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握着聽筒心思百轉不想放下,蘇蔓覺得奇怪,叫了她一聲。
“蘇陽沒事吧?”
蘇蔓伸手想接電話和兒子說兩句。
接到兒子的電話,她還沒問一句,兒子直接讓盛藍藍聽。
“蘇陽沒事,已經掛了。”
盛藍藍想對婆婆笑一下,卻沒笑出來。
歐蘇陽去見朱妍妍了?!這讓盛藍藍的腦袋嗡嗡作響。
女人再信任自己的男人,如果不能得到他和其他的女人見面合理的解釋,女人都會猜想。
何況歐蘇陽非但沒有解釋,連見到朱妍妍的事都沒有告訴盛藍藍,這讓她怎麼能不胡思亂想。
蘇蔓見她臉色不太好,要扶她上樓。剛好何姨端着宵夜過來,盛藍藍就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慢慢舀着粥水,心情還是難以平靜。
歐蘇陽放下電話,冷冷地看着站在帳篷外的朱妍妍。他知道朱妍妍是故意喊他的,故意在他打給盛藍藍電話時,那麼清亮地喊他的名字。
他趕到壩上執行任務,鬼使神差,朱妍妍竟然在這裡開戲。
朱妍妍滿頭扎着小辮子,穿着蒙古戲服,腰上挎着長弓,手搭在箭囊上,沐在月色裡,顯得英姿颯爽。
見歐蘇陽看着她,朱妍妍傾着頭,伸手揪着小辮,露齒微笑,她知道她側臉十五度的樣子最美。
她以爲歐蘇陽是來找她的,歐蘇陽的軍車駛過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他。她一直盯着歐蘇陽走進大帳,她能猜到他要幹什麼。這方圓百里,只有那座大帳裡有一部連接外部的電話。
看來那些照片是有作用的!
哪有妻子能見得那麼豔情的照片,不懷疑丈夫偷情;哪有老子看到那樣的照片,會不教訓自己的兒子風流……
朱妍妍在心中竊笑,看着歐蘇陽不說話。
她知道她剛纔叫的那一聲,已經聽進了盛藍藍的耳朵裡。
八年前盛藍藍傲驕清高的樣子,一直烙在朱妍妍的心裡。她恨歐蘇陽看不清盛藍藍的本來面目,恨他對盛藍藍情有獨鍾。
在她眼裡,盛藍藍就是一個自以爲是,不懂情爲何物的野丫頭。雖然現在聽說她辦了公司,有些名氣,可是在她眼裡,盛藍藍依然還是一塊璞玉,難與她鑽石般的華彩媲美。
“你,要幹什麼?”
朱妍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發現歐蘇陽已經在她眼前了。手腕被他扣住,腕上刻着紋樣的戲服邊腳,硌得她的細皮白肉生疼。
她望着歐蘇陽的眼睛,被他眼裡燃着的怒火嚇得有些語結。
“朱妍妍,我愛的人永遠是盛藍藍。你要是還有羞恥心,就不要再做那些下賤的事。這次我不追究你和朱輝破壞軍婚的罪名,下次我可沒有這麼好心。你那樣做,只會讓我覺得你更噁心!”
歐蘇陽猛地甩開手,朱妍妍一下失去平衡,倒退幾步摔坐在地上。腰上的弓磕在地上,又把她墩了一下,痛得她哎喲叫出聲。
朱輝聽到動靜跑過來,連拖帶抱地扶她起來,看歐蘇陽的樣子,就知道歐蘇陽是來算舊帳的。他哪還敢吭聲,扶着朱妍妍走開。
歐蘇陽迅速跳上軍車,駛入草原的盡頭……
夜深了,盛藍藍強迫自己睡覺。可是大腦飛快地旋轉,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索性起身去後院走走。
今夜的月不圓,卻皎潔如瀲,泄一地清亮。盛藍藍坐在小凳上仰望着月,輕輕嘆息。
草原上的月應該更美吧!歐蘇陽一定很喜歡這樣的月吧!
月滿則虧,這樣的月剛剛好,讓人的心裡充盈快樂,又不會得意忘形。
她哪知道此時的歐蘇陽可沒有心情欣賞月色,他正駕車駛向一片荒野。車上有他最新研製的發射源接收器,他要找出那些神秘不定的發射源……
夜露微涼,坐得久了,更精神了。爲了肚子裡的寶寶,盛藍藍不敢再任性了。要是讓小柳知道她偷偷跑出來,肯定會向歐蘇陽彙報。
盛藍藍輕手輕腳地溜進門裡,經過何姨的房間,聽見屋裡有人在說話。
何姨和小柳在燈下閒聊,小柳說何姨很像她的奶奶,何姨說小柳很像她的外孫女。一老一少話起家常,透着滿滿的鄉愁。
兩個人都想家了!
盛藍藍不敢打擾她們,腳步更輕地摸上樓。經過公婆的房間,公婆竟然也在說話。
門縫裡泄出一縷光,飄出一句“蘇陽不會和那種姑娘……”
盛藍藍停住腳步,探了探身子偷聽公婆說話。
雖然偷聽別人說話不好,可是事關自己的愛人,她怎能忍住好奇心。
原來歐牧野在和蘇蔓說他今天接到一封讓他親啓的信,裡面是朱妍妍和何亮的親密照片,盛玲玲被打傷額頭的照片,還有一封控訴何亮打妻子,在外面***人的告狀信。
歐牧野一眼就認出朱妍妍就是兒子照片裡的女主角,看到她又和何亮攪在一起,歐牧野皺起眉頭。
何亮到軍區報到時,歐牧野對濃眉大眼,笑容爽朗的何亮印象很好。兒子調走,他就把兒子手上的工作交給了何亮。
歐牧野看着那些照片心裡不由得燃起怒火,爲他自己看人不明,用人不當,識人不識本性……
他本來還想對朱妍妍和兒子的那些照片保持沉默,現在明擺着照片上的姑娘是在勾引軍官,破壞軍婚,他不能置之不理。
還好他的兒子和兒媳婦依然恩愛。可是何亮打媳婦這問題就更嚴重了,歐牧野必須要懲罰他。
“你打算怎麼懲罰他?”
蘇蔓輕聲問。
小武曾經向她透露,歐蘇陽的政審不過關,應該是何亮背後搞的鬼。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給何亮一點教訓。
蘇蔓忘了歐牧野給她規定的,家屬不能參與軍區的事。
歐牧野看了蘇蔓一眼。
蘇蔓馬上笑着說:“這是家屬的事,不算是軍事秘密決策。我最見不得打老婆的男人,何況還是你手下的軍官,還和那樣的姑娘搞曖昧……”
歐牧野聽不得歐蘇陽和朱妍妍的事,那些照片一直扎他的心,蘇蔓故意提,他氣得一掌拍在牀上。
“降級使用或者調到下面的軍區。”
“原來在你這個司令眼裡,這些事處罰得這麼輕。這種人就該開除出軍人隊伍,不然是一顆老鼠屎,禍害一鍋湯。簡直給軍人臉上抹黑,以後哪個姑娘還敢嫁給軍人。要知道現在軍嫂可沒有以前那麼吃香了……”
蘇蔓的語氣意味深長,盛藍藍在門外聽到這話樂不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