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北的確對那晚的事情有印象,能夠記住的點還不止一處兩處,但要讓他把整個過程都想起來還是有一定困難的。其實,這都並非是陸向北想要關注的,他在意的是他明明記得那晚發生的過的一切,閆寶書爲何還要不承認抵賴呢?這個問題困擾了陸向北幾乎兩個月之久,除了正事以外的時間裡,他全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這個問題。一別兩月,陸向北想閆寶書想到了什麼樣的一個程度是他自己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總而言之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並且還是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夢。
陸向北既不是情場高手也不是情場菜鳥,他是超級菜菜鳥,他在想要得到解惑的過程中,甚至都沒有想過他爲什麼會和閆寶書做這樣的事情,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閆寶書爲什麼不肯承認發生過的事實。
直到他在遼寧部隊裡的一個月以後,他和周遭的人都漸漸熟悉了,一羣半大小夥子聚集在一起,談論的除了夢想理想之外,也會有人起頭談一談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陸向北也正是在這一個談論的過程中稍微有些開了竅,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沒錯,陸向北喜歡和閆寶書相處,喜歡用自身的能力去照顧比他弱了一截的閆寶書,他給過他挎包,給過他吃的,帶着他四處亂跑撒歡,帶着他抽菸喝酒,他一直以爲這都是兄弟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來往於交流了,可慢慢地他就不這麼想了……兄弟之間會親嘴嗎?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不會。陸向北和杜新國陳宏兵等人還混在一起的時候,最多就是兄弟幾個聚在一起遛鳥玩,比誰撒尿撒的更遠。所以,種種跡象表明,陸向北都是喜歡上了閆寶書,見不到了會想念,見到了會高興的過了頭,而這一次回來,陸向北竟然在載着閆寶書的路上偷偷的低下頭去聞他頭髮的味道,那是一種胰子的味道,淡淡的,好聞極了。還有就是,閆寶書給他唱了歌,一首他沒有聽過的歌,儘管他沒有聽過,但他還是覺着好聽,他會跟着閆寶書的曲調瞎哼哼,甚至還會莫名的心跳加速。
閆寶書說要教他學跳舞,陸向北在文藝方面是沒有天賦的,他必須要承認自己很笨,可他就是無法拒絕閆寶書的要求,無論如何他都開不了那個口。似乎他們從認識以來,陸向北都是在主動的迎合着閆寶書,這好像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他都不記得了,最重要的是,陸向北非常享受着這種迎合感,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樣,任由自己的步調跟着閆寶書的節奏前行。
陸向北很想直截了當的去問閆寶書,你爲什麼不肯承認那晚的事情,難道說閆寶書對自己並不是真心的?他和自己在一起不過就是求個人罩着他?不不不不……閆寶書不是這樣的人,陸向北怎麼都不會把閆寶書想的如此不堪,可是他爲什麼不承認呢?
陸向北的話問了一半,他發現閆寶書的神情似是驚訝似是慌張,於是陸向北不敢往下問了,可如果不問出口,陸向北又覺着憋得慌,困擾了他將近兩個月的問題到底該如何解惑?於是,陸向北想到了喝酒,這大概是唯一可以驗證那晚是否真的有過什麼的唯一辦法了。
陸向北從小餐館出來就裝作醉酒,不停的撒着酒瘋,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父母開起了玩笑。而現在閆寶書就要睡着了,他必須要有所行動了。陸向北在被窩裡摟着閆寶書,嘴裡不停的說着:“寶書,咱兩再來一次吧。”
閆寶書用所剩不多的清醒說道:“向北,你確定嗎?”閆寶書原本是困極了,但經過陸向北這麼一撩騷,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甚至也有點想要再來一次的欲-望,“算了,現在和你說啥也是白搭,明兒一早依舊是一場夢。”
陸向北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聲,原來那天晚上他們真的……就在陸向北慢半拍的思考中時,閆寶書已經捧住了陸向北的腦袋,當嘴脣湊過去時,陸向北整個人彷彿被火燒一般,渾身燥熱難耐,於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陸向北很快就投入到了戰鬥當中。這一晚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兩個心思,直到真正融和一體的時候,彼此的眼中能夠看到的也只有對方了。
這回和上一次不大相同,上一回做的時候閆寶書曾偷偷的自己做過準備,而這一次事發突然,閆寶書只能硬着頭皮讓陸向北闖了進來,那一刻他精神了,從尾=椎處傳來的疼痛感尤爲的清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讓陸向北停下動作。
疼痛感持續的時間不長,慢慢的閆寶書就所有適應了,直到結束戰鬥,兩個人均是第一時間就進入了睡夢當中。說來也是趕巧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是陸向南下班回來的時間,而被窩裡的陸向北和閆寶書都是上半身穿着衣服,往下的場面就……閆寶書是聽到門外的噼裡啪啦的響聲從睡夢中醒來的,他撲棱一下坐了起來,頭疼的厲害,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後便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陸向北,他睡的很沉,閆寶書偷偷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裡面的場景,還算走運,沒有因爲臨時起興而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閆寶書鬆了口氣,拿了褲子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閆寶書穿褲子時就覺着身後不太對勁兒,等到他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時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他走一步覺着難受,走兩步覺着疼……也幸虧這屋裡除了一個沉睡着的陸向北之外再沒有別人,他把手伸到身後,用食指的指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於是心裡一個聲音吼了起來——我操,腫了。
閆寶書欲哭無淚,這個年代可沒有專門爲了兩個男人而生產什麼特殊用品,就算他們是在清醒當中,能夠用到的也只剩下唾液了。閆寶書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陸向北之後便一瘸一拐的推門走了出去。
“喲,醒了?”顧軍一大清早跟院子裡幫老陸家劈柴,累的滿頭大汗。
閆寶書微笑着點了點頭,“昨晚該不會去石翠那兒睡的吧?”
“啊……”顧軍紅着臉笑道:“兄弟這段時間大都是在石翠那兒住的,不過是打地鋪。”
閆寶書好奇道:“石翠家不是村裡的嗎,那他是跟廠礦大院的集體宿舍住的,那可都是姑娘家的宿舍,你一個大小夥子咋……”
“她舍友這兩天沒回來,我也都是趁着她不在我纔去的。”說完,顧軍朝屋裡看了一眼“向北還沒醒呢?”
“恩,還睡着呢。”
“哦……”顧軍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閆寶書察覺到了這一點時心裡彷彿是斷了一根弦,他連忙問顧軍:“向南哥咋沒回來呢?”
顧軍呲牙笑道:“讓我給攔住了,我說你和向北喝多了,吐的屋裡全都是,那味道得薰死個人,於是向南哥就嫌棄的去了向東哥那屋睡覺去了。”
壞菜了……閆寶書心跳加速,再看顧軍時他已經低下頭開始劈柴了。閆寶書確定以及肯定,顧軍看到了他和陸向北光着身子躺在一個被窩裡,可是他真的懂得這裡面的事情嗎?閆寶書不可能去問顧軍,這件事既然他不會說,那他也只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只是他一定要記住今天這個教訓,往後和陸向北之間一定要格外小心。
“我去文工團一趟,如果向北醒了,你告訴他一聲,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去吧。”
閆寶書出了老陸家的門就猛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力道十分的重,登時就出現了手掌印。閆寶書忍着疼,用舌尖在腮幫子處拱了一下,他這是在懲罰自己的不冷靜,不分場合的就和陸向北……如果不是被顧軍看到了,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閆寶書路上加快腳步,走起路來蹭蹭的,等到了文工團時已經趕上大竈開飯了,閆寶書這會兒到了佟團長的辦公室,敲門後進去和佟團長說道:“團長,我知道我這個決定會讓您很生氣,多少人都等着這個機會呢,可是最近外頭的風言風語也不少,都說我是您看中的兵,所以我才能夠去上海,正巧我有事兒,所以您看看要不要讓紅姐頂替我的名額?”
佟團長冷靜的看着閆寶書:“寶書,我個人是尊重你的選擇的,但是你自己確定嗎?”
閆寶書能夠去上海的機會多的是,而陸向北回來也就是這麼幾天,他實在不想錯過這短短几天的相處,於是閆寶書和佟團長解釋了一通過後,佟團長終於答應了閆寶書,由文工團的紅姐頂替他的名額去上海出差。
閆寶書從文工團出來,正想着去大竈上打兩個菜回去跟陸向北吃,結果路上就碰上陸向北,“你咋來了?”
陸向北拍了拍車前槓,“來接你啊。”
閆寶書微笑着,這話到嘴邊還沒等出口就聽見完四寧離老遠吆喝道:“寶書同志,沒想到你穿了我送給你的襯衣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嗎。”
閆寶書心中一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再看陸向北,一臉怒氣的看着完四寧,“你說啥呢?這衣服我送閆寶書的,跟你有個*關係。”
“我操。”完四寧也急了,“陸向北,你說話注意點,這衣服老子前兒送寶書的。”
陸向北一愣,轉過頭看向閆寶書:“寶書,到底咋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