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上一世的記憶。
1984年的時候,大西洋音像捧出了新人朱曉琳,一首《媽媽的吻》紅遍大江南北。
與京都的程琳形成南北雙琳的局面。
眼下,大西洋音像應該正在積極運作這件事,如果他們再推另一個年齡相仿的女歌手,勢必會自相殘殺。
老梅點點頭:“既然你消息這麼靈通,那你分析一下朱曉琳會不會火起來?”
“會!但磁帶銷量估計也就200來萬。”
“哦,還是賣不過張航是吧?”
“是啊,您知道,朱曉琳依然是偏民族唱法的……”
“唉,說得沒錯。也就是說她的風格跟張薇並不衝突?”
“您要是實在擔心推出張薇會影響朱曉琳,可以拖後兩三個月嘛。”
老梅在屋裡踱了一會兒步,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既然你們二位這麼有誠意,我們也冒一次險吧。”
白客和韓盛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
沒想到這老梅說話還帶大喘氣的。
“不過……”
“怎麼了?”
“我只聽過張薇唱的一首歌曲。我倒是沒有問題,社裡的其他人恐怕……”
“那怎麼辦?”
“你叫她來先試錄一下。”
我去!無形之中又增加了不確定因素。
可仔細想想老梅的這個要求也沒毛病啊。
離開大西洋前,老梅又給白客開了幾張介紹信,爲他在外面聯絡業務提供方便。
眼下,又進入春節倒計時了。
白客需要立刻飛回京都聯絡張薇母女,無論如何要在年前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送白客上飛機時,韓盛還安慰他:“別擔心,只是走個過場。”
回到京都,白客連忙拖上老帽又來找張薇。
跟上一次相比,這一回張薇的老媽熱情多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但白客卻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尤其看到張薇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更加加深了白客的這種感覺。
果然,白客喝了半杯茶後,張薇老媽拎着一個布包出來了。
將布包放在茶几上,訕訕地說:“還是還給你吧。”
“什麼?”白客摸一下布包頓時有些懵了。
張薇的老媽將白客給她的5000元定金全部歸還了。
“這,這……”
難道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還是人家本來就一女多嫁?
可上一世張薇是85年纔出磁帶的,眼下是84年初,除了白客誰會這麼早下手?
“嗯,那個,我們家薇薇年齡還小,還得唸書……”
鬼才信!
莫非有人給了更高的價碼?
“要不?”
白客一着急,差點再給張薇加碼。
可剛把手伸到包裡就突然覺得不對。
這年月,不可能有人出比白客更高的價碼
而且如果白客隨便擡高價碼的話,就會讓精明的張薇老媽變本加厲了,繼續獅子大張口。
“我們再商量商量吧,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哎呀,真的不行啊。我們一會兒要出去了,那個……”
張薇的老媽都下逐客令了,白客再多說也沒什麼用了,只能訕訕起身:“那您忙。”
張薇顯然有些愧疚,一直送出來:“大哥!您慢走啊!”
我去,還大哥呢,你比我大一歲好吧。
走下樓梯的時候,白客雙腿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腦子裡也是嗡嗡的。
重生這麼多年了,還從沒失手過。
這要是失手了,音像出版事業這輩子也拜拜了。
老帽卻在一旁憤憤不平:“真是腦子進水了啊!有錢不想賺。”
出了樓洞,老帽剛要往道路那邊走,白客卻拉住了他:“不行!”
“怎麼?要回去理論?”
白客指指不遠處的牆角。
兩人來到牆角躲起來,嚴密監視着樓洞。
可一直等了一兩個小時也不見那母女倆下樓。
看來被那娘們兒忽悠了,他們只是爲了逐客隨口編的說辭。
白客和老帽正要離開時,卻看見張薇母女真的出來了。
不過她們是在送一箇中年男子離開。
這中年男子應該是白客他們離開後不久上樓的,只是白客他們沒注意到而已。
母女倆熱情地送中年男子離開,還不停地稱呼他“林老師”。
看來這個林老師就是“第三者”了,或者人家本來就是“原配”。
張薇母女上樓後,白客擺擺手:“走!跟上去。”
老帽更是精神抖擻。
“對!找個沒人的地兒打丫半死!”
兩人悄悄跟上這個“林老師”。
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轉眼間林老師快走到另一個小區前了。
老帽挽袖擼胳膊:“這會兒沒人,咱們上去揍丫一頓!”
“別胡來!說不定他對咱們還有用處呢。”
兩人繼續跟着,眼瞅着林老師鑽進一棟老樓裡去了。
老帽嘆息:“讓丫跑了。”
正好一個老頭兒從老樓裡走出來,白客連忙攔住他問:“大爺!這是‘人民很行’的家屬樓嗎?”
“長眼喘氣啊?‘人民很行’那幫人能住這種樓?”
“難道是‘農業很行’或者‘建設很行’?”
“音協。”
“音樂協會?”
老頭兒不耐煩地走了。
看來這位林老師不簡單啊,他應該是個音樂人。
可前世怎麼沒聽說張薇錄磁帶時還有這麼個人蔘與啊?
回到旅店後,白客反覆思考着。
張薇堪稱80年代的標誌性人物。
連白客這個不太關心娛樂新聞的人也會時常留意關於她的一切趣聞軼事。
當然,更深入更專業的東西白客確實瞭解不多。
張薇媽媽那麼精明雞賊的人都對這位林老師禮遇有加,看來這位林老師不同凡響。
張薇跑到雲之南錄磁帶多半也是這位林老師促成的。
由此看來,這位林老師多半是張薇的經紀人,或者音樂總監之類的。
既然如此,他不應該給張薇訂金啊。
就算給,他也不可能超過白客。
張薇媽媽寧願不要白客的錢,也要跟着他混,這傢伙肯定是有些玩意兒的。
要是能拿下他,張薇也就是囊中之物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客早早起牀,來到林老師家的樓房附近。
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林老師出來了,白客連忙跟了上去。
跟了五六分鐘後,又追了上去。
“林老師!林老師!”
林老師轉過身來,看到白客,和顏悅色地點點頭:“小同學,你叫我嗎?”
“是啊!林老師好!”白客使勁向林老師鞠躬。
林老師顯然是個傳統的知識分子,禁不住被人以禮相待。
他連忙抓住白客的胳膊:“行了,行了,別這樣。我這還趕着上班兒呢,你有事儘管說。”
“俺寫了幾首歌兒。”
林老師微微皺起眉頭:“年輕人有志氣,不過……”
估計爲這事兒來找他的人有很多。
“要不你寫信郵寄給我看看?”
“不用了,我唱給你聽吧,咱們一邊走,我一邊唱。”
“好吧,你唱來聽聽。”
“偶地老家奏住在介個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