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鄰居竟然是李春鵬!盛藍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盛劍楠聽李春鵬自報姓名以後,也驚得差點掉了下巴,望着李春鵬脖子上閃瞎眼的大粗金鍊子,半天回不過神。
李春鵬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剃着頭皮泛青的髮型,脖子和手腕上掛着食指粗的大金鍊子,伸出的宣厚大手上,兩個刻着龍虎的大金戒指,握得手心生疼。
“多年不見,你還是我記憶裡的樣子。”
李春鵬朝盛藍藍伸出手,見盛藍藍沒有擡手,急忙縮回手在花綢襯衣上擦了擦。
“我這手是有點髒。”
盛藍藍哪裡是嫌李春鵬手髒,馬上伸手,“你好老同學!”
“咱們的關係何止老同學呀!”
李春鵬激動地伸出雙手,握住盛藍藍柔白纖手,“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老天有眼,今兒必須得好好慶祝一下。”
李春鵬扣住盛藍藍的手不放。
“得,你小子別藉機揩油!我家藍藍可是中州著名的美女學霸,想要看一眼的人,從教室排到校門口。能讓你握一下手,那是天大的福份。你知足吧,別套近乎!”
盛劍楠邊說邊拉開李春鵬的手。
“盛藍藍聽出李春鵬話裡的意思,沒接話茬。
“別聽我堂哥瞎說,哪有那麼誇張!”
“肯定不是誇張,我相信!盛劍楠哪會誇張,他只會偷看。”
不等李春鵬說完,盛劍楠一拳捶在他胸口上。
李春鵬漲紅着臉哈哈大笑,他還記得盛劍楠當年偷窺女廁所的事。
在盛藍藍的記憶裡,那天李春鵬孤獨的身影,消失在深長黑巷,簡直是大寫的憂傷。而眼前滿面紅光,說話底氣十足的青年,讓她感嘆歲月如歌。
當年的小胖墩,長成了一個大老闆!
“你小子怎麼到中州來了?都買別墅了!”
盛劍楠問,李春鵬哈哈大笑。
“我們這種人,哪有錢賺就往哪去。”
李春鵬滿意地望着自己的院子,“這房子也沒多貴!我不像你們腦子聰明會讀書,我初中畢業就出來闖社會了。走,去我屋裡指導一下工作。我正要裝修,等裝修好了,搞個大party,請你們一定賞光。”
“一定來,隔壁住着,咋能不來!我叫麗麗、玲玲也一起來。麗麗起早貪黑地忙着高考,我看着都受罪,讓她也放鬆放鬆見識一下。
”盛劍楠大包大攬地應承下。
“都說這房子邪性,我一個大老爺們纔不怕。”
李春鵬指着院門口,“這裡我要一邊立一個大青石刻的貔貅,院裡要整個水池子,再養幾尾風水魚,弄個噴泉。還有後院,我得在後院豎一個假山。這樣靠山風聲水起,才能財源滾滾……”
李春鵬打開話匣子說個沒完,聽得盛劍楠一愣一愣的。
盛藍藍望着李春鵬依然圓潤的胖臉,既感到熟悉,又覺得陌生。
過早踏入社會,讓李春鵬的神情多了份成熟和江湖氣。
裝修的材料都放進屋裡,李春鵬問盛藍藍覺得怎麼裝修好。
盛藍藍淺笑一下,“這個我哪懂,自己住着覺得怎麼好怎麼裝就是了。”
“嗯,你們聽着,就照着怎麼豪華怎麼亮堂裝,我都要最好的!”
李春鵬朝裝修的小頭頭吩咐。他是撐着一口氣,想讓盛藍藍高看一眼。
當年父母離婚,在醫院門口被人揪着衣領偶遇盛藍藍,那份窘迫難堪,他一直耿耿於懷。
不過從今天見到盛藍藍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盛藍藍與他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盛藍藍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獨特高雅氣質,讓他自慚形穢,不敢仰止。
盛劍楠聽出點意思,等出了門,拉着李春鵬問:“你還說沒錢?你快跟哥哥交待,你到底做什麼買賣?”
李春鵬哈哈笑,正要說話,突然瞧見路口過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眼神不由自主地定住了。
“小諾,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待蘇諾走近,盛藍藍笑着迎上問。
“藍藍姐,我回來拿點東西。”
蘇諾已出落成了纖姿少女,十三歲考入中州藝校舞蹈系,一直要讀六年。
蘇諾過去怯怯的神情,變成了清澈的冷眸,只有望着盛藍藍的時候,才閃出些許暖意。媽媽盛亞歡在她小學四年級時結婚了,嫁了個服裝老闆。只在週日時會過來看看她,送些生活費和衣物。
蘇諾考入藝校以後,就住校了。週日也很少回來,她儘量避免與媽媽見面。
盛亞歡去藝校想見見女兒,蘇諾總是避而不見。她的小世界,在媽媽嫁人的那一天就崩塌了,她不能原諒媽媽的拋棄。
“這位是?”
“這是我表妹蘇諾。”
“啊,幸會幸會!你們家人都咋長的呢?一個個都這麼漂亮!”
李春鵬又熱情地伸出雙手。
蘇諾看他一眼,點點頭算是招呼,推門進院,纖細的身影很快掩進濃密的綠蔭中。
“少來!這話怎麼說的,用漂亮形容我?”
盛劍楠又是一拳捶在癡癡的李春鵬身上。
李春鵬哈哈笑,提議他做東,大家一起去吃飯。
“把你表妹也叫上。”
“別打歪主意,見我家藍藍高攀不上,又想我家小諾。李春鵬你給我聽好了,少打我家妹子的主意,我這關你就甭想過去。也別想用好吃好喝收買我,我的立場堅定,絕不動搖。”
盛藍藍見堂哥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我哪敢呀!誰要是找你做大舅哥,那不是自討沒趣?”李春鵬笑得開懷,一副他鄉遇故知的幸福。
李春鵬從小見到女孩子就臉紅,現在倒像西遊記裡的天鵬大元帥,見到美女,犯花癡一樣。不過看得出來,他只是嘴上花,心裡還存着幾分純情。就像豬八戒,總想着高佬莊的高小姐。
晚宴設在中州最豪華的,五星級鳳凰大酒店,盛玲玲也跟着湊熱鬧來了。
盛玲玲正讀金融學院大一,去年高考磕磕絆絆總算過了線,讓趙繼紅樂了好幾天。
幾杯酒下肚,說起過去在紅旗嶺農場的往事,越說酒興越濃,很快盛劍楠和李春鵬就分不清彼此了,好在還能卷着舌頭付帳。
出了酒店,盛玲玲扶着李春鵬,盛藍藍扶着盛劍楠,終於攔到一輛的士回家。
到了家門口下車,盛藍藍纔想起李春鵬的房子現在還不能住人,又不知道他別的住址,只好讓盛玲玲把他扶進家,睡在了小鋒的房間。
小鋒入院有一年多了,盛藍藍每天晚上都要去看看他,才能安心回來入睡。
今晚她並沒有喝酒,可還是被薰了一身酒氣。走進病房,立即後悔應該換身衣服再來。
見小鋒在特護病房已經睡着了,盛藍藍不敢多耽擱,生怕自己身上的酒氣污染了病房裡的空氣。
拐進路口,擡眼瞧見院門口的路燈下站着一個人。看身影像堂哥盛劍楠,難道堂哥這麼快就酒醒了?
“盛藍藍!”
盛藍藍聽到這聲音,錯愕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