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張照片
少年偏愛御姐,蘿莉鍾情大叔。
三十出頭的鄒安,在女大學生眼裡的確是大叔。
可這個大叔斯斯文文,不僅看起來年輕力壯,用起來也很年輕力壯。
從九月至今,鄒安一共睡了三個。
開發區大學城由四所學校組成,濱海大學的規模最大,外貿大學、財經大學和外語學院都只萬人出頭。
避免和方老闆的領地重疊,鄒大叔主動把狩獵範圍圈在濱海大學以外的三所學校。
他的三個小女朋友分別來自……一所學校一個,雨露均沾。
其中長期保持關係的有倆,其實從外形條件來說,他是更喜歡被pass的那個。
可那姑娘漂漂亮亮,卻有味道,不是韻味,是氣味。
客戶體驗實在太差,鄒安不得已忍痛退貨。
剩下的兩個性格很棒,完全被他的僱傭兵體能所征服。
吳冰冰,外語學院大三的妹子,可愛掛,喜歡穿學生制服,這丫頭甚至想和他正式確立關係。
“大叔,我們戀愛吧,嘻嘻。”
“結婚那種?”
“哎呀!大叔別鬧,嘻嘻。”
賀姿,外貿大學大二的,冷淡風,不怎麼說話,很懂事。
隆冬大雪的天氣,鄒安睡醒的時候,賀姿已經不在牀上了。
見他睜眼,收拾妥當的賀姿端了一杯溫水放到牀頭櫃上。
“我還有課,你再睡會吧。”
鄒安光着膀子掀開被,從後面抱住高挑纖細的姑娘,嗅了嗅她垂到腰間的頭髮。
“等我下,我送你。”
起牀,從裡到外穿整齊,鄒安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錢,遞給她,看上去有一兩千塊。
賀姿搖頭:“這個月的錢夠花了。”
鄒安硬塞進她的包裡:“買件兒厚衣裳。”
說着,幫她把圍脖戴好,走去出租屋的小衛生間洗臉。
刮鬍子的時候,鄒安驀然恍惚一下。
這是多年留下的老毛病了,每次照鏡子,裡面的那張臉就會突然生出一道從眉心到臉頰流着血的斜斜傷口。
不只他有這個幻覺,藍雨、青蛙、大結巴痞子何,也經常這樣。
每當這時,他總會不自禁地回憶起那個在叢林懸崖上縱身一躍的窈窕身影,和那張染滿鮮血的俏臉上恓惶悽絕的神情。
使勁甩甩頭,清醒過來的鄒安擦乾臉,走出衛生間。
披上外套,摟着賀姿開門下樓。
銀灰色的馬丁DBS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賀姿看了車子一眼,什麼也沒說,跟着鄒安一起踩着厚厚的雪地往外走。
她坐過之前那輛漢蘭達。
甚至最初她爲了取悅這個男人,還提出在車上跟他做,但他沒答應。
前陣子漢蘭達不見了,他換了一輛這麼好的車,卻從未載過自己。
即便這幾天他一直折騰自己,但分寸感十足的賀姿多一句都沒問。
不算太厚的皮靴雖然有些凍腳,可本該如此啊,不是麼?
上了牀,上不了車,賀姿覺得她這種女人,本該如此。
兩人繞過老樓,迎面走來三個頂着雪、低着頭,戴帽子的高大男人。
兩夥人擦肩而過。
一團雪花正巧落在賀姿的睫毛上,她頓了下腳步,擡手抖落頭臉上冰涼的雪水。
擠了擠眼睛,賀姿猛地感到肩膀一沉。
一股巨力把她向前面推了出去,來不及驚叫出聲,賀資就跌進雪地裡。
還好積雪夠厚實,跌得雖重,卻不疼,賀姿光着手撐着雪地回身看去,隨即就瞪大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剛剛那三個人正圍打鄒安!
小初高,甚至大學,賀姿沒少見男生打架,拽頭髮、揮拳頭,嘴裡不住喝罵,可……這四個人打架怎麼像電視裡演的一樣呀?
她喜歡的大叔能一蹦半人高,一腳踢飛一個對手,能不回頭就發現身後有人偷襲,然後胳膊肘就把壞人頂得悶哼。
他學過武術嗎?
對方一個人揮出一拳,眼見着要打中大叔的喉嚨,賀姿嚇得捂嘴大叫,可那人卻收了手,沒打下去。
又一人要踢中大叔的命根子了,賀姿又要叫,可…這人也收回腿,沒踢下去。
這個場景給賀姿帶來偌大的震撼。
剎那間,她胡思亂想了很多,轉瞬便明白,他們這是遇到壞人了。
三個壞人把大叔打倒了!
賀姿站起來,驚叫着跑過去:“你們幹嘛打人!”
喊着,把趴在地上的鄒安護在身後。
三個男人不說話,鄒安皺着臉咳嗽兩聲,推開賀姿。
“走你的,拿了錢還不走?”
三個男人仍不說話,打頭一個走上來,扼住賀姿的喉嚨。
賀姿一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鄒安踉蹌起身:“放她走吧,她就一出來賣的,我們談。”
沒人迴應。
漂亮的臉蛋兒由紅變紫,賀姿努力着想轉頭看一眼,眸子裡全是眼淚。
鄒安又說:“你們不是截道的,也不要我的命,幹嘛來了?”
那人放開手,賀姿像小雞似的掉在地上,猛喘氣,嗓子眼腥甜。
看着鄒安,那人說:“你這點本事,保護的了誰?”
嗓音低沉嘶啞,只這一句,三個人轉身就走了。
鄒安眯起眼睛,一瞬間就明白了。
“保護的了誰?”——指的不可能是賀資。
一邊拉起剛喘勻呼吸的女生,一邊給方圓打電話。
通了,沒人接。
掏出錢包,鄒安把所有的現金塞給賀姿。
“你走吧,我有別的事,不能送你了,以後別來找我。”
說完立即往回走,按了一下兜裡的車鑰匙,馬丁的大燈閃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隔着燈罩上的一層落雪,射出兩道筆直的光線。
賀姿捂着喉嚨,一下拉住他,嚥了下口水,忍着刺痛告訴他:
“我不是出來賣的!”
“行,知道了。”
見大叔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賀姿沒放手。
“如果你還想見我,就去找我。”
鄒安盯着她半晌,沒有說話。
賀姿還不放手。
“還能活着,就來找我!!” “再說。”
賀姿放手了。
——
夏初下了車。
她是路過的,正巧看到冒雪煮火鍋的一幫人。
本來她以爲這個天氣方圓不會營業,但既然碰見了,索性就把報名表拿走。
而且……陳華正好也在,這種偶然,再好不過呢。
簽了不知道誰寄來的郵件,進屋拿出學生會報名表遞給夏初。
方圓同時跟學姐和導員說:
“一起吃點?”
邊說,邊隔着雪幕瞟向同樣下了車,倚在車門上望過來的陳華。
夏初看看圍爐而坐的一幫人,衝霍導點點頭,對方圓說:“真有情調,你們吃吧,我就不摻和了。
“團隊定好週四晚上聚會,到時候見。”
方圓說行,也沒留人。
夏初走了,陳華也重新上車,法拉利緩緩而去。
同學們紛紛起身跟霍導打招呼。
霍導無奈地環視自己班裡一衆……傻缺孩子,輕咳兩聲,表示難以消受。
“你們不嫌冷就好好吃,吃完早點回寢室。
“方圓,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恭喜你開了這麼受歡迎的一個店。”
看着方圓羽絨服裡面的圍裙,霍導笑笑,補充道:“倒是有模有樣。”
方圓憨憨撓頭。
先是叫顧離給人人敬愛的老師來杯熱乎的,然後不愧不怍的說:
“送您的卡就是讓您來消費的,改天可得給學生我捧場啊。”
霍導笑着應下,用手指點點他。
“好好學習的苗子,不務正業。行,下週我請幾個老師過來坐坐。”
顧離點頭哈腰地端着一杯熱咖啡出來,遞給霍導:“老師,趁熱喝,新品。”
弱不禁風的病嬌嬌也走了,走了兩步喝了一口,差點吐了出來。
霍導轉身遙遙喊道:“你們這咖啡裡怎麼有酒味?”
顧離喊話回去:“新品!醬香拿鐵!老貴了!別浪費啊,老師!”
聽見貴……霍導捏着鼻子沒忍心倒掉學生們的心意。
得知顧離偷偷往裡面倒了一口某臺,衆人哈哈大笑。
方圓一邊暗歎顧離浪費,一邊滿心好奇地拆開郵件。
昨天飛越餐飲的郵件是他自己安排的,但這個是啥?
嘶啦一聲撕開,裡面空空蕩蕩,哪有東西?
撐開信封再看,不是空的,有東西。
是張照片。
畫面裡被層層疊疊的翠綠竹林佔滿,別無他物。
不是明信片,就只是一張竹林的照片,背面也沒有字。
方圓一陣納罕,看了看信封上的信息,只有收件人,也就是他自己的地址和電話,沒有寄件人的。
陸曦好奇道:“誰給你郵的?”
方圓搖頭攤手:“真不知道。”
腦袋裡左翻右想,苦思無果,方圓把照片放回信封裡,繼續和大家吃飯喝酒吹牛逼。
他揚揚手:“剛纔聊到哪了?”
陸曦哼了一聲,指着楊一帆說:“楊胖胖顯擺自己的書好看,非讓我看兩章。我看完說他總拽文,顯得多有文化似的。”
楊一帆藉着酒勁兒頂撞女神:“我本來就有文化。”
陸曦朝他吐吐舌頭:“顯擺。”
楊一帆惱羞成怒:“不信我考你幾道題,分門別類的,你能答上來似的!”
陸曦小脖子一歪:“考就考!”
“湖北的簡稱是什麼?”
陸曦咬咬下嘴脣:“呃…”
“我擦!”
楊一帆醉眼朦朧:“行,的確是鄂。馬克思哪年出生的?”
陸曦眼睛睜溜圓:“我會我會,我們有馬哲課,我想想,是18……18……”
“喲,厲害啊,1818年,對了。”
“……”+11
——
出了校門,法拉利緩緩行駛在空曠積雪的馬路上。
陳華不敢開快,路太滑。
“剛剛那戴圍裙的小子就是方圓?”
“嗯。”夏初點頭,略帶深意地問:“怎麼了?”
陳華咂咂嘴,搖頭說:“沒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捋了捋頭髮,夏初淺笑不語。
“哦,想起來了,所有的窮酸小子都長那德行。”
見陳華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夏初抿了抿嘴脣,沒吱聲。
法拉利駛過美食街紅綠燈沒幾米遠,車後乍然響起轟轟的引擎聲。
陳華下意識看向後視鏡。
大雪中只隱約有兩個模糊的紅點。
他嘟囔一聲:“聽起來是個好車,這破路開這麼快?”
轉過山坳,許久沒說話的夏初突然開口,問他:“你希望我有天像她一樣麼?”
“她?”
反應了好一陣,陳華失笑:“好端端的,提夏至……”
陡然呸了一口,又笑嘻嘻說:“忌諱忌諱,不提名。說這個幹嘛?我保證,你如果進了我陳家的門,誰都逼不了你。”
夏初輕笑搖頭,不再說話。
——
菜沒了,酒還剩,但大夥仍然決定散攤兒。
坐了三個多小時,着實凍人。
除了醉倒的楊一帆,衆人紛紛起來收拾東西。
上完廁所從店裡出來的顧離喊方圓。
“方店長,你電話充滿了,剛纔震動來着,好幾個未接來電。”
方圓放下手裡的垃圾袋,腳步還沒動,就聽坡下嗡嗡作響。
衆人望去,一輛銀灰色的超跑漂移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