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被肖芝雅拉着,腳步有些踉蹌,到了越野車跟前,肖芝雅去拉車門。
“我沒有鑰匙。”
肖芝雅回身看了盛藍藍一眼,鬆開她的手。從挎包裡拿出一把鑰匙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
“上車!”
好像有一股力量,讓盛藍藍身不由己的上車。
“媽,蘇陽爲什麼要抓你?”
“我想他一定是誤會我了,我不想女婿誤會,更不想讓他難做。我只要離開,大家就都解脫了。”
肖芝雅踩下油門,越野車飛馳起來。盛藍藍不明白母親含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母親怎麼會有車鑰匙。
此刻的肖芝雅已經讓她完全不認識了!
肖芝雅神情冷淡,目光銳利,重新向後攏起的頭髮,讓臉龐顯得陰冷孤寂。
車子衝出林道,肖芝雅的臉色緩和了些,覺得女兒在看她,側頭笑了笑。
“你不要緊張,說起來歐蘇陽也是奉命行事,他要抓萬浮山製售違禁藥品,那是萬浮山咎由自取。我不能受萬浮山連累,我必須得離開這。”
肖芝雅知道只要轉向右邊的岔路,就可以駛向機場的快速路了。歐蘇陽再厲害,也不會想到她已經逃了,還讓他媳婦做陪……
“萬浮山製售假藥?
“是呀!他製造幻藥迷藥賣給敵對勢力,用於間諜行動。歐蘇陽帶部隊今夜包圍工廠,我剛好在,怕脫不了干係,正好趁機脫離萬浮山。你知道,媽媽這幾天過得有多辛苦……”
肖芝雅說着紅圈紅了,瞬間落淚是她多年練就的本事,她相信女兒不會起疑。
只要逃過歐蘇陽的追捕,沒人能再抓到她。即使不逃去國外,她嫺熟的易容術也能保她平安。不過在中州不行,她的目標太大了,易容更加危險。
盛藍藍噢了一聲,不但沒有被肖芝雅的眼淚打動,反倒起了疑心。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肖芝雅說得太多了,事情沒有水露石出之前,她連萬浮山的罪行都知道,現在才十一點多,她就知道歐蘇陽包圍藥廠了……很明顯她和萬浮山是一夥的!
汽車已經駛入機場快速路,車窗外重重黑影急速掠過,車裡的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再出聲。
肖芝雅在想,一會到了機場要怎麼甩掉盛藍藍,她本來是想用盛藍藍要挾歐蘇陽的。現在一切順利,再拉着盛藍藍似乎沒有必要了。
她需要易容以新身份乘飛機。機票早有人幫她訂好了。
盛藍藍回頭看了一眼車後座上肖芝雅的行李箱。小巧的黑色皮箱穩穩地躺着,不像是出遠門該帶的行李。
“媽,歐蘇陽誤會你,你和他解釋清楚啊,我知道他不會爲了立功隨便冤枉好人的。”
“這種事解釋不清楚,何況我是他岳母,他也得避嫌。換做別人還不想立功?你放心,我走了,不會對他有影響。”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捨不得你走!”
盛藍藍說着話,眼圈也紅了,吧嗒掉下兩顆淚珠。
肖芝雅望着女兒閃閃的淚光,心裡有點莫名的感動。
這麼多年,她被人利用,爲了生存和利益,她甘願出賣靈魂爲敵對勢力工作。何曾體驗過被人關愛的滋味,她的世界裡只有利益交換。
就算萬浮山對她念念不忘,也是因爲她從未屈服於他。她要報復這個欠她享受美好幸福的世界,她憎恨一切人和事,卻喜歡用優雅和神秘來僞妝。
“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肖芝雅說這話知道是在欺騙女兒,既然走了,她就沒打算回來。她的身份已經暴露,就算歐蘇陽這邊不查,她背後的勢力也不會讓她繼續工作。她必定成爲一個棄子,也很可能會被殺人滅口。她只能隱身茫茫人海,繼續她孤獨的人生。她不甘心這樣的命運,她爲自己留有後路……
肖芝雅回頭看了一眼車後座上的小皮箱,嘴角弧起一抹輕笑。
盛藍藍覺得小皮箱一定不是裝幾件衣服那麼簡單。
“我剛剛有了媽媽,還沒叫幾次,真不捨得你走……都是萬浮山那個惡人害的,我一定要爲你報仇。”
盛藍藍激動地起身,伸手按在小皮箱上。腦中突然靈光乍現,小皮箱裡的東西曆歷在目。
裡面是一個醫學恆溫密封箱,放着一排排盛滿藥劑的玻璃管。
“藍藍別這樣,危險。”
肖芝雅扭頭,方向盤有點歪,還好左右沒有車輛,重新歸正。盛藍藍坐好,垂頭難過的樣子。
肖芝雅以爲她真的爲母女離別難過,哪會知道她在算計着怎麼通知歐蘇陽過來抓人。
越野車的時速已超過一百三,盛藍藍不由得抓緊車門上方的把手。
“媽,這麼晚了你過去還有航班嗎?”
“有零點四十飛廈門的。”
肖芝雅隨口說到,她一心趕往機場,對盛藍藍沒有防備。過了機場收費站,機場閃爍的燈光躍入眼簾。
肖芝雅顯得很興奮,腳下又加大了油門,越野車轟地一聲朝出發大廳衝去。
“藍藍你開車趕緊回去吧,這裡不讓停車。”
“我不會開車。”
肖芝雅怔了一下,馬上笑着。
“是呀,你平時都有司機。你自己想辦法吧,我趕時間要遲到了。”
肖芝雅打開車門拿起小皮箱,快步進了出發大廳。盛藍藍緊緊跟上,肖芝雅回頭,皺了一下眉頭。
盛藍藍尷尬地笑笑。
“我打電話找司機過來。他今晚出去喝酒,不知回來沒有。”
肖芝雅鬆了一口氣,朝一邊的投幣電話努努嘴,趕緊閃身進了洗手間。
盛藍藍奔到電話旁邊撥打歐蘇陽的BP機,剛放下電話,電話鈴就響了。她一口氣把肖芝雅帶着藥劑,要做零點四十飛機去廈門的消息說完,還沒說她現在就在機場。歐蘇陽的電話就掛斷了。
“真是心急的傢伙!以前可不是這樣。”
她在心裡嘟囔,眼睛一直望着肖芝雅進去的衛生間,好半天沒見她出來。正納悶兒,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
“是你!怎麼是你!”
歐蘇陽仿如天神降臨,突然出現在盛藍藍面前。
盛藍藍顧不得周圍有人,撲進他懷裡。剛纔緊張、恐懼又興奮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她摟着他不放手,突然想起他應該是來抓肖芝雅的,不好意思地鬆開手。
“我看見她進衛生間還沒出來……”
盛藍藍話說一半,見歐蘇陽朝前面兩男一女望去,其中一個男人好像是小武,他挽着一個滿頭捲髮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