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馬腳】
回到季府之後,孟曉蕊就找了過來,同時景琰放在楊如意身邊的暗衛少卿也出現了
。
於是練月笙見了孟曉蕊,景琰見了少卿。
“娘娘,德妃今兒個趁你們不在,去了後面花園,並且放飛了一隻鴿子。”孟曉蕊說道。
練月笙微怔,“鴿子?她怎麼會有鴿子?”
孟曉蕊道:“娘娘可還記得她上船之前帶了只蒙了黑布的籠子,她說那裡面是鸚哥,其實不然,籠子裡是兩隻鴿子。”
“在船上這些日子,妾一直陪在她身邊,她暈船也是假的,是事先吃了藥,僞裝出來的暈船。”
練月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這些日子就是爲了這些纔跟在她身邊的?”
“妾跟在她身邊,不光是爲了監視她,也是爲了找出她的破綻來,若是讓她提前在船上向外遞了情報,暗衛也不好行動,所以妾纔會每次在夜裡時把那籠子提出來給妾的宮女看管。正好德妃暈船,妾說怕鸚哥叫喚,所以要拿出去,她沒理由要回來。”
練月笙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精明。”
聞言,孟曉蕊也只是笑笑,並未多言。
“依你看,楊如意她是什麼人?”練月笙問。
孟曉蕊想了想,道:“妾不敢妄言。”
“你說便是。”
“妾暗中注意了德妃許久,知曉她來宮是有目的,知曉她在宮外有人幫襯她,知曉德妃宮外那人與德妃都有着同一個目的,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想要娘娘的後位……”孟曉蕊一頓,“所以,妾斗膽猜測,他們怕是有更大的目的。”
練月笙凝神沉思,片刻後,才道:“孟曉蕊,你又是什麼人?”
孟曉蕊微愣,後笑笑,“妾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因爲記恨德妃,感恩娘娘,所以纔會如此。”
“你記恨德妃什麼?”練月笙看着她問,“難道就是因爲你懷疑她殺了高絲?”
“不是懷疑
。”孟曉蕊不動聲色,“就是她殺了高姐姐。”她說的篤定。
“但是,妾並不是因爲此才記恨德妃的,高姐姐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個插曲,妾記恨她的理由,是因爲另一樁事情,但是妾不能告訴娘娘。”孟曉蕊朝她看了過去,“娘娘只要知道,妾是站在您這邊的即可了。”
練月笙眸色深沉的打量了她一眼,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完美的隱藏。
她笑了一聲,揮手讓孟曉蕊退下了。
孟曉蕊走後不久,景琰也回來了。
“楊如意果然把我們的消息向外遞了出去。”他把字條給了練月笙,“我說的沒錯吧,她早就察覺我們來江南是爲什麼了,這才急急忙忙的趁着我們不在的時候要把消息送出去。”
展開字條,上頭是一行清秀的字跡,楊如意的字跡。
“這樣把字條攔截了下來,若是那邊沒有收到字條,怎麼辦?”
“你放心,少卿已經仿了她的字跡重新送過去了,也有人盯着那隻鴿子的去向。”
練月笙點點頭,把字條擱在桌子上,“孟曉蕊也是過來跟我說這話的,她是在後花園裡看見楊如意放飛鴿子的。”
景琰道:“確實如此。”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這才一番收拾,上榻就寢。
翌日的時候,楊如意的鴿子一早就回來落在了窗臺處,屋裡面的楊如意聽見動靜,急忙翻身下牀,將窗子打開,看了四周無人之後,才把鴿子抱了進來。
拆下鴿子腿上綁的字條,楊如意小心打開,上面只有一句話——“一切小心,勿要被人發現不對,找時間出來,白河橋見。”
看完這句話,楊如意緊繃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笑意,十分溫柔。
因爲和桑年約定的時間是兩天後,所以今兒個,景琰就帶着練月笙出去玩了玩
。
在畫舫裡遇着那人的時候,練月笙正在和一個歌姬說話,見着那人出現,就佯裝手裡端着的茶盞微微歪了下去。
玄衣男子伸手托住她的手,沉穩溫柔的聲音徐徐響起,“姑娘,小心。”
練月笙佯裝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把手從他手上收了回來,“多謝公子。”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不礙事。”
“公子看着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練月笙擡眼看着他。
“這……姑娘大概記錯了罷。”
練月笙微微一蹙,突然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們在京城見過!”
玄衣男一怔。
“不知公子還記不記得京城那日放孔明燈那日,你扶了一個不慎撞到你身上的姑娘。”
玄衣男眼睛一亮,脣角揚起,“原來是姑娘你,不曾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又見着了你。”一頓,“姑娘原來是江南人嗎?”
“不,我只是來江南遊玩的。”練月笙笑着說:“說起來與公子你還真是有緣,在這裡又見着了你?公子怎麼會在江南?”
“我乃江南人士。”玄衣男說,又問她,“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在下姓許,單名一個晟字。”
“許公子好,小女名爲程月。”
正當兩人因爲相遇而相談甚歡之時,之前下去買果酒的景琰回來了,瞧着自家娘子和一玄衣男站在一處聊天,還面帶笑容,愣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娘子,這位是……”景琰站在了她身邊,微微笑着看向許澤。
“這位是許公子許澤,之前在京城時見過的,就在放孔明燈的那天
。”練月笙笑吟吟的看着景琰,“有印象沒有?”說罷,又對許澤介紹景琰,“這位是我相公,姓李。”
許澤對着景琰一拱手,景琰還以一禮。
然後景琰就以果酒買回來了,他們該回去了爲由,告別了許澤,轉身離開了。
路上,景琰對她說:“我這才離開一會兒,你就勾搭上了別人。”語氣有着酸。
練月笙挽着他的胳膊,沉吟,“上次我們離開桑年房間,這人正好從我們旁邊過去,因爲穿的一身玄衣,我對他長相又有印象,纔會覺得他很熟悉。”看向景琰,“你不覺得這人很神秘嗎?上次京城偶遇,這次又在江南遇着了,而且,昨天他走的那個方向,肯定也是去找桑年的。”
“那又如何?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算和這人見了幾次面,你也不能說人傢什麼罷。”景琰道。
她蹙眉,“我只是覺得這人太奇怪了,總有一種很怪的感覺,就算再巧,也不可能我們到的地方他都會出現罷,總之女人的直覺沒錯,多留意一下總是沒壞處的!”
他就笑,“什麼怪?我瞧着他挺正常的,難不成這人和楊如意還有什麼關係?”
她愣了一下,“我覺得單憑他一個人去見桑年這點,這個人就有奇怪的地方。”
景琰伸手揉揉她的頭,“別想太多。”
這廂,兩人一路言語回了季府,那廂,許澤敲開了桑年的房門。
桑年依舊是斜靠在美人榻上,看着進來的男人,就笑了一聲,“你今兒個來的倒是早。”
許澤溫笑着坐在了她身邊,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怎麼,你還是不願意說那兩人到底來找你做什麼的嗎?”
桑年拍開他的手,斜睨着他,“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不可打聽客人的事情,更何況你也是我的客人。”
許澤就笑,“你也是知道我的事情的,你現在這樣反抗我,真的好嗎?”
桑年瞧他一眼,“你不是說最喜歡我這模樣麼?”身子前傾,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如絲,“難道我不告訴你,你以後就不給我名分了嗎?”
聞言,許澤一雙桃花眼裡浸滿了笑意,擡手撫上她的臉頰,“可是我不喜歡不聽話的
。”
這聲話落,只見從桑年的袖口閃出一道銀光,一把只露出了頭的銀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不是對你說了嗎!別對我動手動腳的!”聲音低冷。
許澤笑着移開槍尖,“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何必還在意這些?”
桑年收回銀槍,冷笑,“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你最後能不能成都不知道!”
“我如何不能成了?我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只能成,也只會成。”他說,“到那時候,你想要什麼沒有?身份,地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
“那你的楊如意呢?”桑年睨着他看,“要不是我去查,都不知道你在宮裡面還有着一個相好的。”
許澤挑起她的一縷頭髮,“她是棋子,如何能與你比。”
桑年聞言,滿意的哼笑了聲,依靠在了他懷裡,“行了,看你可憐巴巴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他們過來找我問了什麼罷。”
許澤脣角再揚,伸出一指滑過她的眉毛,“這就對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說了好些話,桑年也由一開始強硬的態度變得軟綿起來,“現在京城沒人,這個時候若去京城,豈不是事半功倍?”
他沉吟道:“你想的太過簡單,宮裡面那個女人可不是好對付的,應付他最好的法子,還是要拿練月笙下手。”
桑年“嘖”了一聲,“你可別忘了,現在落淵宮能幫你,我也能幫襯你,你務必要抓緊時間,將事成了。”一頓,“而且,你不也是死去皇帝的兒子嘛?有這個身份在,何必愁朝中沒人幫你。”
“景逸事敗,現在能靠的只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菇涼你已經暴露自己結局了你造麼,自古槍兵幸運e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