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祖太妃】
練月笙最後判決高才人確實是自裁身亡,德妃宮裡死了個宮女的事情另作調查。
這消息傳到衆人耳朵裡的時候,芊婕妤被陛下禁足的消息也緊接着傳了過來。
頓時就淹沒了高絲的事。
這足以見得芊婕妤在後宮裡頭樹敵多少了。
“昭容主子,您一定要幫幫芊婕妤啊!”含艾跪在任昭容跟前,一臉急切
。
任昭容手端着茶盞,瞄了一眼底下的含艾,一揚脣角,“陛下罰她禁足,本宮又能幫她什麼?”
含艾急道:“昭容主子,我家主子一路都是託您指點走過來的,這回她遇了大難,還望昭容主子幫芊婕妤一把。”一臉的誠懇。
含艾是那次捱了板子被芊婕妤訓了一頓後,在宮裡面再也不敢仗着芊婕妤的身份作福作威,倒是老實了不少。
任昭容眼波一轉,斜斜瞥了含艾一眼,“回去告訴她,她自作聰明都幹了些什麼事,讓她都仔細想想。”一頓,“芊婕妤禁足,你跑到本宮這兒來,你是嫌你家主子被罰的不夠,還要再加罰一道嗎?”
“沒有沒有。”含艾恐慌着神色搖頭,“是主子讓奴婢來找您的,說您一定有法子救她!”
“本宮沒法子。”任昭容擱下茶盞,冷冷道:“這都是她自作自受,自食惡果,與本宮無關。”
含艾還欲再爭取一下,被任昭容一個清高冰冷的眼神嚇得退怯了。
含艾自芊婕妤在東宮還是一個宮女的時候就與她交好,交情匪淺,芊婕妤是怎麼坐到這個位子上的事她也是一清二楚。正因爲如此,她纔會如此懼怕任昭容。
當初任昭容在東宮裡爲任良媛,性子清高孤傲,待人接物都清清冷冷的,不喜與人來往,在東宮裡常是獨來獨往。但是她色藝雙全,文采精絕,又彈了一手好琵琶,倒是很讓景琰上眼,所以在東宮那會兒,任昭容就比較得寵。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背後沒少幫芊婕妤的忙。在任昭容沒進東宮之前,芊婕妤做好了一個宮女的本分,後來任昭容進來了,芊婕妤就開始時不時的勾引景琰。
可以說,若是沒有任昭容,就沒有現在的芊婕妤。否則就以芊婕妤那個性子和智商,她不是被人謀害死了,就是一直做宮女做到規定年齡,然後放出宮去。
芊婕妤聽了任昭容一路的話,但是最近她不想聽她話了,因爲她認爲自己比她得寵,就沒那個必要再去奉承討好她,她想把任昭容一腳踹開,然後憑着她自己的手段繼續上位。
這種小心思,任昭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她喜聞樂見的看着芊婕妤一路作死,到現在終於把自己作死了
。
反正她打一開始就是利用芊婕妤,任昭容能得寵的原因,也離不開芊婕妤的枕邊風。她自持清高,做不出那種拉臉面的事,但是她又想得寵,思來想去,就覺得還是宮女時的芊婕妤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時到如今,任昭容地位和帝寵都很穩定,目的早已達到。可卻沒想到,從中殺出來一個練月笙,想着想着,任昭容的眼神就灰暗了下去。
此時鳳棲宮中,紫雲剛把她得到的消息給了皇后聽。
芊婕妤被禁足,紅司幾個聽了皆是禁不住拍手叫好,相較之下,練月笙就淡定多了,因爲她就知道了。
“娘娘,奴婢覺得很可疑,芊婕妤剛被禁足,這含艾就跑到任昭容那裡去了。聽說她出來時,出了一腦門的汗,神色也很是沮喪。”紫雲說到。
“任昭容和芊婕妤關係不錯。”練月笙不緊不慢的說着,“許是芊婕妤讓含艾過去找她幫忙去了。”
青玲思忖道:“娘娘,芊婕妤已經被下令禁足了,她宮裡面的人不可外出,含艾這一走一回的,看見她的人指不定有多少,娘娘,難道你這樣放任着不管麼?”
練月笙沉思片刻,就說:“去一趟廣凌宮,罰芊婕妤在廣凌宮門外跪一個時辰。”
“娘娘可要擬旨?”青玲問。
練月笙搖頭,看了青玲和黃楊一眼,“你們兩個去就行了。”
青玲黃楊倆人領命離去,練月笙把紫雲叫到跟前來,“讓你查的都如何了?”
紫雲壓低了聲音,“回娘娘,奴婢把任昭容在東宮裡的一切事宜都調查清楚了,她初入東宮的時候其實並不得寵,是三個月後,才猛地得了陛下的注目。”一頓,“這裡面可是有事呢。”
“怎麼說?”練月笙依靠在軟榻上,目光斜斜的瞄了眼半開的窗子,撥弄了一下腕上的瑪瑙鐲子。
紫雲彎腰靠近皇后耳畔,低語一番。
練月笙轉眸輕轉,笑出了聲,“本宮竟不曾想到
。”她一聲感嘆,“一直以爲芊婕妤爲人不簡單,沒想到卻是任昭容在後做推手。”
紫雲凝神低語,“娘娘,任昭容此人手段不低,城府極深,若不是奴婢有意調查,她這深藏不露的東西還不知道要藏到什麼地方去。”頓了一頓,語氣擔憂,“況且她也知道娘娘被掠的事情,萬一走露了風聲該如何是好?”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練月笙說道,“若是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保全自己,若是她不想活了,倒是可以把消息放出去。”她朝着紫雲莫測一笑,“而且,像這種話,無非會被當做謠言處理。”
她一沉聲音,“任昭容那兒派人盯好了。”
紫雲應下,又聽皇后接着言道:“德妃那兒的事查的怎麼樣?”
“冰瑤的事情確實和香梅說的無二。”紫雲回道。
練月笙沉着臉色點點頭,讓紫雲退下了。
再說被練月笙下令罰跪的芊婕妤,壓下了一肚子的憋屈,扯着個嘴,跪在了廣凌宮門前。
這帝后倆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旨意懲治芊婕妤,不知多少人會夜裡睡覺的時候笑醒。
廣凌宮位處西宮最繁華的一處,前挨花園後挨湖泊,每日的人流量都極大。有的聽說了芊婕妤被罰跪,特意裝扮一番,帶着人佯裝路過,圍觀去了。
這來來往往的不少人,讓芊婕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實在是太丟臉了,她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宮裡立足!
彼時,景琰在宣政殿裡批閱奏摺,這消息就由趙懷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聽了爲何而罰之後,他略略一點頭,道了句,“是該罰,宮人管教不嚴,主子難辭其咎。”他握筆的手一頓,側目於趙懷生,“是那個叫含艾的?”
“回陛下,正是含艾。”趙懷生回道。
景琰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讓趙懷生下去了。
三日後,宮裡迎來了齊王生母柳祖太妃柳素兒,練月笙親自去迎了人
。
練月笙沒見過柳祖太妃,若不是她從那駕豪華車架裡下來,她幾乎是認不出來的。
柳祖太妃今年三十有八,肌膚若雪,烏髮如雲,容色嬌妍,模樣端正,全然看不出年歲來,看着她此時的容色,就能想象的到她年輕時的傾城麗色。她與景逸站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景逸的姐姐妹妹。
驚歎於柳祖太妃的保養得當,練月笙福身行禮。
柳祖太妃揚脣微笑,扶起練月笙,“這就是皇后罷。”她聲音清柔溫和,“你和陛下大婚那會兒哀家身子不適沒來京城,錯過了這等喜事,這份禮就當哀家給你和陛下補上的一份心意了。”說着,給了一側丫鬟一個眼神。
練月笙假意推辭,“祖太妃這話就言重了,喜禮皇叔那時已經送了,臣妾斷然沒有再收一份的道理。”
柳祖太妃拍拍她的手,“那是逸兒送的,這是哀家送的,可是不一樣的。”
一直在旁邊默默笑着的景逸這時也出言道;“娘娘收下既是了,這也是我母妃一番心意。”
如此之下,練月笙好生謝了柳祖太妃,把禮收了下來。
人來了,先去太后那裡,練月笙領着柳祖太妃和景逸去了慈寧宮。
太后就算是再不待見柳氏,也是笑的親和的和她聊了聊,兩人坐在一起,看起來感情極好,但卻是各個心思不一。
練月笙暗中擡眼在柳祖太妃和太后身上一打量,還是覺得太后的容色更勝一籌,不是柳祖太后能比的了的。
當初柳氏不來京城參加喜宴的原因,多半也有她不待見太后的原因在裡頭。
練月笙在下面喝着茶,就聽上頭柳祖太妃說到:“逸兒這孩子的婚事一直都讓我急的不行,讓他娶親還不娶,連我都拿他沒轍。還是陛下有法子,能早日安了我這心
。”
話音剛落,殿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旋即就有內監尖細的聲音揚了起來,“陛下駕到——”
太后聞聲就笑說:“正說着他呢,這就來了。”
景琰從殿外進來,端的是一派丰神俊朗,氣度不凡。柳祖太妃親和笑着,迎了下去,拉住了景琰的手,好生打量他一番,連道了幾聲“不錯”。
練月笙和景琰上前見了禮,就見柳祖太妃拉着景琰一番說笑詢問,上座的太后眸色有些冷,一瞬之間又笑意如初。
景琰和柳祖太妃說了一會兒話,就以她舟車勞頓,到了京城還未好好歇息爲由,讓柳祖太妃先回殿裡休息了。
太后扯着個笑臉應承了她半晌,見人都走了,才緩緩把臉色淡下來。
一側的秋文遞上盞茶,不動聲色的說到:“太后,您看……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太后接過茶盞,不冷不熱的沉吟道:“上次月笙那孩子同哀家提過穆家的事,哀家就覺得不對勁。”微微一頓,眸色沉着,“若是哀家沒料錯,應該是皇帝要重查穆家那出事了。”
秋文一愣,“重查?”她跟在太后身邊二十幾年了,這太后和柳祖太妃的恩怨也清楚,自然也曉得九年前發生了什麼。
她試探着問:“太后,陛下是想給穆家翻案?”略一停,“柳氏一族可不是輕易就能動的。”
太后擱下茶盞,斜睨了秋文一眼,笑說:“不是還有哀家在嗎?”
秋文微微一怔,就又聽太后道:“本想着這女人遠離京城了,哀家眼不見心不煩。可若是哀家皇兒定下來的事,哀家不管如何都要幫他一把。”
“景琰是齊王又如何?是先帝兄弟又如何?就算是皇帝要喊他一聲叔叔,他還是要對着哀家的皇兒下跪。”太后冷冷一笑,道:“這個天下不是他們柳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大家不要懷疑芊百花的智商了,她是真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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