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在廣東,在我的印象裡,好像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具有成熟形狀的生命個體,就沒有能逃過廣東那些美食家們的魔爪的。我不是非要關心或者非議廣東的飲食文化,只是他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刻,不小心吃出了一個叫做“非典型性肺炎”的高致命性傳染病。
非典型性肺炎剛開始出現在廣東一帶的時候,其實名字並沒有這麼響亮,那邊的人習慣上還是稱呼它爲流感,只不過這種流感需要比較多的“板藍根”來“預防。”但隨着第一個“因爲流感而入院”的病人撒手人寰,人們對於死亡的恐懼終於戰勝了天生的食慾,似乎只有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時,他們纔敢偶爾的做個深呼吸。
停工、停課,在一片慘淡的“白色恐怖”的映襯下,兩個名字幾乎是一夜之間走紅了起來,一個是被暫定爲這次“天災”罪魁禍首的果子狸,一個是“救世主”鍾南山。出現這種場面也是可以理解的,咱們中國人自古就有口口傳誦的美德,加之非典期間大家又沒什麼事情做,所以只好全部躲在家裡的電視機前“論壇”一把。
但是我必須承認,我雖然很傳統,卻沒什麼美德。所以從廣東的流感已開始,我就離開雲洲來到了摩納哥,我不是逃難來的,最起碼我面對記者的時候還宣稱自己是來給自己的那支進入了冠軍盃地球隊加油的。當然,跟我同行的還有烏雲白雪和蘇菲。本來我是想讓姐姐和老爺子他們也一起來適應下摩納哥的新莊園的,可是老爺子卻執意要帶着爸爸媽媽去荷蘭,加之樸慧姬也要陪自己地父母去荷蘭度假,所以我只好帶着湊在一起就會不自覺地演戲的兩個女人來到了地中海邊。
蘇菲此行也算是榮歸故里,因此她沒有再刻意的去迴避自己的父親。加之那位換了心臟地老親王雷尼爾三世最近躺在牀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所以蘇菲猶豫再三之後還是選擇了暫時落腳在自己的親王宮。當然了,繼承了摩納哥王室傳統的她肯定不會安分守己的呆在一個地方不動,至少每天早上她還是會來我的莊園裡報到一次。
一開始的時候。那個老王子還會以商業夥伴的身份和蘇菲一起來我這裡坐坐,也會用父親的模樣教育蘇菲說總來打攪我不好。可是在蘇菲對他翻了幾次白眼兒之後,這個老帥哥乾脆放棄了自己作爲父親的尊嚴對女兒不聞不問,又把蘇菲地教育問題甩給了我。
我不是樸慧姬,所以除了迷失在我的眼神當中的時候我可以命令她做些什麼之外,這個丫頭在平時根本就不把我當長輩。甚至,她還會故意的做出一些曖昧的舉動來彰顯自己的無辜,當然,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般烏雲白雪都在場。
人家是地主我們現在是逃難的。我不可能用自己在雲洲時候的那一套用在“主場作戰”地蘇菲身上。於是在不厭其煩的應付了她幾天之後,我終於忍無可忍的藉口向去觀看摩納哥和切爾西的冠軍盃比賽而僥倖的離開摩納哥來到了英國。
切爾西的老闆現在是阿布拉西莫維奇,歷時在這個時候做了一個變向加速!
因爲紹基歐若成功的吞下了俄羅斯石油天然氣公司,普京現在在處理自己和國內那些寡頭之間的關係時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這使得本來想繼續在楚科奇州長這個位置上大展拳腳的阿布拉西莫維奇不得不提前爲自己謀劃出路。再得到了匯豐地那筆貸款以及我順手送給他的歐若能源歐洲經銷權之後,這個小猶太的腰包迅速的鼓了起來,也讓他提前把手伸到了切爾西身上。
或許再外界看來這個同樣是來自遠東地區的光頭老投資足球或許有模仿我的嫌疑,但他選擇用足球來引起英國上層社會地關注無疑是正確地,而且既然有我這麼一個成功的例子擺在眼前。喜歡投機地他沒有理由不選擇這條捷徑。
本來我以爲自己已經算是很敗家了,可是拿着報紙和阿布拉西莫維奇一比,我竟然發現原來在當年對摩納哥下手的時候,我身上還是有中華民族崇尚節儉的傳統美德的。阿布拉西莫維奇來到倫敦之後,他首先做的不是收購切爾西,而是出售拉科魯尼亞的部分股份給我。不知道是爲了節省談判的時間還是爲了感激我當初借錢給他,小猶太幾乎是半賣半送的把拉科魯尼亞20的股份丟給了我,也完成了我們兩個人以聯盟的方式控股拉科魯尼亞的計劃。
打掃完自己的後院之後,獲得入住英國足球聯賽的阿布拉西莫維奇開始了自己傳奇一般的後現代表演。他首先是用近三億美元買下了整個切爾西俱樂部,然後主動承擔並一舉還清了切爾西近一億美元的債務。當然這些也僅僅是個開頭,爲了能像我一樣引起西方社會的主意,小猶太像個瘋子一樣開始在歐洲五大足球聯賽乃至南美和非洲尋找自己想要的球星,貝隆、舍甫琴柯、阿爾貝蒂尼、克雷斯波等一批像鑽石一樣的人物齊聚斯坦福僑。甚至聽說,他還私底下表示過自己對勞爾和馬爾蒂尼很有好感。當然他還沒瘋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世界足壇總也算是保住了幾個碩果僅存的旗幟性人物。
阿布拉西莫維奇沒有瘋,但是切爾西的球迷卻被他給刺激的集體當機了。就連英足總在看到小猶太面不改色的扔掉近三億美元之後,也不得不低下頭主動開始和這位遠道而來的財神爺套近乎。英足總和英國媒體的態度,以及英國上流社會對小猶太地認可。更加激發了他人來瘋的本質。這個傢伙在斯坦福僑折騰了小半個賽季之後,竟然利用歐洲足球聯賽冬歇期的間隙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不止一次的對外表示自己希望看到“肥羅”、“齊禿”和菲戈能到切爾西去壓壓草坪。
我這個人什麼都可以商量,但是最見不得兩件事,一個是有人挖我們家牆角。一個是有人爬我們家牆頭兒。所以我這次來斯坦福橋,也不僅僅是爲了躲開蘇菲的騷擾給自己和烏雲白雪找個沒人打擾地二人世界,我還想好好的教育下這個日漸囂張的小猶太,否則我們以後的合作還真不好展開。
切爾西地那些球迷倒是也很知趣。雖然他們以前總是對着客隊的球迷高喊自己是多麼多麼的財大氣粗,但當我走進球場包廂的那一瞬間,這些流氓們卻立刻安靜了下來,或許他們也明白自己球隊的老闆和我這個敢和摩納哥王室搶生意的花花公子不在一個級別上。
“這就是足球的樂趣!”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斯坦福橋,多日不見的阿布拉西莫維就主動迎上來和我擁抱在了一起,從他那隱匿在一臉褶皺中的小眼睛來判斷,小猶太此刻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
“葉!真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要知道,我可是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抱着我足足顫抖了有五秒鐘,阿布拉西莫維其才一臉笑容地放開我去和對這裡的喧囂有些頭痛的烏雲白雪打招呼。
“我還是第一次來球場看足球!”挽着烏雲白雪坐在阿布拉西莫維奇讓開的位置上,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球場中那些渺小的身影嘟囔道“羅曼。比起在這裡,我倒是更喜歡守在電視機旁。真不明白明明什麼都看不清楚,你爲什麼還會在切爾西的每場比賽裡都那麼興奮,難道你認爲咱們坐的位置可以看到禁區裡的東西嗎?”
“你總是讓我意外!”或許是把我地話當成了玩笑,阿布拉西莫維彎下腰躲開翻譯衝我大聲地喊道“葉,難道你不覺得把整個球場都收攏在自己座位下的感覺很好嗎?無論這裡的人在做什麼,無論禁區裡發生了什麼,收穫的人總是我,不對嗎?”
“現在的你就想十年前的索羅斯!我假裝很贊同的給了阿布拉西莫維奇一句“恭維”後。首發便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話題了,於是索性靠在椅子上給乖巧的抓住機會幫我提問的烏雲白雪當起瞭解說員,雖然我除了摩納哥球隊裡地那幾個天價外來戶之外再沒有多認識一個球員,但這些東西也足夠我咀嚼一陣子的。
或許小猶太真的是很喜歡足球,所以他也沒有太再意我現在的狀態,比賽開始之後他除了和我偶爾交流下球場上的情況之外,剩下的時間倒是全身心地頭投入到了比賽當中。直到肥羅首先不客氣地把球軲轆進切爾西地球門,阿布拉西莫維奇才藉着這個機會一臉惋惜的開口道“葉,羅納爾多真地是個天才。你真的是個幸運的老闆!”
“或許你也可以呢?”抓住這個機會,我不緊不慢的敲擊着座椅笑道“羅曼,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像足球一樣,實力纔是決定一切的基礎和關鍵,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羅納爾多更好的球員,也不相信羅納爾多會在摩納哥呆一輩子。關鍵在於。現在還沒有人有足夠打動我的籌碼爲他贖身…”
“或許我可以呢?”雖然還沒有完全摸透我話裡的意思,但感覺到一絲希望的阿伯拉西莫維奇便立刻打蛇上棍的和我“玩笑”道“葉。我們可是老朋友和老夥計,如果你想出售羅納爾多可一定要首先考慮我!不過我估計這件事情是不大可能了,你好像比我要富有許多…”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東西就是一切都在變,或許你有一天會比我更富有呢?不要總想着不可能,你應該想着如何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和阿布拉西莫維奇兜圈子,乾脆撇開足球場上的那些人影直接切入了主題。
阿布拉西莫維奇好像也沒有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球場上,幾乎是在我坐回到座位上的同時。他便從切爾西落後地“陰霾”中擺脫了出來奸笑道“葉,讓我猜猜看!我們已經在航空,和冶金行業有了合作,石油纔剛剛展開,難道…”
“石油!”微笑着衝阿布拉西莫維奇點了點頭。我愜意的靠在椅背上說道“我第一次去俄羅斯的時候曾經收購了霍爾多科夫斯基先生手上尤科斯的一些股份,最近我的資金不太充裕,所以想把他們出售套現,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你確定?葉。你真地打算在這個時候出售尤科斯的股份,要知道,原油期貨的價格可是一直在上漲,如果你現在選擇退出,你會損失很多。”阿布拉西莫維奇似乎不太敢確定我的意思,所以乾脆開始裝傻充愣。
“還記得我們當初給普京先生地承諾嗎?現在有些人似乎忘記了自己當初曾經說過什麼!我不管他們誰對誰錯,只想使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不理會阿布拉西莫維奇,我自言自語般的回憶道“最近薩蘭妮給了我一個消息,是關於霍爾多科夫斯基和普京之間的一些傳聞!我不知道是因爲霍爾多科夫斯基患上了失憶症,還是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知識一個商人。總之他現在對總統先生指手畫腳的行爲很不理智。他能不能夠成爲第二個別列佐夫斯基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想普京先生的鐵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既然米哈伊爾將來的處境可能很糟糕,那我這個時候接手你的那些尤科斯的股份還有什麼意義呢?”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地想法,阿布拉西莫維奇本來笑意盎然的表情忽然變得詭然起來。
“你知道什麼叫危機嗎?”故作高深的白了阿布拉西莫維奇一眼,我很有文化的解釋道“危機,就是危險和機會並存,危險係數越高,機會就越多!難道你認爲霍爾多科夫斯基真的會像別列佐夫斯基那樣流亡到英國來?除非他死掉,否則這頭驢子決不會用流亡的方式離開俄羅斯!”
“我們的機會來了”我並沒有再把露骨的話題繼續下去。而是給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算計結果地阿布拉西莫維奇幾分鐘思考的時間,又假裝關心了一陣場內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的比賽進程,然後才悠然的繼續道“羅曼,如果我猜的不錯,普京先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做出讓步和妥協,也不會像葉利欽先生當初對待別列佐夫斯基那樣當斷不斷。
霍爾多科夫斯基這個大麻煩最讓總統先生厭惡的地方不是他總是喋喋不休的對克里姆林宮指手畫腳,而是他和包括光頭黨在內的那些在野黨派關係過於親密。所以就算我們這個聯盟當中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我想總統先生也決不會手軟,更何況是霍爾多科夫斯基先違背了遊戲規則呢?因此。爲了不至於大家都尷尬,我們最好是對這件事保持緘默。”
雖然球場很喧鬧,但此刻的阿布拉西莫維卻出奇地冷靜,他低着頭琢磨了好一陣,才被切爾西進球時球迷的歡呼聲給拽了回來。看着場內如同浪花般起伏的藍色海洋,小猶太恢復了從容道“葉!我覺得這件事還有轉機。就像你和布什總統的友誼那樣。美孚和阿莫科他們也在布什總統的競選中做出了很重要的貢獻,所以。白宮不可能對這件事置之不理。加上俄中石油管線主要就是由尤科斯覆蓋地,你們中國方面也一定會對這件事保持高度關注…”
“這就是我所說地機會所在!”笑着衝阿布拉西莫維奇點了點頭,我很是得意的繼續道“全世界都曾經在普京先生解決車臣問題是見識到了他地強硬,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明白,尤科斯不同於車臣恐怖組織,霍多爾科夫斯基也不是別列佐夫斯基,所以普京先生不可能毫無顧忌,也就是說擺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至於說是保留尤科斯而處決掉霍爾多科夫斯基,還是讓霍爾多科夫斯基流亡而把尤科斯收歸國有,我想把這件事放到俄羅斯正在復興的經濟環境當中去看,並不難決斷。”
我的話已經足夠直白了,如故阿布拉西莫維奇再繼續裝傻充愣,那就顯得有些不地道。他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只是假裝思考了幾秒鐘之後,便像變臉一樣換了一幅謹慎的表情向我“求教”道“我認爲總統先生可能會選擇尤科斯而放棄霍爾多科夫斯基,但即便是放棄霍爾多科夫斯基,這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你曾經說過俄羅斯復興的兩個關鍵點是石油和外國投資,現在正在和美孚談合併的尤科斯恰恰佔據了這兩點,如果霍爾多科夫斯基有什麼事情,那麼就很可能動搖俄羅斯經濟復甦的根基,並削弱外國投資者對俄羅斯經濟的信心…”
“你的機會來了!”微笑着衝阿布拉西莫維奇點了點頭,我故作驕傲的指着球場說道“羅曼,你現在已經是家喻戶曉的體育名人了,或許你應該藉着自己的知名度找個合適的時機回到莫斯科去,如果尤科斯的股價能被你穩穩的托住,我想你就將從一個體育名人一躍成爲莫斯科最走紅的投資家,東西方世界對你的好感,將會無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