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哥的婚宴,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樑宜梅招呼了幾位夫人,眼角瞥見陳氏派去的人將歐素素引走了,纔不再關注那邊。?
她並沒有將這個衝突放在心上,曹可媛和歐素素不和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誰知十幾日之後,在平王府的賞梅宴上,衝突進一步加深,曹可媛當衆抽了歐素素一鞭子,當天的宴會雖不至於不歡而散,可是歐家曹家和平王妃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曹夫人押着曹可媛當衆向歐素素道歉,之後平王府和曹家又給歐家送禮道歉,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正在拿着玩具逗三小子的樑宜梅自然也聽到了消息,想起在樑家時兩人的不對盤,樑宜梅就問了一句:“歐小姐是拿什麼刺激曹小姐的。”?
來看樑宜梅的穆英蓉臉上閃過輕愁“媛媛的未婚夫的一個通房有身孕了,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京城,媛媛聽到後就鬧着退婚,曹家也很生氣,派人去福建問了,來來回回一個月過去,那通房肚子裡的孩子都五個月了。”?
“厲家雖然派了嬤嬤來致歉,卻不提怎樣處置那通房和孩子的事,瞧着倒像是想留下那個孩子。”穆英蓉有些可憐的道:“孩子都五個月了,厲家一定不捨得,媛媛還沒嫁過去呢,厲家就這樣了,那以後……”?
樑宜梅微微皺眉:“歐小姐就是用這個刺激她的?”?
穆英蓉點點頭“先前有彭姐姐攔着還沒有出事,那天彭姐姐正好有事走開了,才一會兒的功夫,媛媛連鞭子都用上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武官和文官的家眷即使是宴席也是分開的,怎麼歐素素偏就在那個時間點和曹可媛遇上了??
“厲家的消息是怎麼傳到京城的,按說這種事厲家應該是藏着掖着,恐怕福建那邊知道的人也不多吧。”?
這麼一說,穆英蓉也有些疑惑。“難道是曹家在福建的人傳回來的?”?
樑宜梅低頭不語,厲家是福建的地頭蛇,不說曹家能否在福建打開局面,厲家能否允許曹家沾染福建都是一個問題。?
厲家在福建想隱瞞一個消息。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去打聽並傳到京城來,只怕都出不了福建吧??
樑宜梅就問起曹夫人的反應。?
穆英蓉和曹可媛彭影來往密切,爲這件事三人也沒少碰頭,聞言就道:“曹夫人也很惱怒,一連派出去了好幾位嬤嬤,只是厲家一直拖着,聽說是因爲厲家的老太太不同意拿掉孩子。厲家除了老太爺還有兩個兄弟之外,福建都指揮使這一支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算得上兩脈單傳了,聽說厲家老太太光給她兒子納的妾室就有十三個呢。”?
樑宜梅嘴巴微張“這,這妾室太多了也不利於子嗣吧?”?
“就是呀,所以我聽說的時候也是很詫異,兒子都這樣了。那媛媛的日子豈不是也很不好過?”穆英蓉擔心道:“媛媛在京城就是吃不得虧的性子,到了福建和厲家老太太針尖對麥芒,就是厲家老太太的錯。傳出來也是媛媛不孝。”?
“定這門親事的時候,曹夫人難道不知道嗎?”?
穆英蓉有些拿不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看媛媛的樣子好像她先前也不知道……”?
樑宜梅嘴角微挑,也不知道曹夫人要圖謀什麼,竟捨得捧在手心裡這麼多年的女兒。要說曹夫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這些事情只要派個人到福建去略一打聽就是了。?
晚上,樑宜梅躺在牀上的時候就拿出來和侯雲平說“……你說曹家想幹什麼?把曹可媛寵成這樣,不爲她找一門低一些的親事。卻是選了厲家?”?
侯雲平的手滑到她的腰上,解開帶子,漫不經心的道:“驃騎將軍也是正二品,和厲家的門第一樣,甚至還要高一些呢,畢竟曹家是父親做官。而厲家卻是祖父做官……你要是不願意,以後我們給我們的女兒找一門低一些的親事,最好讓女婿像上門女婿……”?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樑宜梅推開侯雲平的手,嗔道:“我是跟你說正經的,凡是真心疼愛女兒的,怎麼會捨得讓她嫁這麼遠?要是出了什麼事,曹家在京城鞭長莫及,更何況厲家是福建的地頭蛇,說句不好聽的,厲家就是福建的土皇帝,要是我一定捨不得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可是看着曹夫人的那樣子平時對曹可媛的疼愛也是法子內心的,除非……”除非和厲家結親得到的好處勝過心底對女兒的愛……?
侯雲平的手又鍥而不捨的回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聲道:“管他們呢……我們辦正事要緊……”?
樑宜梅只來得及低呼一聲,沒一下,內室就只剩下粗粗的喘氣聲和低低的吟聲……?
……?
侯雲平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樑宜梅的背,見懷裡的人額頭浸出汗珠,卻緊閉着眼睛,嘴巴微張,侯雲平眸色一深,手剛往下滑了一段,就想起今天白天答應了孃親明天要帶着孩子去白雲寺的承諾,懊惱的哀嘆一聲,到底沒再亂動,也不敢再看懷裡的小妻子,只是身下卻痛得厲害,想了想,就找一些事情來轉移話題:“曹家在京城也經營幾代了,只是在軍中雖然有些影響力,在其他方面還差一些,幾代將軍又不是善於經營的人,有仗打的時候日子過得奢侈些,沒仗打的時候就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幾代下來給家裡置辦的田產也沒有多少,生的孩子卻不少,所以到了現在,曹家的日子倒過得比其他武將家還要艱難些,所幸曹夫人會經營,要不然驃騎將軍這十年來幾乎沒出徵過……”?
樑宜梅聽了有些好奇“爲什麼打仗的時候日子就要好過些呢?”不是打仗的時候不好過嗎??
“打仗的時候,軍中各個位置是有一定的空餉可以吃的,而且領兵打仗的人……比如這一次,定遠將軍領兵打進了韃靼的一個邊城,裡面的富豪都逃了,只是總有一些財務他們是帶不走的。聽說定遠將軍就找到一個地庫……”?
“不用上交國庫嗎?”?
侯雲平應得有些含糊“朝廷國庫空虛,從很久起,士兵的軍餉就是各個將軍想辦法負責一大半了。所以對這些事也不做要求……只要領兵的將領分一些給其他帶兵的,大家也不會眼紅了……”?
樑宜梅爬起來,伏在他的胸膛上問道:“那你領兵多年,南北都去過了,豈不是也賺了很多錢?”?
侯雲平的眼睛卻落在胸前的玉兔上,隨着她的動作,還跳了一跳。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口水。?
樑宜梅就搗了他一下“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
侯雲平的眸色更是黝黑,樑宜梅話未落,就只覺得天旋地轉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侯雲平一個衝刺達到最深,口裡的驚呼聲盡數被他含住……?
侯雲平滿足的喟嘆一聲。等小妻子適應了一下才開始動起來……?
樑宜梅很快就將剛纔的問題忘了。?
第二天,樑宜梅如料的起晚了,她滿臉通紅的在太夫人“我理解”的眼神中爬上馬車。抱着懷裡的孩子,她臉上的紅色方纔褪下了一些,謹哥兒卻雙眼亮晶晶的盯着母親“啊,啊”的要用手抓她的臉。?
諝哥兒和謙哥兒聽到聲響紛紛丟下手中的玩具,也朝母親的臉上抓過來,一路上,樑宜梅隻手忙腳亂的撥開他們的手,很快就到了白雲寺。?
這次是慧緣點名了要見三個孩子,太夫人到殿裡聽經書。侯雲平就一手抱了諝哥兒和謙哥兒,樑宜梅獨自抱了謹哥兒朝慧緣住的院子走去。?
慧緣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平安符,就拉了侯雲平陪他下棋,一盤畢,滿足的摸着鬍子道:“和敬之下棋纔是真的下棋”慧緣瞥了一眼某人。“不像有的人正經的棋藝不會,只會一些歪門邪道!”?
樑宜梅暗地裡撇撇嘴,卻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不錯,偏偏有的人連歪門邪道都比不上人家,還一個勁兒的悔棋!”?
慧緣摸着鬍子的手就是一頓。?
侯雲平眼裡閃過笑意,慧緣輕咳一聲,板着臉道:“小梅子,你答應給我的茶葉可是已經有兩個月沒給我了。”?
樑宜梅臉上就有些尷尬,她坐完月子後就進了空間一趟,可是胖胖和灰灰都還沒有醒,心裡有些擔心,而且胖胖先前炒的茶葉也用完了,剩下采摘的都是沒有炒的,所以……?
樑宜梅握着拳頭也咳了一聲,看着有些自得的慧緣道:“先前給我炒茶的師傅生病了,我找不到可以替他炒茶的人,我可以給你新茶,炒茶的師傅你要自己找。”?
慧緣有些鄙視的看向她:“高人在你面前你卻不求,偏偏去求什麼炒茶師傅?”?
樑宜梅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
侯雲平就笑着解釋道:“慧緣大師不僅精通六藝,對這些也是深有研究的,就是京城裡的人知道的也很少,你不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
“那我把生茶給你,回頭要是炒壞了,你可別找我要了”樑宜梅想到她也很久沒喝龍誕茶了,她沒什麼,二哥和鄭大哥他們卻每次見着了她都問,想了想道:“我多給你一些,你炒出來分五成給我。”?
慧緣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兩成!”?
“四成”樑宜梅氣定神若的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拿着茶葉去找其他人炒,要是炒壞了……”?
慧緣頓時沒話說了,樑宜梅雖然也愛喝茶,卻沒有他們骨子裡的那種欣賞與愛意,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慧緣還真怕她糟蹋了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