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詡和玉梓壽解決了鼠疫一事,官家大喜,翌日早朝特意賜了兩人封賞。明明得了賞賜,但玉梓壽回了玉府卻是黑着臉,玉府的丫鬟僕人少見玉梓壽這副模樣,此時見了老遠兒的就躲開了。
玉梓壽來的時候,玉梓嫣正好在池塘邊兒餵魚,聽了玉梓壽的話時差點沒嚇得整個人掉進池裡。
玉梓嫣詫異的問:“官家怎麼會知道我?”想到那日被送進宮的碧芙,玉梓嫣心裡一陣兒一陣兒的惡寒。
玉梓壽麪露愧疚,玉梓嫣察覺他的異樣,試探的問:“難道是因爲慶王?”
玉梓壽點頭,想起今日早朝慶王故意在官家賜封之後站出來慷慨激昂的講述了一番玉梓嫣擔心兄長安危如何巾幗不讓鬚眉的隻身前往益州,又是如何的爲了勞苦百姓不辭辛勞的尋找治病藥方的事蹟,吹的神乎奇乎,在場的百官的各色各樣的目光也都不由紛紛看向玉梓壽與玉藩。
這都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官家特意賞賜了玉梓嫣各類珍品之後說的最後那一句“這樣的妙女子倒是有趣兒。”
玉梓壽和玉藩都隱隱擔心,誰人不知官家最是喜歡貌美的女子,三千粉黛藏於後宮卻仍閒不足。
玉梓嫣也是詫異,明明是她和花瑤一同前往益州,最後變成了她一個人,明明是喬新的功勞,最後變成了她的功勞,這不是鳩佔鵲巢嘛!雖不是她的主意,但是她卻覺得這簡直就是恥辱,她明明前去益州的目的在於私心,這下倒好她成了個大功臣,而且還白白得了許多賞賜。
這下她玉三姑娘的名號那是徹底的在京城響亮了。
第二日,官家的賞賜陸陸續續的進了玉府,就連宮裡幾個受寵的妃子也都賞賜了東西到玉府,竇皇后賞了一對赤金琉璃釵,賢妃賞了一對珍珠耳環,反倒是碧美人,哦不,應該說是碧婕妤賞了玉梓嫣兩盆碧色的外來進貢的懸崖菊給玉梓嫣,在一番首飾金銀之中頗得玉梓嫣的歡心,除了這兩盆懸崖菊玉梓嫣自己留下了,其他的分別挑了些送給沈氏與袁姨娘之後都收了起來。
玉梓嫣不明白竇皇后明明不喜歡她,卻還賞賜了東西來,而且其他幾位妃嬪她也都不認識,可這賞賜卻都進了玉府。
這個疑問在困擾了玉梓嫣幾日之後終於有了解答。
那就是塑造一個討得萬人喜愛的人難上加難,但是塑造一個箭靶子倒是輕而易舉。源源不斷的請帖送進玉府,有找玉梓嫣比試舞藝的,也有找她切磋棋藝的,總之就是琴棋書畫都有人來找她一一切磋,而且不只是幾個人,而是幾乎京城有些名氣的姑娘都送了請帖來。
玉梓嫣纔沒心思與這些人進行這些無聊的比試,這日好不容易能從玉府逃出來,換了男裝一路上玉梓嫣感覺無比的自在。走到望江樓前,看見英華嘴裡叼了根兒草在門口溜達,玉梓嫣心裡起了主意想逗逗他,便悄悄上去在身後狠狠的拍了拍英華,嚇得他嘴裡叼的草都掉了。
英華被嚇得不輕,撫了撫胸口半晌纔回過神來,看清來人懊惱的說:“三姑娘,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嚇人了,您是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玉梓嫣竊喜,懶得和英華嘮叨問:“你怎麼在這兒,二哥在這裡?”
英華一愣點了點頭,話還沒說出口,玉梓嫣已經進樓了,打聽到玉梓壽在哪兒一溜煙兒的跑上去了,英華看着玉梓嫣快速的步伐,那句“喬公子和孫公子也在呢。”生生的壓回了喉嚨。
玉梓嫣剛跑上樓,朝店小二說的房間走去,聽不見裡面的談話聲,玉梓嫣以爲玉梓壽一個人在呢,大大咧咧的推了門就進去了,看清楚房中的情形,嘴角一抽,差點兒沒撞牆。
“都在啊。”玉梓嫣傻傻笑着說。
玉梓壽眉頭一皺吩咐小二加了副碗筷,讓玉梓嫣坐在自己的身邊,問:“你怎麼偷跑出來了?”
玉梓嫣見玉梓壽有些不悅,委屈的很,這些日子不僅是玉藩就連沈氏也都吩咐她無事最好便不要出門,今日她可是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偷跑出來的。她苦着臉說:“二哥,你不知道那些個帖子都快把我煩死了。”
話音剛落,身旁的孫瑞文剛喝下的酒一口嗆在喉嚨,燒的很,整個臉一下變得通紅,三人不解的看着他,他目光閃爍,神情尷尬,試圖躲過一劫,不想玉梓壽揪着不放,逼問說:“說罷,怎麼了。”
孫瑞文見無法,只好輕聲說:“這個,今日我爹也送了帖子去。”
玉梓嫣一怔,孫府只有一個孫鳳文,都已經成了太子良娣了,不可能還要找她切磋吧。
孫瑞文見三人還是不放過,紅着臉硬着頭皮說:“那是我爹替我向梓嫣妹妹求親的帖子。”
話音剛落,孫瑞文感覺周圍陰森森的,似是有兩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心裡叫苦,一個不夠,還來倆,早知道就不說了。
“咳!咳!咳!”玉梓嫣嚇得不輕,剛纔喝下的茶水差點吐在對面的喬詡臉上。
“瑞文,你要娶我小妹?”玉梓壽手裡把玩兒着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目光時不時帶笑的看向孫瑞文,孫瑞文被看的頭皮發麻,趕緊說:“不是我,是我爹!”
“什麼叫你爹!”玉梓嫣怒道。
孫瑞文一個激靈,做的直直的說:“梓嫣妹妹,別生氣,我倆也算是青梅竹馬...”
這下是三記眼刀射來,孫瑞文心裡叫苦,改嘴說:“不是青梅竹馬,是自幼相識,我一直把你當作妹妹,自然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最近我爹聽了官家對你讚揚之後,對你喜歡的很,又想着你我早就相識便有心讓你我成親。”
玉梓嫣白了孫瑞文一眼,心想,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若是沒有慶王多嘴的那茬兒,不然自己也不會成爲別人眼中的肉饃饃,不過玉梓嫣心裡好奇喬詡聽到自己被人求親的反應,偷偷的藉着喝茶的機會的看了一眼,見他模樣淡淡的,依舊是平時的模樣,不由有些失望。
她放下茶杯,淡淡的說:“我爹纔不會把我嫁給你呢。”
孫瑞文陪着笑臉兒說:“是是是,太尉早知你我只有兄妹之情當然不會將梓嫣妹妹嫁給我。不過,剛纔我可知知道不光我爹遞了帖子,安祿侯也遞了帖子去,我聽我爹說好像是爲了那個...袁世子的親事,而且似乎今日他特地備了禮到玉府去了。”
“什麼?!”玉梓嫣怒了!這算是什麼回事,那個袁顥琛她是見都不想見一眼,竟然還有臉上門提親,這不是存了心的膈應她嘛。
玉梓嫣怒了,玉梓壽也好不到哪兒去,一雙筷子已經被他折斷,孫瑞文的見兩人如此反應,心想還好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不然指定今日要被他們埋汰死。不過,這位仁兄是怎麼回事?
孫瑞文偷偷瞧着喬詡,他看上去面色正常,可那一雙手怎的暴起青筋來了,忽然想到剛纔那陰森森的感覺,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翹起,心下想着,這下好了,有好戲看了。
四人各懷鬼胎,玉梓嫣心裡盤算着怎麼對付袁顥琛,她可不是白芳華,若是有人敢打她的主意,那是自討苦吃。想着袁顥琛恃強凌弱的醜惡模樣,玉梓嫣便是一陣發寒,一股氣蹭蹭的往上躥起,越想越來氣,猛地站起來將其餘三人嚇了一跳,她陰森森的對玉梓壽說:“二哥,若是沒什麼其他的事兒,不如就陪着小妹我回府好好合計合計。”
不知爲何,三人總覺得這玉梓嫣話裡的合計合計別有深意,玉梓壽打小了解玉梓嫣,怕她鬧出什麼幺蛾子,想了想便點頭準備隨玉梓嫣離開,不想孫瑞文起身叫住兩人,一臉準備看熱鬧的說:“正好我已經許久未曾拜訪玉伯父了,不如我與同去?”
玉梓嫣知道孫瑞文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想着多一個人多一個心眼兒,孫瑞文要來她樂意的很。
這兒還有一個人呢,喬詡一直坐着寸步不離,玉梓嫣撇了撇嘴,心想別人不願意難道還要強拉着不成,轉身就要離開,孫瑞文看的真切,心裡有了主意,又叫住玉梓嫣,卻是對喬詡說:“阿詡,不如一起吧?”
玉梓嫣特意不去看喬詡,耳朵卻是豎起來仔細聽,聽他淡淡來了句“也好”,心裡頓時士氣大增,眉毛都快翹起來。
玉梓壽在一旁看的憂心,每次看到玉梓嫣這種神情,說明她要對付的那個人下場決不會好過。他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別碰上袁顥琛,不然這碰上了指不定生出什麼事兒來不好交代。
玉梓嫣先行遣了英華去打探消息,當時玉梓壽一個勁兒的在旁邊朝英華使眼色,誰知英華不明白啊,還傻愣愣的問:“二少爺,您是不是患了眼疾?怎的眼睛眨個不停。”
玉梓壽心裡惱怒,這是跟了他十幾年的人兒,這麼沒眼力見。或許真是天不從人願,玉梓壽一心想着千萬不要碰上,可偏偏四人剛到玉府正門口,英華便出來報信說是袁顥琛正要離開。
玉梓嫣嘴角一翹,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