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不服,奴婢往後再也不敢了!再有下次,老太太就割奴婢的舌頭!”周耀嫁的忙說道,伏地又磕了幾個頭。
“嗯!”桑老夫人點了點頭,對常氏道:“平日府裡的事都是你來辦,今日既她已認罰,那你便看着辦吧!我乏了,你領着她回去吧!”
“是,娘!”常氏見彩玉跪在腳踏前給桑老夫人穿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使眼色讓周耀家的起來,領着她出去了。
常氏一走,顏氏也站了起來,伸手牽了桑楠梓要帶他出去,桑老夫人卻喚住了她,道:“今日之事我爲何要這麼辦,你可想明白了?”
顏氏聞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想了想道:“佳寧雖駑鈍,也曉得娘是護着佳寧的,娘這麼做自有孃的道理。”
桑老夫人聽顏氏這麼說,眉頭雖然沒有鬆開,卻點了點頭扶着桑初瑤的手往紫檀鏤雕屏風後面走,道:“你能這麼想也不妄我疼你,你帶阿梓回去吧,讓阿瑤在這裡跟我說說話。”
“是,娘!”顏氏忙應道,擡頭見桑初瑤轉頭看了自己一眼,嘴脣動了動沒再說話,領着桑楠梓轉身走了。
繞過屏風出了正廳的後門便是西院得第三進院子,這個院子不像前面兩進院子喧鬧,兩邊的抄手遊廊上沒有掛着各色雀鳥的籠子,院子裡卻種着些不知名的花草,深秋季節竟也有一些在迎風綻放,不似臘梅孤傲,也不似秋菊堅強,弱弱的串串的鮮紅,風一吹便隨風搖擺。
“這是一品紅,是你父親的朋友送的,原是放在前面花園子裡的,你父親見我這內院到了秋冬季除了滿眼的黃綠,便無花可賞,便讓人搬了過來,也好有個點綴。”桑老夫人見桑初瑤看着院子裡的花,開口說道。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桑初瑤輕聲吟道,小心扶着桑老夫人上了臺階,道:“秋季原本便是賞菊的季節,桔花形態各異,大小不一,顏色也繁多,祖母爲何不在此種些桔花?”
“你是不曉得,我最不愛菊的了,憑它開的有多燦爛我也不愛!”桑老夫人癟了癟嘴不屑的說道,樣子有些像個鬧脾氣的孩子,拉着桑初瑤的手進了屋,往左進了西次間,沒有停下,直直的進了裡面的暖閣。暖閣炕上未放置炕桌,炕下兩邊倒是有兩個紫檀圓幾,炕上設着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坐褥也是半舊青緞面的。
桑老夫人讓桑初瑤和彩玉伺候着上了炕,半靠在靠背上才接着道:“你祖父走的時候你還未記事,正是這個季節,你爹從京城趕回來的時候我哭昏過去好幾會了,都是族中的長輩們幫着料理的,那時我別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漫山開的都是桔花,黃黃的一片。自那以後,我一見那黃色的桔花便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漸漸的連別的顏色的桔花也見不得了。”
“原來還有這個緣故,阿瑤是不曉得。”桑初瑤說道,側身坐在炕上,見小丫環把茶放在圓几上的時候順手要把美人捶收起來,便接了過來,輕輕的替桑老夫人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