動的內容可以稱得上是絕密，我們不可能公開，這絕對不能夠讓步。
“顧洛先生，我是來自軍情六處的傑夫·漢姆，這一次重案一組的行動引起了英國國內的恐慌，英國政府用了很大力氣才終於平息了這一次的恐慌，重案一組必須賠償我們的損失，具體的賠償條款已經寫在了協議上了。”
我看着傑夫，這一次的行動的確引起了爆炸，還是英國倫敦引起了爆炸，很多新聞都說是恐怖分子乾的，只有我們知道是因爲重案一組的失誤造成的。
我翻開軍情六處寫的賠償協議，上面都是中文，需要賠償英國政府2億英鎊，用來修復被損壞的街道，還有賠償死亡的平民。
剩下的錢將會存入基金會，用來資助這些家庭的孩子學習的費用，還有日常的生活費用。
協議只有4頁紙，上面的賠償除了錢之外，就是公開這一次行動的內容，並且和軍情六處共享繁星分部的位置，以後在英國本土的行動都必須經過軍情六處的同意之後才能夠行動。
我又翻開了CIA的索賠協議，同樣是用中文寫的，但這一本協議卻足足有30頁。
每一次頁都仔細地標出了賠償的條款，包括那一座醫院的重建費用，還有在美國本土造成的其它損失，一共需要賠償10億美元。
這樣加上去就要快17億美元，並且CIA也需要讓重案一組公佈行動的具體內容，並且之前得到的有關繁星的一切資料，也都需要和CIA共享。
“顧洛先生，我是CIA的施羅德·卡福，我們並不想和重案一組搞僵關係，可是這一次重案一組實在是引起了公衆的不安。
所有媒體都在說本·拉登根本沒有死，基地組織捲土重來了。我們需要這一次重案一組行動的所有內容，來平息公衆的不安。”
我看了李維斯一眼，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他現在並沒有主意，我合上了協議，看着面前的傑夫和施羅德，苦笑了一聲。
“兩位，不是重案一組不願意共享資料，只是這一次的行動是絕密等級，我們無權答應你們共享資料，我們必須要和管理會商量，得到他們的批准之後，才能把資料給你們。
這些賠償的錢我可以現在就讓財務給你們，但那些資料能不能給你嗎，可能真的要幾天之後才能夠答覆你們了。”
其實我是有權力給他們行動內容和所有的資料，但是我知道這些東西不可能給他們，於是我只能用了中國自古以來的‘拖’字訣。
“兩位，重案一組和你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你們不應該不相信我們，這一次給你們造成了那麼大的損失，是我們的不對。
所以這些賠償款我們照付，待會兒你們就可以拿到，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在這兒呆幾天，等我們和管理會商量之後，再答覆你們，怎麼樣？”
傑夫和施羅德看向了對方，輕聲地商量了一會兒後，向我們點了點頭，我暗中長舒了一口氣，至少我們可以拖一會兒了。
我們站了起來，我讓張齊帶着他們去財務那邊，把該賠償的錢都給他們，隨後我和李維斯還有葉瀾一起走出了會客室，走進了電梯。
“這一次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找管理會的人嗎？你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多難纏，如果這一次被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說我們！”
李維斯按了最高層的按鈕，在電梯上升的同時，他轉過頭問我。我搖了搖頭，我知道管理會很難纏，但這一次他們應該會願意幫助我們。
“他們至少還是重案一組的管理會，我們必須要去問問他們的意見，他們都是老油條了，知道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還太年輕，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
電梯到達了頂樓，我們走出了電梯，走向了審訊室旁邊的管理會秘書長辦公室，我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一聲進來，我推門進去，葛莉絲正在閱讀着一份文件。
“原來是你們啊，這一次來這兒有什麼事情嗎？”
葛莉絲還是用之前像看犯人一樣的眼神看着我們，我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先忍下來，問問她的意見再說。
我咬了咬牙，忍着從心裡涌出來的厭惡感，和李維斯還有葉瀾一起，坐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