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說完自己想說的,想坐下來,但看屋子裡的氣氛,她沒有坐,而是直接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還納悶呢。
巧姐卻走了上來:“母親你可是去看姑奶奶了?”
“是呀,你怎麼這麼問?”
明顯的巧姐眼裡有話要說。
“母親,剛纔我聽說安嫣然說,昨天晚上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巧姐說到這裡的時候把方氏往屋子裡讓。
“什麼大事?”方氏笑了,“我剛纔去了你姑奶奶的院子……對了,她看起來很不一樣。”
“我聽安嫣然說這件事情要保密,所以她也是冒着風險打探來的,說老夫人和大房鬧僵了,說她要讓大房讓出將軍府,而安將軍自然不肯讓,說老夫人打算以死相逼,這件事情怕是會越鬧越大,不好收場呢。”
“原來是這樣呀,怪不得呢,這可怎麼說的,她想讓安忠濤讓出將軍府,應該不是一時的決定,那還讓我們娶安傾然,真是的……”方氏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利益。
安嫣然確實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她不可能說出來,因爲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父親會失掉將軍府的,她更沒有地位了。
事實上有那麼一刻,她想撞個魚死網破,自己不好,也不讓安傾然好,可是聖旨已經下來了,怕是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對自己就不一樣了,她本來就是庶出,安染月本來就是嫡女,如果她的父親變成庶子的話……
所以,她把消息放出去,只是說老太太有多糊塗,而絕口不提其它的事情,這也是她的聰明之處。
巧姐果然把消息傳了回去,方氏果真在生氣,但是對於事情的發展也沒有什麼影響。
而楚氏與此同時也得到了消息,說老太太要自殺。
是敏兒告訴她的。
她正在禁足。
但安忠遠上朝去了,她逼着家人把她給放了出來。
東暖閣。
連瑾瑜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她看着安傾然:“傾然,以前這件事情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她老太太竟然想害我的兒子……”
安傾然笑了笑:“孃親,一來這件事情證據被毀了,我沒有辦法指認奶奶,另一樣,我就怕母親像現在這樣鬱悶,又沒有辦法舒解,倒不如象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是她所爲,母親想去譴責儘管去,當然,老夫人現在是抱着必死的心呢,她不可能會有好話的,我勸孃親也不必去惹那氣吧,她一個老太太,命都不要了,她還會有什麼顧及的,倒是我們,還得想着辦法將這件事情藏着窩着……”
連瑾瑜看着女兒這樣淡定,她的心情也是平復了許多:“昨天晚上,怎麼沒有通知我,倒是你和你父親搞鬼,還把我矇在鼓裡。”
“昨天的事情有些冒險,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等結果出來了,再告訴孃親不是更好嗎?孃親可知道,昨天晚上我可是凍到了呢,四周全是冰呀,冷得很。”
“以後怎麼辦?你父親說了沒有?”連瑾瑜比較關心這個,“如果她還在這個院子裡,我怕是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氣,還得擔心明辰會不會再受到她的傷害……”
“這件事情父親會處理的,她想威脅我們,現在也威脅不到……”
連瑾瑜一聽倒也是贊成。
只是心口仍然堵得慌,她想去北苑,又覺得這會兒去見她,實在怕控制不住自己,便逗着明辰解悶。
“娘……”明辰突然張口叫了聲娘。
連瑾瑜覺得不敢相信,安傾然也是驚喜地看着明辰,她抱起他讓他再叫一聲,安明辰便叫了一聲姐,安傾然讓他喊娘,他又喊了一聲爹,正好安忠濤進來,他親耳聽到自己的兒子喊他爹,這一聲爹,倒像是烏雲裡的一縷陽光,一下子將他的生活都照亮了,他驚喜地上前將明辰接了過來,明辰一看到他也很開心,揮舞着小手就去抓他的鬍子,安忠濤也不躲,任他抓來抓去。
連瑾瑜和安傾然站在一邊,看着安忠濤臉上的笑容,都是鬆了口氣,養自己的孃親,是殺母兇手,這樣的打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得了的,連瑾瑜剛纔還在和女兒議論該怎麼開導安忠濤,現在看來,這個任務就交給安明辰好了,他有這個本事。
安明辰又叫了兩聲爹,安忠濤一逗他,他便笑得咯咯的,那笑聲竟然不像十個月的孩子笑出來的,底氣很足,非常洪亮。
走到院門口的安嫣然聽到了他的笑聲,把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現在人家一家人在一起,自己還是不要打擾的吧。
對於安傾然,這會兒她已經說不好自己的感情是什麼了,恨是有的,佩服現在還真有那麼一點點。
她怎麼發現這個秘密的?
她昨天晚上偷偷地跟了上去,她在暗處看着她搞鬼,她就在想,這個女人對付自己看來並沒有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來,不過,她現在知道了,自然會防着她,象防狼防虎那麼防……
楚氏衝到了北苑,彼時老太太正在屋子裡發呆,那些丫環們已經被她給趕走了,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看見楚氏沒好臉色地進來,先是冷笑:“怎麼?你又來鬧?”
“我……只是外面的人傳你從安忠濤直接要將軍府,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冒險,撕破臉皮大家都不好看,而且現在忠遠的官只是一個閒職,一個五品的官在京城裡只不過是一個小蝦米罷了,哪裡有條件同將軍直接抗衡,如果把安忠濤惹毛了,他怕是會直接打壓忠遠的,我這樣想的,不行我們將軍府就不要了,一家人在一起過得挺開心的……”
老太太沒有想到她還能說出這一番通情達理的話來,不由地一愣:“你當真這樣想的?將軍府不要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把事情鬧僵,現在情形已經這樣了,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你嫌我給你們丟臉了,壞事了?”老太太算是聽明白了。
她是怕惹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