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拳頭,感受着身體裡的靈壓和陰陽師才能修習的靈力,微微睜眼,看着窗外的陰天,不自覺的捂緊了胸口,爲什麼會有一種悶悶的感覺。搖搖頭,轉個身,對上了站在她身後的龍馬的眼。
“姐,請你不要纏着部長了。”高傲如同一隻高貴的波斯貓一般,越前龍馬那雙眸子裡有着金色的光澤,卻讓越前彌婭微微一愣,雙腿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他剛纔說什麼?纏着部長?難道是指手冢國光?可是爲什麼記憶裡沒有這一段呢?
看着發愣的越前彌婭,越前龍馬也心生不忍,但卻沒有再說話,只是轉過身上樓回房間,把樓下的空間讓給了越前彌婭。嘆口氣,越前彌婭走到自家庭院裡盤腿坐下靜心打坐。這個習慣是第一次穿越,重生爲安倍夏葉子的時候養成的,安倍晴明那個老狐狸唯一值得她思念的就是這盤腿打坐。想當初,一打坐就是一整天,往往腿會麻木到抽筋,再後來,一旦心裡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習慣的坐在房間的榻榻米上打坐靜心。微風輕輕拂面,吹起幾縷調皮的髮絲在越前彌婭的臉龐上輕微的飄動,而她卻似沒有感受到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彷彿這個世界與她沒有關係一般。
“丫頭,這是怎麼了?”越前南次郎依舊是那一副『邋遢』的模樣,開口的話,飽含着關心。
“爸,樹爲何總是在動呢?”
“誒?這是什麼問題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幽幽的低嘆一句,緩慢的睜開雙眼,金色的貓眼裡有着與她年齡不相符合的哀愁,讓越前南次郎怔在了原地,那丫頭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呢?自她從醫院裡醒來回到家以後就不一樣了,從前喜歡的衣服也都打包裝進了買回來的新箱子裡,替代的是新買回來的與以前風格完全不同的低調而簡單的黑白搭配的衣服。而今天,更甚至會在庭院內盤腿打坐,這是以前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以前的丫頭,雖然令她頭疼,卻活潑開朗;雖然胡鬧讓人操心,卻不曾像這般捉摸不定,現在的彌婭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一般。從醫院回來兩天了,這兩天除了必要的吃飯,幾乎她都在房間裡或者這個庭院裡打坐,這樣的彌婭讓自己很是難過,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回到從前,至少從前這個丫頭會跟他講笑話,會回到家就大聲叫自己爸爸……
“丫頭,準備好回學校了嗎?”
“啊,該來的躲不掉,不會來的終究不會來。爸,我可以的。”眨了眨眼,對上越前南次郎的眼睛,季若葵知道,從現在開始她便是越前彌婭了,越前彌婭曾經的一切她沒有必要負擔,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好好的觀賞這一場本該是青春和熱血的童話,一如曾經的兩次轉生一般,只要好好旁觀就好。
低聲的嘆了一口氣,越前彌婭閉上眼睛靜心打坐不再理會越前南次郎,“唉,丫頭……”悠然的一聲嘆息,越前南次郎把空間留給自己的女兒,雙手插袋準備上樓去‘調戲’自己的兒子。
待越前南次郎離開後,越前彌婭再睜開眼看着庭院前的綠草,我究竟該怎樣呢?這裡會是我的最後一站嗎?前兩次的轉生和今次又會有些什麼不同呢?作爲旁觀者來說,這一切或許都是不重要的吧,只不過,爲何,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睜開眼,看着趴在庭院裡肚子朝天仰躺的卡魯賓,越前彌婭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將它抱了起來,“喵~~”卡魯賓示好一般的叫了一聲並舔了舔彌婭的手指,彌婭一愣,接着又輕笑出聲,她的笑容也在陽光下曬出漂亮的弧度。
“卡魯賓,你呀,真是可愛。”伸手摸摸卡魯賓的頭,輕輕的把它放在庭院的草地上,卡魯賓擡起它圓圓的貓眼,喵嗚了一聲又蹦進彌婭的懷裡,彌婭也只是笑,想了想,可能是身爲安倍夏葉子時所修習的靈力所致,容易讓動物喜愛自己。陰陽師本就有着收天下一切爲己所用的能力,所以自己也只是個半吊子,但是身體裡的靈力卻仍舊是存在的。
風吹過,那樹葉沙沙作響,彌婭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樹下的陰影,嘆了一口氣,那黑色的陰影下掩藏着別人看不到的黑暗,慢慢站起身,朝着那棵樹下走去。
“你,是爲何而在這裡逗留。”話語裡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和身爲陰陽師與身居來的靈氣,讓那陰暗中的鬼魂不由得一抖。
“我、我只是不甘心。”
“你又是爲何而不甘心?既然已成爲事實,就不要抗拒,乖乖的去走你的路,過你的河,方能投胎轉世。”
“不,我不要投胎,我不要去投胎。”那鬼魂說着,語氣慢慢變的尖利,那淒厲的聲音穿透彌婭的耳膜,讓彌婭忍不住閉了閉眼,“不要逼我驅離你。”
“不要……”聲音尖銳而高亢,那樹上的葉子搖擺的更加厲害,吹過的風裡也透着陣陣陰氣,彌婭搖搖頭,“那麼,你告訴我,你爲何不甘爲何不願意去投胎,或許我可以幫你。”
“真的嗎?”
“我是陰陽師。”而且還是死神,自然這一句彌婭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仍舊擺脫不掉嗎?即使重生兩次,也有着身爲陰陽師安倍夏葉子的覺悟嗎?……
“陰陽師?你能幫我嗎?幫我報復那個負心的男人,是他,都是因爲他,我纔會……”那鬼魂的身影漸漸明亮起來,彌婭看着她那漂亮的瞳孔內流下透明的淚水,忍不住就那麼伸手輕輕的爲她拭去眼淚,那一滴淚珠就停留在彌婭的指尖上,彌婭彈了彈指,那滴透明的淚水竟然在天空中旋轉幾圈,待再落回彌婭手中之時,那滴淚珠已化爲漂亮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冤冤相報何時了呢?世間的一切本就無常,怨、貪、噌、癡、恨、戀,這一些全都是空,既然已成空,何不看破紅塵,歸一呢。”
“歸?談何容易,我只是一介怨魂,根本入不得土,得不了道,我只能靠着我的仇恨活在這個世界上,一日復一日的等待着報復的時機。”
“唉,何處是怨,何處是頭,你就留下來吧,這座邸院就由你來守,你的仇你的恨,由我來淨化,直到你願意離去的一天。”將手中的那粒寶石收緊,握成拳的右手攤開放在陽光下,“這淚晶石,我就收下了,你就依附在這棵樹下吧,其他的交給我。”
“多謝。”看了一眼已隱身進樹裡的女鬼魂,彌婭搖搖頭,轉身進屋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關上房門,把手中的淚晶石放在一個透明的白色玻璃瓶裡,玻璃瓶裡有着很多千紙鶴,那一顆淚晶石在放入玻璃瓶的瞬間便被大堆的紙鶴所淹沒,微微一笑,彌婭放下瓶子,專心在屋子裡尋找起日記本等類似記載着這具身體主人的私密東西來,畢竟已經重生,自己又何不看破,即使是一天或者兩天,自己都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身體裡身爲陰陽師的靈力和身爲死神時的靈壓都沒有消失,那麼,還可以找到這兩個世界的來路嗎?……
拉開淺藍色的窗簾,看着後院里正在揮灑汗水的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彌婭的雙眸突然流淚,緊緊捂住心臟部位,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有一種無言的心酸???抹乾眼淚,彌婭定下心神,努力不讓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影響自己的靈魂,陰陽師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一滴便足以讓普通的鬼魂成精,何況像這樣無言的淚水。
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看着一個加密的文檔,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尋思着密碼,又聯繫上身體的本能反應,手指頭靈活的在鍵盤上游走,一串數字密碼便悄然開啓了那加密的文檔。文檔上是讓身爲季若葵搖頭嘆息的狗血事件,但卻又讓這具身體就那麼消失的事件。
【從三年前開始,這具身體的主人便一直喜歡手冢國光,兩人之間除了越前彌婭一味的糾纏之外,手冢國光並無迴應,而冰帝的跡部景吾因和忍足侑士之間的賭注纔會去追彌婭,在彌婭享受着跡部疼愛的時候,無意間知道了自己只是一個賭注,無關緊要的存在,心傷之下選擇了輕生。】看完這樣一個故事,季若葵只爲越前彌婭不值,習慣性的搖頭,將文檔關閉。
高中啊,而且還是高三嗎?爲何總要選擇這樣呢?自己並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穿越,第一次重生在安倍家,第二次重生在四楓院家,第三次是越前家,三次都是動漫世界而且自己都帶着記憶,每一次穿越之後的事情都清晰的印在腦子裡,一切都歷歷在目,可是卻讓自己卻步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穿越,自己又會帶着這些記憶走到什麼世界呢?到最後會崩潰的吧……
關上電腦,推開門,一步一步走出去,走到後院中,看着揮灑汗水的父子,微微一笑,“吶,父親,龍馬,我們要好好生活哦。”
正在打球的兩父子突然楞住了,手上揮拍的動作一頓,那黃色的小球咕嚕嚕的滾到彌婭腳下,彌婭蹲下身撿起那枚小球,“這網球,小小的球上承載着大大的夢想,龍馬,你會找到的吧。”將球遞給龍馬,龍馬只是呆呆的接下,那雙金色的貓眼裡盛着滿滿的疑惑,卻在接過球的一瞬間聽到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打破,“啊。我會。”不自覺的就說出口,那話裡有着屬於越前家男兒的高傲和自信,“那麼,打擾了,我先回房間了。”
“小彌婭不來玩兩局嗎?”
“不了,父親,身體好了之後,我想轉學,東京太喧鬧了呢,不太適合我。”
“這樣啊,小彌婭自己決定了就好。”南次郎難得沒有露出猥瑣的笑容,陽光下的他,拿着球拍,彷彿就是那高傲的武士,站立在那裡便可俯瞰蒼生。
“謝謝你,爸爸。”眨眨眼,一如來時,輕輕的轉身離開,那麼,這就是我的新生活了吧,在這裡我就是越前彌婭了,喲西~~~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