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程旭遠真不用攀高枝
一頓飯吃完，方玉晴戀戀不捨的送程旭遠離開。
喝了點酒的方遠峰，則和秦文輝並肩而行。
兩個人年齡差不多，再加上從小一塊長大，所以關係還是比較融洽的。
有些話，兩個人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文輝，不是我說你，不就是買一臺彩電嘛，你值當的找程旭遠換他的港幣嗎？”
方遠峰揮手道：“回頭我給你找幾個朋友，也能把這件事兒給辦妥了！”
秦文輝自然看得出，方遠峰之所以說這些，並不是因爲自己，而是針對的程旭遠。
他對程旭遠，真的有些看不上。
實際上開始的時候，秦文輝對於程旭遠也有點看不上。
覺得這就是一個看上了方玉晴家世的年輕人。
他想的是，靠着方家的便利，不費吹灰之力的往上爬。
可是隨着和程旭遠的接觸，他覺得，自己對於程旭遠，有點看扁了，也有點太輕視了！
程旭遠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人。
他和方玉晴之間，且不說是方玉晴主動追的他。
就憑現在的程旭遠，他就算不靠任何人，也能過得活色生香。
就算把他放在香江，也是一名當紅的暢銷作家。
“哥，我知道伱也能幫我辦成，可是那樣的話，你還要欠上不少人情，還不如讓旭遠順便幫個忙呢！”
“反正他這麼多的錢，一時間也用不完。”
“更何況，他下個月的稿費還會更多。”
聽着這話，方遠峰更加的鬱悶。
他忍不住道：“文輝，咱倆可是一條船上的。”
“當時咱倆可是說得好好的，無論如何，不能讓玉晴嫁給這麼一個居心叵測的傢伙。”
“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聽方遠峰提到這事，秦文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他遲疑了一下道：“文峰哥，這件事我自然是不會忘的。”
“不過我覺得，程旭遠這個人呢，實際上也算不錯。”
“而且玉晴也喜歡他，咱們總得給人家年輕人一次機會吧？”
方遠峰看着一副坦然模樣的秦文輝，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叛徒！就爲了一臺彩色電視機，連自己妹妹的幸福都不管不顧了！”
說話間，方遠峰扭頭就走。
秦文輝想要追上去，但是方遠峰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他還要等着方玉寧，所以緊走幾步，就作罷不再追了。
“咋了？和我哥吵架了？”方玉寧看着抽菸的秦文輝，笑着問道。
今天方玉寧的心情很不錯。
老爹的事業更進一步，而且自己念念不忘的彩電，也終於能買了，想想就讓人開心。
秦文輝知道瞞不住自己媳婦，當下就如實說道：“你哥對程旭遠有意見，就拉着我，想讓我和他站在一起。”
“你說說，這該讓我怎麼辦？”
方玉寧沉吟了一下道：“你真的覺得程旭遠這人不錯嗎？”
“媳婦，這個人挺有本事，就算沒有玉晴，我覺得他也會過得很好。”秦文輝鄭重的道：“別的咱就不說了，單說人家這掙錢速度，就沒有人能比得了！”
“而且他掙的，還是外匯。”
“我聽我們經理說，上面已經有大佬開口稱讚他了！”
“說他給一些數祖忘典的人，重新普及了一下我們的歷史。”
“這就非常好，非常難得啊！”
方玉寧聽着丈夫的話，心中默默的歷數着程旭遠的成就：
燕京大學的學生！
著名作家！
文學大家的弟子！
這些身份，好像沒有妹妹的助力，程旭遠完全是憑藉自身的實力得到了。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必要貪圖自己傢什麼。
儘管這讓她很不舒服，但是這個事實就在這兒擺着呢。
“小程這個人倒是不錯，可是這個婚一直離不了，也是一個問題啊。”方玉寧道：“你總不能讓妹妹，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跟着他吧。”
聽方玉寧如此說，秦文輝也很無奈。
畢竟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所以他嘆了口氣道：“媳婦，這件事兒呢，還是讓爸爸媽媽去解決吧。”
“咱們操心也沒用。”
“不過我覺得，以後對人家程旭遠，也該客氣一點……”
……
程旭遠和方玉晴並肩而行，方玉晴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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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遠，謝謝你。”方玉晴道：“我爸說，要是沒有你對他的那些提醒，他就不會有今天的好事。”
程旭遠謙虛的道：“玉晴，你爸靠的是自身的實力。”
“至於我嘛，也只是說了一點意見，實際上我並沒有幫什麼忙。”
方玉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親切，他的眼睛眉毛，哪兒哪兒都順眼，心裡越發覺得不捨，可惜現在已經送到了大院門口，她多麼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兒，再長一點兒啊。
“旭遠，你回老家之前，一定要給我說一下，我去送送你。”
“還有，我姐夫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弄一些小東西的本事倒是輕車熟路的。”
“等你回去的時候，讓他幫你買一張臥鋪票。”
“要不，你那些港幣，就白白便宜他了！”
程旭遠看着一副財迷模樣的方玉晴道：“行，我走的時候，一定給你說。”
“現在天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方玉晴不好意思地摳着手指頭，紅着臉說：“可是，可是我……捨不得離開你嘛……”
“我怕你一直不回去，你爸再睡不着覺，心裡更惱我可咋辦！”
聽着程旭遠的調侃，方玉晴忍不住在他的肩頭捶了一下，嬌嗔道：“不許這麼說我爸！”
程旭遠趕忙擺手道：“好好好，不說了。”
“你快點回去吧。”
和依依不捨的方玉晴告別之後，程旭遠就蹬着自行車回到了城南區文協的家屬院。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是筒子樓下，依舊是無比的熱鬧。
孩子們也不怕熱，在昏暗的路燈下跑來跑去，不時的還能夠響起一陣找到了的歡笑。
而上了年紀的人，有的在搖着蒲扇閒談，有的則是在下象棋，更有幾個人聚在一起，聽着收音機裡的節目。
“這個《渴望》，聽得讓人憋屈。”
一個棒小夥道：“我都恨不得揍王滬生一頓。”
“大壯，這事王滬生雖然有錯，但是劉惠芳也有問題，她就和我們廠裡的……”
談論的話語，瞬間變成了笑聲。
程旭遠把車子輕輕的停在樓道口，就藉着昏暗的燈光走到了房間裡。
雖然纔剛剛進入七月，但是灼熱的空氣，卻充斥在房間裡，熱得像個蒸籠似的，進屋之後，就有些睡不着。
程旭遠雖然一直想着買一臺電風扇，卻一直沒時間，所以現在房間裡，只有一把前幾天買的蒲扇。
這種老式的蒲扇雖然難看，但是扇風還是不錯的。
程旭遠端着那畫着兩個鯉魚的搪瓷臉盤，就來到了走廊盡頭。打開水龍頭接了一盆水，然後回到房間簡單的洗了一個澡，就覺得毛孔都張開了，渾身上下無比的舒坦。
就在他將髒水倒了，準備休息的時候，卻見牛萬嘉拿着幾塊切好的西瓜走了過來。
“旭遠，家裡買的西瓜，快來嚐嚐。”
程旭遠和牛萬嘉也不客氣，他拿起一塊西瓜吃了兩口，就笑着道：“牛哥，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是那樣，不過小說組這邊的事情，已經讓我負責了。”
牛萬嘉有些意氣風發的道：“最近，我們準備弄一些關於《潛伏》的評論文章，旭遠你有時間沒，有的話就寫一篇。”
程旭遠笑着道：“牛哥，我要寫，也只能寫創作歷程，可不能寫評價文章。”
“要不，你和《十月》那邊聯繫聯繫，讓他們寫一下。”
聽程旭遠提到《十月》，牛萬嘉感慨道：“旭遠，《十月》這一次創刊，選了你的《潛伏》，可是選對了！”
“這還不到一個月，你知道他們的創刊號賣出去了多少嗎？”
一般來說，創刊號對於一份雜誌很重要。
程旭遠記得前世中一份資料記載，好像是十萬冊多一些。
他笑着道：“賣到十萬冊了嗎？”
牛萬嘉哼了一聲道：“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我給你說，他們的創刊號，已經賣出去二十多萬冊了。”
“聽說，這還是因爲他們的印刷速度跟不上。”
“如果印刷的快，還要更多呢！”
聽着牛萬嘉的話，程旭遠也感到有些驚訝。
他知道《十月》賣的很好，卻沒有想到，已經好到了這種程度。
“旭遠，《十月》是雙月刊，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一個月的銷量。”
“隨着你的《潛伏》口碑越來越好，我們有些同事預測，他們這次的創刊號，說不定能賣到四十萬份！”
“嘖嘖，這已經不能用新刊物來形容了！”
程旭遠心中雖然高興，卻也感到可惜。
這稿費制度纔剛剛恢復，最多也就是千字七元。
賣的再多，和他也沒啥關係。
程旭遠心中雖然這樣想，卻笑着對牛萬嘉道：“看來，回頭得找時間讓老劉請客了！”
牛萬嘉道：“就該讓老劉請請客，這傢伙可是撿了一個大漏！”
兩個人說笑間，陌生的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兩個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就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嘈亂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牛萬嘉快速的走了出去。
程旭遠也跟着牛萬嘉來到樓道，就見本來充滿了煙火氣的樓下，一箇中年女人正在怒氣衝衝的道：“洗衣機，楚小魯，你讓我和你爸往哪兒給你去找洗衣機？”
“我給你說，你給小芳他們家裡說，我們家是奔着結婚去的，該有的東西，我們一樣不會少，可是這洗衣機，這就是強人所難。”
“沒有……”
中年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男子就大聲道：“媽，小芳的同學前兩天出嫁，人家就買了一臺洗衣機。”
“小芳說了，沒有洗衣機，就先不結婚。”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
看着下方亂成一團的情形，牛萬嘉無奈的搖頭道：“這是月琴他哥家的大兒子，爲了結婚和我大舅子鬧了好幾場了。”
“現在的年輕人，光顧着娶媳婦了，也不想想，這洗衣機，就是那麼容易弄的嗎？”
“錢還能攢一下，可是這票，它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從哪兒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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