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雲平有些不確定侯老夫人是知道了什麼,面上就有些猶豫,侯老夫人卻誤會了,拍着桌子怒道:“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轉頭對立在一旁迷茫的瑞嬤嬤吩咐道:“備車,我要進宮!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說?”
侯雲平聽着鬆了一口氣,他示意瑞嬤嬤退下,就上前扶住母親道:“娘!”
瑞嬤嬤小心翼翼的退出去,看着關上的門,她才覺得安全,這才發現後背都溼透了!以前她在心裡還怪過老夫人不信任她,可是現在看來老夫人卻是一心爲了她好,有些事情不是她能知道的!
房間裡,侯雲平和侯老夫人仔細的解釋,“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我們也不能確定就是她所爲,母親這樣去找她只會打草驚蛇!”
侯老夫人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除了她,有誰還會爲了一個樑家派出了殺手?”
侯雲平知道皇后現在對他們很溫和,十二年來,她對他們的關注也不是很大,而是把多數的精力都放在了南邊,就是因爲她還把侯家當成她的孃家,她心裡還認爲萬一出了什麼事,侯家還是會站在她這邊,雖然這幾年,大家因爲太子的原因鬧了一些不愉快,但她並沒有很將這種愉快放在心裡,她只要控制了南邊,又抑制住侯李兩家的權利,相信侯李兩家就不會和她作對了
侯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這些,不過她這次卻有了不一樣的堅持,“你娶韃靼公主,是因爲那時我們勢弱,皇上又一心議和,你們之間本來就有仇恨,我也就不管了,你娶郡主,卻是因爲她把你當槍使。當年我死活不讓你娶郡主,可是你說什麼太子還未長大,不要打草驚蛇到最後落了一個克妻的名聲,可樑姑娘不一樣。她是無辜的,而且樑家對我們侯家有恩,又是因爲我們才變成如今這個局面的,皇宮裡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進宮一趟,就是再小心,過個十天半月的要是生病了你又能怎麼樣?”
侯雲平沉默不語。
侯老夫人就繼續說道:“不如大家敞開了說。讓她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太子身後可是站着四家呢,她就是真的握住了南邊,也不敢跟你們明着來!”
“不錯,”李軒然合上扇子,“只有千里殺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你又不能時時刻刻的呆在樑家。”
“那母親明天就進宮一趟吧!”
侯老夫人覺得打鐵就要趁熱,現在進宮剛好可以殺她個措手不及!
侯老夫人雖然現在很堅持,但是瞭解她的侯雲平和李軒然卻知道,憑着一時氣憤進宮去的侯老夫人不會佔到上風的。而且她的心很容易變軟,要是打草驚蛇之後還不能讓皇后有所顧忌就不值當了,休息過一晚上。再波動的情緒也會平靜下來,侯老夫人的腦子清醒些了,冷靜下來的談判自然會比衝動之下的口舌收到的效果要好。
“娘還是先休息一晚上吧,這樣精神些,而且我還要再去樑家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說不定那些人會不留意之下留下什麼可以代表身份的事!”
侯雲平好不容易勸侯老夫人回去休息,轉眼見李軒然還坐在那裡,就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還不回去?”
李軒然卻答非所問。“現在你放心了?姑母並沒有發現你對樑姑娘的心思。”
侯雲平低喝道:“胡說什麼!”耳後根卻悄悄地紅了。
李軒然圍着板着臉的侯雲平轉了轉,見他的表情不變,只是眼裡閃着寒光,趕忙舉手投降,插科打諢道:“天完了,我要回去了!”不待侯雲平說話就一溜煙跑了。
侯雲平這次沒有從樑家的大門進。而是徑直去了後院,直奔樑宜梅的房間。
這時,樑家三兄妹剛從空間裡出來,樑宜木和樑宜林手中拿着水果,樑宜林在喜滋滋的看着,樑宜木卻突然臉色微凝。
樑宜林和樑宜梅見大哥這個反應,都疑惑的看向他,樑宜木就拉了兩人近身,低聲道:“這件事一定不能泄露出去!”
“這是自然!”樑宜林覺得大哥說的是廢話。
“這個東西本來是給太子治病用的,要是讓人知道了,不管它有沒有這個神奇之處,妹妹我們都保不住,也許連我們自己也會萬劫不復的,所以一定要小心,不可泄露了!”
樑宜梅點頭道:“只要哥哥們不把我當成怪物就好了。”
樑宜木有些憐惜的摸着她的頭,這麼多年來妹妹也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吧,小小年紀就覺得和別人不一樣,又不敢說出來,憋在心裡一定難受!
樑宜林卻有些愧疚,這幾年他雖然知道妹妹有事瞞着他,可是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也沒有去探究,可是現在看來,妹妹一個人守着那秘密,一定也不好受。
要是樑宜梅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定會吐死的。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看天色的確很晚了,樑宜梅就送他們出去,這時,樑宜木才發現不對,他驚訝的道:“我們,我們在裡面那麼長時間,怎麼外面才”
樑宜林也有些驚異,樑宜梅就眨眨眼睛,“不然,我們怎麼會有人蔘酒喝呢?”
兩人就想到空間裡那一大片的人蔘靈芝,頓時嘴角抽了抽!向樑宜梅揮揮手,走了!
侯雲平沒想到這麼晚了,樑宜木和樑宜林還在樑宜梅的房間裡,不過想到今晚的刺客又有些理解,微微一遲疑,等他們走得沒影了,才一躍而下。
樑宜梅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侯雲平嚇了一跳,想到剛纔三人說的話,臉色就是一白,仔細的想了想,發現剛纔他們也沒特別的說起什麼,就微微的放下心來,可是心裡還是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隨身帶上灰灰,看還有誰能不動聲色的潛伏在她附近!
樑宜梅想起剛纔的驚險,對他就沒有好臉色,直接轉身進房,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侯雲平看她孩子氣的模樣,有些無奈,“我想你應該想知道賜婚的事,所以就來找你了。”
“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照規矩來說,我們現在是不能見面的,更何況,孤男寡女的,侯爺就不擔心名聲嗎?”
侯雲平見樑宜梅好像長了刺的樣子,只覺得有趣,就嚴肅的點點頭道,“不錯,可是我們之前就私底下見過面了,而且還不是一次,你說怎麼辦?”
樑宜梅沒想到侯雲平會這麼無恥,直接就愣住了!
侯雲平眼裡閃過笑意,繼而冷着臉苦惱道:“而且從北地回來的時候我們還在一個馬車裡呆過呢”
樑宜梅“啪”的一聲放下茶盅,“你不要亂說,那時候侯老夫人可是在一旁的!”
侯雲平就正了臉色道:“那我們就好好說話,不要鬧脾氣!”
“什麼鬧脾氣?”樑宜梅臉上閃過怒色,“是你總是隱瞞東西,我們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爲什麼,這樣無緣無故被扯進來,換誰的脾氣也不會比我更好了!”
侯雲平靜默了一下,沉聲道:“有些事是不能告訴外人的。”
樑宜梅眼裡閃過狡黠,“那侯家人就行了?”
侯雲平一愣,繼而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自然!”
樑宜梅被他看得惱怒,但是爲了知道原因,還是仰着頭看他,“我就要成爲你的妻子了,也算是侯家人了吧?那麻煩你告訴我,爲什麼皇后娘娘要和她自己的孃家過不去?”
侯雲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苦笑一聲,顧左右而言他,“你的丫鬟怎麼一個都不在,你一個人在這裡,你哥哥們也不擔心?”
樑姑娘則站起來踢了他一腳,怒道:“你說是不說?”
侯雲平嘴尖冒苦,看着她的模樣,知道是必須把話說清楚了,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實在是無從說起,他只好眼神四移道:“皇后小的時候是和我父母長在邊關,性子豪爽,父親還說過論打仗的本事她未必遜於我們兄弟,後來父母歸京,因爲她性格的問題很難交到朋友,而京中又不比邊關,她也不能再隨意的和哥哥們出去”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她是問原因,她怎麼說起皇后的成長史來了,不過她還是認真的聽了下去。
“那時歐家的大小姐早就名豔京城皇后本就特別羨慕那些有才華的人,更何況歐家的大小姐的確有真才實學,兩人在宴會中相遇,很談得來,之後皇后就常和歐大小姐來往皇后到歐家住幾天或歐大小姐來我家住幾天都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母親那時正懷着我,因爲來京時受了顛簸,懷相不好,也就沒有注意哥哥們又怎麼會知道這種事?而且那時剛到京城也忙着交朋友”
樑姑娘皺起了眉頭,怎麼像在說男女私情似的?她腦袋噹的一聲,靈光乍現,一個猜測就在心裡慢慢成形,她想掐斷,可樑姑娘結巴道:“你是說皇后和歐貴妃是同相戀?”
侯雲平的臉一時漲得通紅,詫異的看着她,她怎麼會懂得這種,一般女孩子聽了不是會想到兩姐妹情深之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