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接小鋒回家時,小姑和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晚飯時,剛擺好桌子,盛亞歡領着女兒進門,趙繼紅讓盛玲玲再去添兩副碗筷。
“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
趙繼紅沒有等小姑子上桌,開始伸筷子夾菜。
“我帶着孩子能去哪兒!”盛亞歡邊說邊拉着蘇諾坐到飯桌前。望了一眼盛藍藍,生怕她說出自己的秘密。盛藍藍撇開目光,幫弟弟夾菜。盛亞歡才暗舒一口氣。
“去洗手,哪有飯前不洗手的!”盛麗麗嫌棄地望着蘇諾,話卻是說給小姑聽的。
趙繼紅翹脣輕笑,朝女兒投以讚賞的目光。
“麗麗,考試考得怎麼樣?”
一直忙着做飯燒菜,還沒來得及問女兒考試情況,說着又掃了一眼盛劍楠和盛玲玲,“你們兩個呢?快點說說。”
盛玲玲馬上舉起碗擋在臉前,“求求媽,不要問這麼難回答的問題。我說考得好吧,那是不謙虛,萬一成績出來考砸了,就是打自己嘴巴。我要是說考得不好吧,萬一成績下來,還不錯呢,那不是妄自菲薄嘛!”
盛劍楠聽妹妹這麼說,一口飯差點嗆在喉嚨裡,臉紅脖子粗咳了好幾聲,才消停。
指着盛玲玲哈哈笑,“就你,還妄自菲薄?別逗了!”
“你們兩個別鬧。麗麗,你到底考得咋樣?英語能過關不?”趙繼紅最擔心女兒的英語,實驗學校在成績方面一點不講情面。
“過關沒問題。”盛麗麗低頭說話,眼圈委屈得紅了。
自從盛藍藍搬樓上以後,再沒給她補過英語,一些基礎的音標拼寫,她還會經常弄混。這次考試,她不擔心過關,只難過不能上光榮榜。
“那我就放心了。”
“藍藍考得怎麼樣?你這陣子不去學校,二叔也不好說你……”
盛亞農見老婆把侄女當空氣,怕侄女傷了自尊心,表示一下關懷。話還沒說完,趙繼紅搶話說:“藍藍有自己主見,考什麼樣她自己心裡清楚。”
盛藍藍去處理完父母的後事回來,就不去上學了。這讓趙繼紅以爲,她是有了一大筆賠償金,對學習失去了興趣。差不多十萬塊呀,那可是一筆鉅款。擱誰,誰還有心思幹活學習?
盛藍藍聽這話想笑,考什麼樣當然自己心裡清楚。卻懶得和二嬸分辯。
“二叔,今天我去爸媽的那座老屋了。”
“噢,那裡還好吧?”
盛亞農只在哥嫂剛建好房子時,帶趙繼紅去看過一次。
“什麼?就化工廠的那片破房子?”
趙繼紅露出嘲笑,“我說你哥嫂也是,當年化工廠那片地,污染多嚴重啊!周圍的農民不停去上訪,纔給弄走了。沒人敢要那塊地,你哥嫂竟然把全部家當,用來在那蓋房子,就那麼幾間破房子,在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住又不能住,賣又沒人買,真是招笑。”
“你少說兩句。我哥嫂當年是要建個實驗室,後來給耽擱了。”盛亞農放下筷子,狠狠瞪趙繼紅一眼。趙繼紅才閉嘴。
盛藍藍暗笑,人呀,目光短淺還自以爲是真可怕!
很快散學典禮了,頒獎大會在學校操場舉行。盛藍藍以五年級總成績,各科成績第一名的姿態上臺領獎。這在實驗小學的校史上還是第一次。
校長頒發獎狀頒到手軟。
“盛藍藍同學,你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盛藍藍大方地接過校長遞過來的話筒,望着底下黑壓壓的學生,明朗地笑笑。
“其實我學習的方法沒有什麼特別,不過是笨鳥先飛,勤能補拙。就像唐宋八大家韓愈,在增廣賢文裡說,“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我並沒有過人的天資,相信大家只要努力,都能取得滿意的成績。”
“說得太好了!大家鼓掌。”
掌聲熱烈,只有五年一班這邊的掌聲稀稀拉拉。
盛藍藍捧着一疊獎狀回來,王志遠擋住她,“盛藍藍,就你還敢說是笨鳥?你要是笨鳥,咱們就都是死鳥了。老歐這次都敗下陣來,你叫他情何以堪?”
“就是!歐蘇陽肯定知道這次沒考過你,連頒獎大會都不來了。”
馬麗湊上來,報打不平。盯着盛藍藍手裡的獎狀,恨不能都撕了。
“瞧你們說的,歐蘇陽和我又沒有仇,爲什麼我考第一,他考第二就水火不相容啦?那下次我考第二,讓歐蘇陽考第一好了。”
朱妍妍在身後一直聽他們說話,聽盛藍藍這麼說,氣得小臉都綠了。
要知道盛藍藍沒來以前,都是歐蘇陽考第一,朱妍妍考第二,緊緊咬住歐蘇陽成績,上下不會超過五分。
這回可倒好,盛藍藍全部學科滿分,拿了所有的第一。比考第二的歐蘇陽高了十二分。而朱妍妍只能屈居第三名。這口氣,敦不可忍!
朱妍妍推開身前同學,擠到盛藍藍跟前,“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你憑什麼說你要讓位歐蘇陽才能考第一?噢,你讓歐蘇陽考第一,你考第二,你以爲考試卷子是你家出的,你想考第幾就第幾?說這種大話,也不怕風大扇了舌頭。”
“我爲什麼要說大話呢?我只尊重事實。不好意思,我沒精神和你鬥嘴。你要是不服,咱們考場上見,什麼考試都行。只要你敢應戰。”
盛藍藍不等頒獎大會結束,和老師請假提前回家了。
今天歐蘇陽沒來學校,她也覺得奇怪。難道是上次大雨中摔倒,腳傷一直沒好?
盛藍藍按響歐蘇陽家的門鈴。保姆阿姨看見盛藍藍眉開眼笑,“是藍藍呀!”
“阿姨,歐蘇陽在家嗎?他今天沒去學校參加散學典禮,我幫他把寒假作業捎回來。”
“好,謝謝你啊。你給我吧,我幫你交給他,他不在家,要過完年以後纔回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就不請你進去了。”
“他去哪兒了?”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等他回來你問他好嗎?”阿姨滿臉歉意。
“好!”
盛藍藍苦笑,回來再問還有必要嗎?可也不能怪保姆,畢竟隔着一層關係,即便真知道歐蘇陽去哪,不想告訴她也有可能。何況蘇家也不可能事事都讓保姆知道。
盛藍藍轉身想走,猶豫一下,不好意思地問:“歐蘇陽的腳傷好了嗎?”
都隔四五天了,纔想起問候人家的傷,有馬後炮之嫌,何況那天還一直說他在騙人,看他瘸腳走到門口,才知道他是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