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益言沒說話,自從幾年前被薄奚宸在池家嚇過一次後,他心裡就留下了後遺症。
尤其是在薄奚宸的身份陸續曝光後,他就算再傻也能猜到當初被池若菱帶回池家的女孩,根本就是易了容的薄奚宸!
若曾經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在知道薄奚宸就是君宸後,他已經可以確定當初的少女就是薄奚宸本人。
再加上那次事情極其靈異,薄奚宸本身就有這樣玄乎的本事。
也正因爲清楚這一點,正因爲曾經被嚇過,經歷過末世骨子裡早就存在着趨利避害的本能的薄奚益言,此時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打着盹,根本就沒有參與一家人的討論。
自家父親兄姐有着怎樣的野心,他雖然每天渾渾噩噩混吃等死,卻不代表什麼都不明白,可人最怕就是忘了自己的斤兩,甚至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奪取和侵佔。
對方若是個他們能鎮得住的也就算了,只能怪對方自己沒本事,活該被欺壓。
可薄奚宸已然不是他們這一家子人能夠鎮壓的存在,他的父兄和姐姐竟然還不知道夾着尾巴做人,或是想盡辦法去討好,若是端着長輩的架子不知廉恥的索取,最後的結果只怕是不得善終……
林茗則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大哥大姐,你們可別忘了薄奚宸現在身份尊貴,怎麼可能把我們這些親戚放在眼裡。”
自從薄奚雪瑜在水家過上了豬狗不如的日子後,林茗雖然爲了權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到,假裝不知道水浴怎麼囚禁薄奚雪瑜,將她當畜生調教,可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兒,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怨氣。
而這份怨氣在同爲一個年紀卻過得順風順水,一路跟開了外掛似的過得幸福無比的薄奚宸對比起來就越發濃郁了。
憑什麼薄奚宸那個傻了十五年的傻子就可以逆襲,就可以一路開掛過上幸福又手掌權勢的日子,而她的女兒卻要被迫犧牲,要過着猶如畜生般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種鮮明的對比讓林茗心中落差極大,越想越極端,自然就將當初薄奚雪瑜嫁給水浴的緣由怪罪到了薄奚宸身上。
若不是薄奚宸,雪瑜怎麼會去跟蹤她,最後也不會被水浴給強行拖入了房中,也就沒有後來的婚事,更不會走到如今這般生不如死的絕境之中!
一直沒有出聲的薄奚老爺子開口道:“打電話給華明,明天我們去他那吃飯,記着提醒他一定要讓薄奚宸回家。”
薄奚清牧聽言,看向薄奚文:“爸,弟妹說的也對,薄奚宸現今的身份不是我們能隨意得罪和拿捏的,到時候若是她依舊保持着疏離的態度,我們要……”
後面的話薄奚清牧沒有說完,可詢問的意思已經很明瞭了。
薄奚文冷哼一聲:“就算她身份再如何不同,我始終都是她爺爺,你們也始終是她的大伯和姑媽,難不成她還能對我們動手?”
這句話說出來,薄奚清牧幾人下意識的想點頭,可是想到薄奚宸那秉性以及出手極爲狠辣果決的手法,瞬間就沉默了。
新世紀打來確實有太多人在安穩中自我催眠的遺忘了末世那段黑暗血腥的時光,甚至將那段記憶徹底封存在腦海某個角落裡成了禁忌,不再去觸碰。
可此時此刻,大概是薄奚宸那殺伐果決大刀闊斧的手段,讓他們下意識的就忌憚了,還有今日那浩大的場面甚至有那麼一瞬勾出了他們深藏在腦海裡的記憶。
這樣的人,他們還真不敢以長輩的身份去壓制她,也不敢用那毫無用處的血緣關係去牽制她。
畢竟從末世走來的人誰都知道血緣關係這種東西,在利益面前也是可以隨時犧牲的。
薄奚文見自家的兒女都不說話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在擔心什麼,眼睛裡劃過一絲暗芒,也沒再多說,只道。
“就按我說的做。”
薄奚清牧幾人能想到的,他怎麼會想不到,可爲了那點盼頭,爲了薄奚宸本身能夠帶來的巨大利益,就算明知山有虎,他還是要往虎山行。
回報總是伴隨着風險的,這麼多年了,他冒過的險早已數不清,雖說靠着血緣關係並不靠譜,可只要做好萬全之策,這血緣關係總是能成爲生命中的一層保障的。
薄奚宸總不能當着全天下的面屠殺自己的親人吧?……
若是薄奚宸知道薄奚文的想法,大概是要忍不住笑了。
她是不會明目張膽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屠殺了自己的親人,可她不會,別人卻不一定不會,尤其是那些她早早就爲薄奚家準備好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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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薄奚家的人一定會把自己直接作死的!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