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在座一衆人紛紛嘴角抽了抽,若不是習慣了在人前端着,只怕早就忍不住破粗口了。
這還真是掉錢眼去了,開口不離錢,何況他們宮家可是豪門,難不成還會騙財抵賴不成?!
若是薄奚宸知道幾人在想什麼,一定會笑盈盈的回一句:“宮家這樣的豪門自然做不出賴債的行爲,不過藉機剋扣少付是有可能的。”
宮長峰沒想到自己雖然沒有刻意釋放出威壓,可僅憑他骨子裡透出來的可怕氣勢就足夠年輕小輩惶恐害怕了,這小丫頭居然能夠面不改色的和他對視不說,還笑語嫣然的和他討價還價,這膽子,倒是大的出奇。
這讓宮長峰心中的懷疑又加重了兩分,若是之前查了薄奚宸的種種後他心中只是有着三分懷疑她和宸集團有關係,那麼現在就有足足的五分。
畢竟這般年紀,能夠做到像薄奚宸這樣淡定從容,心性強悍堅定的,少之又少。
這樣的人,註定了不會普通。
“你給人算卦是怎麼收費的?”
或許是心中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探薄奚宸的深淺了,宮長峰並沒有在這件事情過多計較。
既然對方都開口了,薄奚宸自然不會客氣,當即道:“卜卦算命基礎價都是一百萬,可若是關聯性命這等命運的重大內容,收費會在五百萬到五千萬不等,具體視情況而定。”
一聽薄奚宸獅子大開口的言論,宮琦寧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瞪着眼睛頗爲不可思議的看着薄奚宸,眼底吃驚的同時甚至還有着兩分佩服。
能夠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對爺爺也就算了,居然收費還這麼貴,要知道就是最出名的三位天師,在卜卦這方面的收費也沒有她這麼貴的。
起步價也不過五十萬而已,若遇到命運相關的特殊問題,收費最高也不會超過五百萬,就算是涉及逆天改命,也不過幾千萬而已。
薄奚宸這還只是卜算就收這麼高,要是需要她出手逆天改命,豈不是要天價!
宮琦寧的父母和宮長峰的臉色明顯不好了,不過宮長峰本來目的也不在算命卜卦,所以臉色一變後就忍住了。
倒是宮琦寧的母親開口勸說道:“這位小同學,你這收費會不會太貴了些,要知道龍山清靈派的張天師算一卦也不過五十萬起價而已。”
薄奚宸這回不說話了,只是含笑的看着宮長峰,眼裡的意思很明顯,若是答應就繼續,若是不答應那就是沒得談了。
宮長峰簡直要被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娃給氣笑了,不過到底這些年的商場磨練還是讓他的心性多了幾分內斂沉着的,沒有立馬爆發,只是冷聲道。
“錢不是問題,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若是坑蒙拐騙胡亂說一通,你那才新開張不久的靈異事務所,只怕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對於宮長峰的威脅,薄奚宸也只是眯着眼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可誰都沒有看到那雙純澈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逝的鋒利。
薄奚宸動作果斷的拿出了三枚古幣開始爲宮長峰卜卦,在座的幾人全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見她就這麼變換着讓人眼花繚亂的指法,捻動着三枚古幣,不一會兒就將其拋在了一塊紅布上,安安靜靜的躺在了桌面上。
薄奚宸這一卦並沒有敷衍,既然宮長峰要算,而且願意出錢,她自然願意爲其卜一卦,不過內容倒是讓薄奚宸微微詫異了一瞬。
氣數將盡……
而這氣數不是因爲她和宸集團才改變的,相反,問題出在了宮家。
宮長峰幾人一直盯着薄奚宸的神色,雖然她從卜卦開始面色一直平靜淺淡,可眼裡一閃而逝的詫異還是讓宮琦寧和宮長峰捕捉到了。
“如何?可是有什麼問題?”宮長峰狐疑的看着薄奚宸,儘管知道眼前的小丫頭幫封家的小兒子撿回了一條命,甚至前些天似乎還幫軍區解決了一件大事,可到底不是親眼所見,他心中對薄奚宸的本事是有所保留的。
薄奚宸擡眸目光意味不明的掃過宮琦寧一家三口,隨後纔看向宮長峰道:“氣數將盡。”
簡短的四個字驟然讓宮長峰冷漠的目光變得冰冷陰鷙,猶如嗜血的禿鷹一般盯着薄奚宸,讓她幾乎毫不懷疑,只要她再多說一個字,這人就會立馬掐斷她的脖子。
宮琦寧也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薄奚宸的目光充滿了不敢置信,簡直猶如看怪物一般。
畢竟薄奚宸這話無疑跟挑釁沒有什麼區別,宮長峰怎麼說也是一個大集團的掌權者,甚至經歷過末世的腥風血雨殘酷血腥,而且曾經一度還做了一年多的高階喪屍,骨子裡的血本就是冷的,絕不會容忍有人對自己不敬,何況還是一個小輩。
薄奚宸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了,這無疑是在找死!
宮琦寧的父母也震驚了,吃驚的看着薄奚宸仿似再看什麼不可思議的生物,同時那眼神也跟看待將死之人一般無二。
薄奚宸明顯感覺到一股可怕的煞氣籠罩在自己身上,不過她並沒有在意,只是平靜淡定的看着宮長峰。
宮長峰見此,眼底劃過一抹異色,滿身的煞氣化爲了濃濃的威壓鎖定在了薄奚宸身上,就連旁邊坐着的宮琦寧一家三口也都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迫感,瞬間被那冰凍住的空氣影響的有了短暫的窒息。
三人面色有些泛白的看着,全都默不出聲,可當看到被鎮壓的女孩周身仿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隔開了可怕的威壓,一臉鎮定淺笑的模樣,紛紛都愣住了。
就是宮長峰也都吃了一驚,之前看着薄奚宸絲毫不懼怕他身上骨子裡帶着的戾氣,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沒想到對方居然在他這麼個四十八級的異能者的威壓下還如此鎮定平靜,不受絲毫影響。
這樣的反常,讓宮長峰心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通常能夠抵抗住強者威壓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身懷異寶和法器,一種是自身實力高於施壓者。
看着眼前含笑的純美少女,宮長峰直接將第二種可能否定了,那麼就只剩下第一種可能……
宮長峰目光微暗,心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逝,身上散發的威壓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仿似剛纔釋放殺氣的人並不是他一般,再次恢復了那副冷漠的模樣,淡淡的看着薄奚宸道。
“什麼意思?說清楚。”
宮琦寧一家三口見此眼裡劃過一絲異色,若有所思的看了薄奚宸和宮長峰一眼,會意的紛紛開口詢問。
“對啊,小同學,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是不是因爲競爭對手的關係?”宮父神色不明的看着薄奚宸。
這話問的倒是妙,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讓薄奚宸露出馬腳來。
薄奚宸若有似無的笑了笑道:“跟生意場上的暗戰無關,氣數將盡是因爲宮家在幾年後將會沒有出色的接班人,宮氏企業將在宮家三代手中傾塌。”
一字一句,帶着淺淺笑意,可落在宮家一羣人心口卻字字如刀,句句勾出波濤洶涌來。
隨着薄奚宸最後一個字落下,空氣瞬間靜謐無聲,針落可聞,宮家一家四口三代同堂全都盯着薄奚宸,神色各異。
宮長峰眸子一眯,迸射出一抹陰冷:“你這話什麼意思?”
宮長峰此時還沒發現,從薄奚宸走進宮家開口說話後,他們一家人的思緒都被薄奚宸牽引着,甚至一切的主動權都在不知不覺間落在了薄奚宸的手裡。
“宮學長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穩重又明慧,聽說宮家三代除了宮學長外還有三房有一個兒子,這位小少爺只比宮學長小了一歲,卻明睿聰慧,待人溫厚友好,三代中唯一的兩個男孩子都是極爲有出息的,這本該是好事的,不過宮老爺子崇尚叢林法則,這方式一不小心可就容易引火自焚,得不償失了。”
漫不經心的笑語聽得宮長峰眸光微暗,神色不明的盯着薄奚宸看了半響。
而旁邊宮琦寧的父母也因爲薄奚宸提到三房的孩子而神色一暗,面色也不太好,顯然對於別人將自己的孩子和三房的孩子相提並論很是排斥和厭惡。
宮琦寧也在聽了薄奚宸意有所指的話後,眼底多了一抹晦澀的深暗。
別看他不過十七,他的堂弟也不過十六,可兩人之前的暗鬥早已在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了,現在隨着年齡的增長,從之前的明鬥轉爲了暗爭。
他們的目標一致,都是宮集團,可宮集團的繼承人只能有一個,加上爺爺故意對此視而不見,只要他們沒有弄到明面上來,爺爺對此都是處於放任的態度。
如此下來,近年來他和宮宴洛暗中的爭鬥就越發激烈了,甚至暗中遇到了數次刺殺。
宮琦寧幾乎都要贊同了薄奚宸的說法,現在都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爺爺若是再這麼放任下去,最後很有可能他們這兩個唯一的孫子抱在一起同歸於盡了。
宮長峰沉默了許久,才冷漠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說我們宮家會自亂陣腳,最後自相殘殺導致宮氏企業的落敗?”
薄奚宸聳聳肩,不置可否的笑道:“言盡於此,這是我能透露的最大極限了,說多了可是會遭反噬和因果報應的。”
薄奚宸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就這麼勾着宮家一羣人的心思,讓宮琦寧的父母聽得心癢癢中無端生出一絲慌亂來。
這幾年三房暗中不斷針對他們大房,甚至暗中下了不少次殺手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之前只是一心想着暗中還回去的同時想方設法的拿下宮集團的繼承權。
可此時被薄奚宸這麼一點撥,倒是讓夫妻兩瞬間恍然大悟了,真要這麼繼續下去,說不定大房和二房還真會斗的元氣大傷,到時候別宮集團還沒到手,他們自己就先同歸於盡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一時間,夫妻兩醍醐灌頂,瞬間福靈心至的清醒了,暗自對視了一眼,心下當即做了決定。
不管薄奚宸這神乎其微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真實情況讓他們不得不早做打算。
宮長峰是知道這些年兩房之間的暗鬥的,同時這事情也有他的默許,雖說薄奚宸此時的話多少讓他有些戒備和震動,可更多的卻是懷疑。
心中的疑心病怎麼都壓制不了,總覺得薄奚宸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別有目的,而且跟宸集團有關係。
甚至讓他有一種這小丫頭是想讓他們宮家內部自己亂起來,然後讓一些心思叵測之人坐收漁翁之利。
對於宮長峰陰鬱晦暗的目光,薄奚宸並不在意,她說的都是真話,卦象上的結果確實如此,不過也不可否認,她這樣說的似是而非,也有想旁觀看戲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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