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笙歌, 今日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月光剪影,夜色靜幽,玉梓壽和玉梓鶴將喝的醉呼呼的呂衢夾在中間, 孫瑞文則是腳步放空, 被玉梓鶴夾着走。
玉梓鶴和玉梓壽兩兄弟面上好不得意, 孫瑞文哭喪着臉, 如臨大敵。再看呂衢, 神色迷離,腳步虛浮,顯然是醉了的模樣。
“大哥, 我已經等不及了。不知道大嫂他們是否準備妥當。”玉梓壽一邊扶着呂衢,一邊興奮的說道。
玉梓鶴一副得意的神色, 笑道:“清泠答應必然能做到。”
對於玉梓鶴的護妻行爲, 玉梓壽不甘落後, 亦是得意道:“阿瑤答應了也一定能做到。”
孫瑞文苦笑不已,二位兄弟別怪兄弟我不提醒你們, 呂衢的步伐虛浮可也能略見章法,且眼裡的那抹喜意明顯的很。
皇上根本沒醉!虧的玉梓壽他們樂的開心。
路上的太監宮女見到四人,紛紛行禮,又匆匆離開。皇后娘娘的兄長同皇上一起前來算什麼事兒,而且未來的駙馬爺也來了…這於理不合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夜註定許多事都於理不合。
鳳棲宮, 本該守在喜房的喜婆被擋在門口, 她急的來回走動, 一張畫着濃妝的臉此時只能見到着急和擔憂。
她當了一輩子的喜婆, 也參加過大大小小的皇室喜宴, 今日的情況實在是頭一次。
哪有皇后娘娘讓的姑嫂一同在喜房等着新郎的,何況新郎還是當今聖上, 而且,似乎剛纔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入了喜房。這樣的後果她想都不敢想,一個不小心,脖子上的傢伙便會掉下。
“皇后娘娘誒,這樣行事真的不行啊。於禮不合啊。”喜婆在外苦苦勸道,哪裡又想得到玉梓嫣如今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寫。
不一會兒花瑤的聲音傳了出來,“本郡主說可以就可以,出了事兒責任本郡主擔着!”
喜婆急的就快哭爹喊娘了,這出了事,郡主您是頭一個擔着,可這命卻是底下的人第一個丟啊。
玉梓鶴四人剛到鳳棲宮見得便是這副場景,心裡那個得意啊,果然是不負衆望啊。
“皇上!”喜婆驚呼一聲,看着被玉梓鶴兄弟駕着的呂衢,立刻行禮道:“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退下,朕要見嫣兒!”呂衢淡淡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喜婆,穩穩站定,推開玉梓鶴兄弟。
“皇上你...你竟然沒醉!”玉梓鶴大驚,與玉梓壽麪面相覷,心裡隱隱不安,可兩人同時目光一亮,又放下心來。
孫瑞文趕緊脫離玉梓鶴的束縛,朝呂衢行了一禮道:“皇上,還是快入洞房罷,皇后怕是等的久了,臣等便先告退。”
孫瑞文拉着玉梓鶴玉梓壽往外走,無奈身旁兩人穩如磐石,拽都拽不動,得了,兄弟自己往火山上撞。
玉梓壽給孫瑞文投去一記撫慰的眼神,然後對呂衢說:“皇上,瑞文此話有理,還是快些入洞房吧。”
玉梓鶴亦是點頭。
奇怪,這裡面一定有圈套。呂衢暗暗隱下怒氣,心知房中一定有蹊蹺。好啊,敢來破壞我的洞房花燭,就要有接受代價的準備!
呂衢可不是沒膽的人,當下一掌推開喜房的門,饒是穩重如他都不由吃了一驚。
房內數十名女子身穿一模一樣的喜服,頭蓋紅蓋頭,的站成一排。最重要的是高矮胖瘦幾乎相同!
“這是怎麼回事?!”呂衢幾乎是咬着牙問完話。
喜婆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明顯心理承受能力頗低,看了一眼就昏了過去。
“就是這麼回事咯。”玉梓壽一臉賊笑的走到花瑤身邊將她護在懷裡,生怕呂衢身上的煞氣將她損着。
衛清泠也被玉梓鶴護在了身後,孫瑞文孤家寡人一個,只能默默承認。
“嫣兒?”呂衢嘗試喚了一聲,卻沒能得到任何反應。
“皇上不用費心了,梓嫣被我封了穴道,就在十五人當中。”衛清泠看了一眼玉梓鶴,眉目燦然,笑道:“今日麼...我們不是作爲皇上您的百姓,您的臣子,還是作爲梓嫣的親人來鬧洞房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呂衢敢怒不敢言。他們都是玉梓嫣的親人,也就是他的親人,他不能傷他們半分。
“我要如何做?”呂衢自稱是我,而非朕,顯然是接受了衛清泠所說的話,任他們鬧洞房了。
“好,夠爽快!”玉梓鶴笑道。
花瑤接下話來,“第一關麼,梓嫣的夫君一定是要多才多藝文武雙全,所以第一關便考皇上文武兩項才藝。”
“好。”呂衢二話不說應了下來,隨即桌上所有的被子都被震碎,人人震驚。
隔空碎物!這要多強大的內力才能做到!不用說,武這一項他過了!
隨即又見呂衢手中多了一支碧玉簫,他放在嘴邊輕吟,緩緩流暢的曲音讓人心頭顫動!在場衆人都從未聽過呂衢吹簫,此時更是一片欣賞,而玉梓嫣聽了則更多了份自豪,她的夫君果然誰的無法比。
“第一關皇上過了。”玉梓壽滿意的點頭。
“接下來是第二關。”衛清泠上前一步,指了指呂衢,“皇上身份特殊,後宮龐大,我們梓嫣只能得一心人相對,皇上可能做到?”
“我呂衢發誓,此生唯有嫣兒一妻,若有違背,江山易損,朝代更替。”呂衢絲毫沒有猶豫,就算衛清泠不說他一樣會這樣做。
以江山起誓,沒有人會質疑他的真假。衆人眼裡閃過羨慕又是感嘆。一國之君傾心至此,實數難得。
衛清泠嫣然一笑,“好,這第二關皇上過了。”
“第三關是什麼?”呂衢已經不耐煩,如此良辰美景,卻要這對浪費,他心裡早已恨得牙癢癢。
“皇上只需找出梓嫣便可,不能與任何人有任何接觸,也不能掀開這些人的蓋頭。”衛清泠有些得意,這可是她精心設計的環節。
然而,呂衢的反應卻讓衆人疑惑,他似乎在笑,十分輕鬆,沒有一絲的緊張,勝券在握。
“大嫂,你可知這是三關裡最簡單的?”呂衢嘴角已經帶着勝利的笑,笑的純然,笑的真誠,
“怎麼可能?”衛清泠驚訝的看着呂衢,這可是她專門找來的女子,體形身高都和玉梓嫣極其相似。
“因爲我靠這裡就能感覺到嫣兒。”呂衢輕輕將左手放在右手胸膛,衆人聞言,眼裡是詫異卻又是感動。
心心相印,真正做到心有靈犀一點通。
呂衢慢慢往前走,卻不是走向那些並排站着的姑娘,而是直直的走向屏風,轉過屏風。此時掩在喜帕下的玉梓嫣嬌豔的容顏,眼裡是感動,是摯愛,是一生不悔。
“嫣兒。”呂衢上前緊緊抱着玉梓嫣,輕聲低嘆,似嘆盡這一輩子的喜怒哀樂。
呂衢早已解了玉梓嫣的穴道,她亦緊緊的回報着他,這世上再也只有他二人緊緊相擁,情深不壽。
等二人再出現時,房裡早沒了玉梓鶴等人,桌上的酒菜也都一一換過,被震碎的酒杯也被清理乾淨。
呂衢哼了一聲,“算他們跑得快。”
玉梓嫣聞言呵呵笑着,她也沒想到事情竟是這麼發展,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大嫂衛清泠也能想出如此鬼靈精的辦法。
“終於只剩你我二人。”呂衢輕輕的拉過玉梓嫣,扣在懷裡,柔情似水。
“先幫我把蓋頭揭了啊。”衛清泠她們鬧歸鬧可總是不敢觸了新婚的眉頭,私自將喜帕揭下,只等着呂衢親自動手。
“好。”緩緩揭開,絕美的嬌容讓呂衢呼吸一滯,“真美。”
玉梓嫣美目流轉,笑着低語,“交杯酒還沒喝呢。”
呂衢笑着摻了兩杯酒,遞給玉梓嫣一杯,兩手交叉,美酒入喉,禮成!
“嫣兒,你終於成爲我的妻。”
“嗯...”本想再說什麼,卻已來不及開口,只能化作無盡綿綿的吻,吻得心頭溢滿暖流,吻得人忘懷動情。
稍稍呼吸之際,玉梓嫣才發現自己早已被呂衢抱上了喜牀,對於未知事物,她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恐懼,但這並不能影響這夜的美。
“嫣兒。”他聲聲流轉,纏,綿如斯,玉梓嫣亦是因爲他的柔情而動心,動情,不由自主的迴應着他的溫柔。
琉璃帳內,雄姿馳騁性感,美人輾轉承歡,低喘聲與嬌吟聲此起彼伏,讓月都害羞的躲了起來,不敢多看一分。
有情人,心心契合,再也找不到比這還要美妙的事了。
龍鳳喜燭燃了整整一夜,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直到夜明時分才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