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這個閒人,胡鐵幕見過,很偶、
然的一個機會,跟着自己的上司見到的。這個人的官銜不高,要是前朝大約也就是御前帶刀二品侍衛的水準,自己可是等同於一品的九門提督,按理說應該是這個閒人給自己和上司見禮的,可是實際上卻是自己低頭哈腰的請示工作去了。
玄機都在御前這兩個字上,在京城的官職大小實際上沒有多大意思,頂天就是濛濛老百姓,在官吏系統內的評定方式很簡單,距離皇帝陛下最近的權力最大。所以當胡鐵幕看到御前帶刀侍衛展豪之後,也只能乖乖的走過去。
此時心裡已經想明白了,爲什麼兩個眼皮跳個不停了,蹬左腿是走路,蹬右腿是跳牆,兩條腿一起蹬是嚥氣。自己這兩個眼睛一起跳就是要閉眼,這麼大的凶兆自己都沒有醒悟過來,可真是豬頭一個,胡鐵幕暗罵自己是頭豬,腳下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展大人,怎麼今天有興致到這裡來了?”胡鐵幕拱手,標準的見上司姿態。
展豪低聲咳了一下,眼睛沒有接胡鐵幕的目光,嘴裡低聲道:“胡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就是過來打醬油的,你不是執行公務來了嗎,別管我該咋辦咋辦。公私不能混淆了,現在你趕快執行公務,我繼續打醬油。讓人看了影響不好,我還想年底評個先進呢!”
胡鐵幕的心裡有點沒底,看了看展豪的臉,這下就更沒底了,平時一臉正氣的展豪看起來竟然是有點幸災樂禍,這怎麼看怎麼透着邪氣,胡鐵幕腳下發軟,怎麼也邁不出下一步,前面無疑就是鬼門關,哭喪着臉胡鐵幕低聲問道:
“展大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呀。我哥說了有啥事就問你,你給我拿個主意吧!”
展豪擡頭,臉上的壞笑少了幾分,說起話就有點實在:“你想想你的薪水誰給的,好好想一下,想明白了我就包你沒事,要是想不明白,你今天也就只能到這裡了!福禍無門。人自擾之,胡大人你自己好自爲之。”開頭幾句站好還是和顏悅色的,到了後面幾句就變得嚴厲起來,胡鐵幕腦袋裡面原本昏昏沉沉。茫然邁步走到譚嗣同的雅間,顫抖的手就去挑簾子,這簾子也太重了些!
趙剛此時正和譚嗣同聊得起勁,突然看簾子抖動。還以爲是店小二過來,就吩咐道:“去加兩斤茅臺,撿好吃實惠地時鮮菜再來幾盤!”
簾子外面的胡鐵幕應了一聲,腦袋瓜子一下清醒了許多。一下子明白過來,御前帶刀侍衛沒事跑到這裡做什麼。廢話!當然是保護皇帝,那皇帝在哪裡胡鐵幕要是再不知道。那腦袋就不能叫做腦袋了。應該叫做榆木頭了!
這下胡鐵幕感激的看了一眼展豪。才發現展豪不見了,閒人有多了好幾個。雖然看起來隨意,可是在胡鐵幕眼裡,無論從哪裡突擊,都會只有一個結果,遭到這些精悍衛士的重重圍殺。可能是感覺到了胡鐵幕的有意注視,一個閒漢擡起頭,眼光銳利如電瞧了過來,胡鐵幕不敢與他對視,低了頭匆匆下樓。
“胡哥,你怎麼走了,不是說要…。”胡鐵幕的奇怪反應讓他的跟班十分不解,一個跟他時間長的就壯着膽子說了一句。
“啪!”胡鐵幕心中又氣又急,生怕這個二五仔說出什麼話,得罪了這裡地閒人,手一揚已經給了這個人一巴掌,嘴裡說着告罪的話:“你沒看到這裡有人在喝酒嗎,還吵吵嚷嚷的,你有沒有公德心呀!”說完反手一巴掌,打得這個跟班七葷八素,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眼看着胡鐵幕下樓去了。幾個跟班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做好,過了一會樓板踢踏作響,胡鐵幕手端着一盤糖醋里脊,笑容橫溢的走上來了!
哐當一下子,胡鐵幕地幾跟班全體倒地,大腦當機!
“這位客官,您要的菜到了!”胡鐵幕藏在糖醋里脊後面,哆哆嗦嗦的進了譚嗣同的雅間,那盤糖醋里脊也是跳個不停。趙剛回頭一看,臉色就難看起來,低聲怒喝道:“你這個國家地公職人員,怎麼如此狼狽!”
狼狽!?胡鐵幕的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心裡明鏡似的,這位爺鐵定了就是皇帝陛下,自己這運氣也太塞了,習慣性地將袖子一打,接下來
下去,不過他這是忘了一件事,他現在手裡端着一盤這麼一行禮糖醋里脊就哐當一下掉在地上,趙剛憤然離席,不受胡鐵幕一跪,嘴裡淡淡地訓斥道:“起來,跪拜是前朝的陋習,我朝人人平等,不須作此奴顏婢膝之舉!”
見胡鐵幕懵懵懂懂地樣子,趙剛地心裡一軟,嘆了口氣說道:“出去吧,今日之事我不會深究地,你以後辦事,多想着點老百姓,那纔是咱們的衣食父母。”胡鐵幕應了一聲,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早有一二閒人過來,拉到一個僻靜的所在。
見胡鐵幕走了,趙剛回頭哈哈一笑,對譚嗣同道:“譚大人,你覺得今日還會有多少人會來尋你地晦氣!”
“嗯?爲什麼不說過來爲我祝福呢?”譚嗣同臉上微笑,反問趙剛。趙剛也是微微一笑:“譚大人,我知道你的那些朋友都在桌子上了,那剩下的自然就是跟你不太對付地人了,各位說是不是呀!”
可惜酒桌上地其他人大部分喝得醉醺醺地,對趙剛的話恍若未聞,譚嗣同面色一暗:“譚某性格孤僻,所以樹敵甚多,所幸還有幾個好友,要不然就是光桿一個,倒也輕鬆!”
樓下又是一陣喧譁,趙剛和譚嗣同相視一笑,又有送菜地人來了,過不多時果然門簾一掀,一個肥頭大耳,滿身綢緞,手上帶了十幾個戒指的人走了進來,可能是雅間的門太窄,這個胖子是側着身子進來的,身後一個人也沒有,想必被那些閒人給截住了!
趙剛一樂,這個人他認識,而且也認識他,國內排名第七的大商人戴明亮,不過戴明亮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趙剛卻不知道,轉頭看看譚嗣同,譚嗣同也是一頭霧水,站起來朗聲問道:“戴老闆何事來此,譚某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戴老闆明示。”
戴明亮呼吸急促,大肚子也是起伏不定,看起來倒像是懷孕了七八個月的孕婦。聽譚嗣同這麼一問,滿臉苦笑:“譚大人言重了,戴某是來吃飯的!”
門外傳來一聲咳,戴明亮紅彤彤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黃了,腦袋耷拉下來:“譚大人,我是跟你有點過節,不過那都是陳年舊事,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俺早就跟你化敵爲友了!”
門外又傳來一聲咳,戴明亮黃黃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白了,又想跪下來,結果趙剛早有防備,先一步把戴明亮扛住了,要說趙剛力大無窮,對付一頭牛都沒問題,可是對付戴明亮還差點扛不住,趙剛心中感慨“有千斤豬,沒千斤牛,這句話說的真有道理!”
“我錯了,十五年前,馬拉西亞行省本來要拍賣一批地皮,也就十幾萬畝。本來我都做得差不多了,可是譚大人仗義一呼,政府就把政策改了,結果後來我沒有買下那塊地,這十五年來我每個晚上都睡不着覺,所以纔有這種糊塗事情做出來,我不是人呀!”
趙剛心中一陣惡寒,這戴明亮真是睚眥必報的人物,怪不得歷朝歷代都是重農抑商,商人重利忘義,一旦勢力大了就想魚肉天下百姓,自然是一等一的亂源。縱觀五千年,每次動亂中都是商人謀利,才動搖了江山。
不過今天趙剛心情還算不錯,加上過一會還有計較,所以只是揮了揮手,就把戴明亮這個暴發戶趕走了,接下來又來了十幾個尋仇滋事的,都是神氣活現而來,臉色如土而去,實際上都被趙剛手下那些閒人抓了去,集中在一個大屋子裡面,這些人平時趾高氣昂,如今踢館踢到天下第一鐵板,心情驚懼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處理纔好。
直等到半夜,才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趙剛面色紅潤走了進來,挽着譚嗣同的右手,對關在小屋子的十幾位倒黴蛋說道:“各位,今日之事我已經全明白了,你們都是一片好心,怕譚大人致仕之後,生活無着,所以好心過來送些銀兩,是不是這樣?”
這些人被關了半天,突然聽到趙剛的這個建議,當真是喜出望外,戴明亮第一個站起來:“陛下聖明,草民與譚大人情同手足,知道譚大人爲官清廉,所以特送人民幣五十萬元,以解譚大人囊中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