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婉穿的,是一身嚴謹的職業裝。
黑色褲,束腰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衫。
她把及腰的長髮,全都梳起來,盤在後腦上。
把精緻的臉,額頭,脖子,都完美的展現出來。
她身上的優雅,高貴,也被她散發得淋漓盡致。
張詩婉安靜的坐在堂屋,淺笑地看着在向景軍泰投訴的景老太。
她的一顰一笑,都透着優雅,從容。
但,聽到景老太張口閉口說唐槐,張詩婉的心,微微下沉。
這個唐槐,會不會是二妹在西餐廳見到的那個鄉下女孩?
景煊真的跟唐槐在一起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景煊跟唐槐不一般。
否則,如此惜命的景老太,不會撞樹自盡,她是沒辦法了,才選這麼極端的辦法的。
罵完唐槐後,景老太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張詩婉,這個女孩,她是越看越喜歡:“當家的,趁你和阿婉都在,趕緊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吧。”
景老太好些年沒見張詩婉了,那時候,她阿爸還沒當上司令呢,她還只是一個高中生。
沒想到,幾年不見,這丫頭越長越標緻,出落的大大方方,人美氣質佳,還是高才生,哪像唐槐那樣,滿身的鄉土味。
張詩婉往她們身上一站,就連她那個縣城的同學,也被比了下去,何況唐槐那個小賤人。
張詩婉聽要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心中大喜,她可是很久以前,就喜歡景煊的。
雖然,她比景煊大三歲半,但是她四五歲時,懂事了,那時候的景煊,剛會走路,穿着開襠褲……
景煊爺爺很喜歡景煊,景煊從小就在軍區大院生活,景煊十六歲之前,他們都在軍區大院來往。
景煊十六歲,她十九歲,那時的她,情竇初開,心想着我要當景煊的媳婦。
十六歲後,景煊就去當兵了,一邊當兵,一邊在軍校完成課程,生活過得比她還繁忙。
當了兩年兵的景煊,個子猛長,人也帥得不要不要的,是張詩婉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今年,景煊二十二了,可以結婚了——
“景奶奶,這有點匆促了吧?”張詩婉雖然很想嫁給景煊,畢竟他們年紀都不小了。
但她要矜持啊,不能在臉上表現得太過驚喜,她要替景煊說點話,讓大家都知道,她是一個賢惠的人。
景老太朝張詩婉招手:“過來。”
張詩婉微微一笑,來到景老太身邊坐下。
她關切地看着景老太的額頭,那裡還貼着紗布呢,不知道傷得深不深。
她剛纔走過來,還有看自己的眼神,景老太都注意了。
走路姿勢端正優雅,從容不迫,關切她的傷勢又不說出口,真是一個教養極好的孩子。
“傻孩子。”景老太對張詩婉滿意得不得了,她握着張詩婉的手,輕輕地揉着,慈祥地笑道:“一點都不匆促,你阿爸和你景爺爺是世交,你和景煊又是從小就認識的,互相瞭解的,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有什麼好匆促的?”
張詩婉嬌羞一笑:“話是這麼說,可景煊不喜歡我,這樣逼他好嗎?我們雖然從小認識,但從來都沒談過男女之情。”
景軍泰嚴肅的臉,一直深思着。
“你喜歡景煊嗎?”景老太問。
張詩婉臉微微一笑:“喜歡,但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強求,現在流行戀愛自由了,奶奶。”
“你喜歡就行了!跟景煊結婚,等你生了他的孩子,爲這個家付出,他就看到你的好了。狗屁戀愛自由,他要是跟你戀愛,他要什麼自由我都給,他要是跟唐槐戀愛,我死也不同意。”
“你們是沒看到唐槐對我的態度,拽得像二百五,痞女頭!”憤然地說完後,景老太看着張詩婉,一改剛纔的厭惡,笑吟吟的,眼神也慈祥了:“還是阿婉好,又漂亮又得體,各方面都跟景煊配,兩個人門當戶對,話題也多。要是你嫁一個種田的漢子,你平時和他說什麼,你說對不對?”
張詩婉點頭:“是的景奶奶。”
就像她們在市裡長大的,跟在農村裡生活的爺爺奶奶,伯父叔叔們,都沒話題聊。
去年六月份,爺爺去世,伯父叔叔們又不肯養奶奶,奶奶孤孤單單的,張司令把她接到市裡住。
他們後輩們,跟奶奶沒話題聊,奶奶年紀相當大了,思想老化似的,總是不贊同年紀人的做法,經常跟張太太和三妹吵嘴。
聽了景老太的話,張詩婉覺得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在一起,真的會有代溝的。
“要是景煊娶了一個在家裡種田的女人,他們同樣不知道聊什麼,所以,你和景煊互配,景煊只能娶你,你只能嫁給景煊。”景老太道。
說起唐槐,景老太又忍不住吐槽:“一個目無尊者,拽得尾巴翹上天的醜丫頭,在縣城又被老男人包~~養,她配得上我家景煊嗎?”
剛纔,景老太向景軍泰投訴唐槐,是不停地說她拽,對她態度怎樣怎樣,沒說她在縣城被老男人包~養的事。
現在聽景老太突然蹦一句出來,景軍泰蹙眉,臉色有些陰鷙:“包~~養?你聽誰說的?”
張詩婉也詫異,被老男人包~養的人,景煊也看上?
“全村都傳開了,有耳朵的人都聽到了。”景老太道:“你們不知道,唐槐阿爸去年七月份病死的。她家窮得叮噹響,下葬都沒有錢。可是唐槐到了縣城上了兩個星期的學後,就回來把她阿媽妹妹接到縣城去了。還把唐麗也搞到中心小學去上學了。你們說,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纔到縣城去上兩個星期的課,就有錢租房子,有錢給妹妹交學費,不是被男人包~養是什麼?”
“景奶奶,現在國家重視文化人,正在扶持讀書人,鼓勵家長讓孩子多讀書,會不會是學校領導見唐槐家庭困難,給了補助呢?”張詩婉道。若是對方真的被老男人包~養,一身禁慾氣質的景煊怎麼可能看上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