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童見黑衣人漸漸落了下風,恨恨的盯了樑宜梅的房間一眼,咬咬牙,就給旁邊的一個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那黑衣人擺脫掉眼前人的糾纏,衝進樑宜梅的房中,孫童也緊隨其後……
房裡的三人正在聚精會神的看着外面的爭鬥,突見房門被踢開都嚇了一跳,還是樑宜林反應快,拿起一張凳子就迎上去,他學過一些拳腳,但對付這一個黑衣人還是很吃力,孫童陰陰的盯着他們笑了幾下,就拿起一把劍衝過來,陳立巖上前幫樑宜林,只剩下一個馮建傑對付孫童。
陳立巖見馮建傑吃力,可也幫不了他,只能暗暗着急,馮建傑被孫童逼得一退再退,孫童一劍過來,他幾乎以爲他要躲不了了,只是閉着眼睛等死,只聽得“啪”的一聲卻良久不再有動靜,睜開眼睛來就見孫童倒在地上,一個姑娘在他的對面拍拍手,看了他一眼,轉身四處看。
然後就跑到角落裡拿起一條桌腿,慢慢的潛到那黑衣人的後面,大喝一聲:“灰灰,上!”
只見那姑娘的懷裡飛出一樣東西,快得看不出身影,那黑衣人聽到喊聲,回過身來,正好遇上那東西,用手一擋,將那東西甩到一邊,那姑娘就衝黑衣人的臉上撒了一團東西,舉起桌腿就重重的擊在黑衣人的頭上,那黑衣人就倒向一邊,樑宜林反應最快,又給他補了一桌腿,那黑衣人就不動了。
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幾息的時間就完成了,要不是馮建傑一直盯着她看。都不能發現。陳立巖也是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移開目光道:“這位就是樑姑娘?”
樑宜梅將桌腿扔掉。盈盈行禮,“見過陳公子、馮公子。”優雅有禮得幾乎讓兩人以爲剛纔只是錯覺。
陳立巖和馮建傑回禮,樑宜梅才跑到角落裡抱起小老鼠,問道:“你沒事吧?”
小老鼠自傲的揚揚頭,“吱吱”叫了幾聲,樑宜梅就露出了一個笑容,知道剛纔那黑衣人的一甩並沒有給它帶來傷害。
樑宜林上前試了試鼻息道:“兩個都還活着。”
這裡面的事情搞定了,外面的人也被拿住了,幾人就聽到外面有一個深沉的聲音道:“留活口……”
幾人出去一看。卻發現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了,那位穿着月白色衣服的男子皺眉在院中跺着。看來他們是自盡的。幾人對視一眼,樑宜林看了樑宜梅一眼,樑宜梅就退回到屏風後面。
樑宜林上前行禮道:“先生,孫童在裡面,還有一個黑衣人,都是活的!”
趙先生挑挑眉,給旁邊的一個侍衛使了一個眼色,正要對樑宜林說什麼。只是樑宜林竟然跟了進去。陳立巖尷尬的笑道:“樑姑娘還在裡面呢,我們剛纔只是避禍進去,”想了想。覺得剛纔樑宜林的意思是不願外人知道剛纔發生的事,畢竟……與樑姑娘的聲名有礙,就道:“樑姑娘一直在屏風後面,也不知嚇到沒有。”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心虛,就漸漸低下。
旁邊的馮建傑也是抽抽嘴角,低下頭不敢讓人看見,只是倒讓趙先生他們覺得他們是羞愧才這樣,心裡倒信了幾分。
阿桃很快就回到房中,也只是略收拾了下,就陪着樑宜梅坐在房中等樑宜林,樑宜林只帶了小白跟在身邊,把萬昌和萬盛留在樑宜梅的房外。
出了這麼大的事得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好在留了兩個活口,一個還是從始至終主導的孫童,價值更高,書生、北軍以及寺廟的人齊聚一堂,共同商議!
樑宜梅一直倚在牀上等樑宜林,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就覺得意識漸漸迷糊,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覺有人推了她幾下,她一下子就驚醒過來了。
“小姐,少爺說洗漱好後我們就走了。”
樑宜梅看了看外面,因爲下雪,外面顯得很亮,問道:“什麼時辰了?”
“才卯正呢,”阿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少爺說拿了東西到車上去吃。收拾好就走,今天早上天亮之後就有好些人走了,我們算晚的了。”
樑宜梅給自己梳了一下頭髮,道:“昨晚上……受傷的人怎麼樣了?”
阿桃手上的動作一滯,只是很快就恢復了,平淡的道:“聽說一個受了重傷,被北軍的人帶着,要上京求醫呢,還有一個,死了,其他幾個都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聽說也不大礙,幸虧北軍的人出現的及時。”
樑宜梅心裡也一陣難過,那個受過重傷的,要是熬過去了,再等三年就是了,只是那個亡故的,家裡又該怎樣的傷心?滿懷着理想和家人的期望上京來,回去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突然又想到樑宜木,他尚且還有屍體可以回去,可是樑宜木在哪裡他們都不知道!
阿桃見小姐情緒低落,就說一些話企圖轉移她的愁緒,道:“小姐,少爺說昨晚上的陳公子和馮公子要和我們一起上路呢,聽說陳公子有一個叔叔在京城任職,這樣少爺跟着他們一起也不用擔心初來乍到了……”
樑宜梅的心思就轉到這上面來,輕應了一聲。
等樑宜梅帶着阿桃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不剩幾個人了,樑宜林迎上去道:“妹妹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樑宜梅笑道:“沒什麼,可能是昨晚嚇到了。”
旁邊的房間打開,陳立巖和馮建傑從裡面出來,道:“樑兄弟準備好了?樑姑娘……”
樑宜梅給他們行了一個禮,樑宜林就道,“我們也走吧。”
幾人向主持告別,就走出寺廟,門外也立着一輛馬車和幾匹馬,就見昨晚北軍的人將那個重傷的人擡到車上,見樑宜林出來,趙先生就笑着衝幾人微微頜首,樑宜梅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見幾人的中間站着一個穿着醬色衣服的男子,因爲他是站在保護的圈內,旁邊的人也似有似無的將他圍在中間,所以樑宜梅多看了他幾眼,卻覺得他的眉眼間有些熟悉。
侯雲平只覺得一道視線一直盯着他,轉過身去卻只看見幾個書生在上馬車,他也就不在意了。
樑宜梅見馬車漸行漸遠,就低聲問道:“哥哥,昨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宜林將昨晚上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那位北軍的趙先生是帶着屬下偶然路過,雖不確定到底是誰所爲,但也可以肯定是長平侯的政敵,只是我們是隨機投宿的,大家都覺得先前可能已經有人遭了陷害,那兩個俘虜則由我們選出來的代表和北軍的那些人一起壓着去衙門,結果如何可能要進京才知道,只是下面的事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了。”樑宜林嘆道:“可憐了嚴寒兄!”
樑宜梅知道他說的是昨晚遇難的人,就轉移話題道:“我剛纔見北軍圍着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樑宜林微微皺眉,道:“我也注意到了,只是昨晚並不見他,出頭的是趙先生。”見樑宜梅低頭沉思,就笑着摸摸她的頭道:“管他是誰,出了這裡就與我們沒多大關係了。”
樑宜梅點點頭,咬牙道:“哥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先前是忘了,昨晚上突然想起的。”
樑宜林眼睛含笑,道:“什麼事?”
樑宜梅就將當年遇到侯雲平的事說了一遍,只是將空間的事省去,只說給了他一壺水和幾件衣服,那件深色杭綢直襟的衣服就在其中。越說樑宜林的眉頭皺得越緊。
樑宜梅忐忑道:“哥哥,先前我答應他不告訴別人的,只是沒想到他會和父母的死有關……”
樑宜林看她緊張的樣子,就微微鬆了眉頭道:“我不怪你,你當時還是一個孩子呢,能懂得什麼?我只是有些疑惑罷了。
樑宜梅羞愧的低下頭,她當時的身體雖然才四歲,可是靈魂可是已經成年了啊!
“大伯說母親將那件衣裳燒了,可是你又說那件衣裳你拿了送給他,難道母親並沒有燒那件衣裳,那只是一個障眼法?那個少年看來是認得那件衣裳了,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父親,也不知道那件衣服是不是父親的,如果不是,那又是誰的?”
樑宜梅搖頭道:“這些問題我都想過,可都找不到答案,哥哥,你聽過侯雲平這個名字嗎?”
樑宜林皺眉想了想,道:“沒聽說過,會不會他說的是假名?”
樑宜梅想了想當時的場景,因爲隔了許久,樑宜梅也沒有用心去記,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肯定的道:“是真名,而且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我很有好感,嗯,是憐惜吧,那時我問過他,他應該是北方人,他還說他日常經常習武……”說到這裡,樑宜梅有些忐忑的問道:“他會不會和長平侯有關係?”
樑宜林則笑道:“怎麼會和長平侯有關係呢?北方習武又姓侯的人不知凡幾,是你想多了。”
“那長平侯叫什麼?”
“侯敬之。”
“哦。”不知爲什麼樑宜梅心裡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