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筱聽到傅擎之這麼一提醒,反倒笑他說:“我怎麼覺得你這個當姐夫的,比我還要留心宸宸的事呢。”
“宸宸是個可愛的乖孩子,更何況,我現在是她的姐夫。所謂長姐如母,姐夫如父,合理吧。”
是啊,好個長姐如母,姐夫如父。
不過,他這個姐夫期限只有半年,噢不,現在算起來,應該只剩下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看到張筱筱的神色忽然黯淡下去,傅擎之立刻猜出來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便說:“原本爲期半年的協議,要延長也不是不行……”
一聽到這話,她頓時停下了腳步,愣愣地轉頭看着他,不發一語。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合作協議要延長也可以?
傅擎之見張筱筱停住腳步,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些許疑惑不解,便在心裡嘆口氣,心想有些話,或許也到了不得不表白的時候。
……
晚餐後,宸宸因爲玩樂一整天,早已呵欠連連想爬上牀睡覺,張筱筱幫他簡單的梳洗,刷完牙後才讓他爬上牀。
果然,宸宸的頭一沾到枕頭,立刻睡着。
張筱筱不禁失笑,想着這小傢伙平時也沒玩這麼瘋,一瘋起來大概就是全數電力都耗盡了吧。
掖好被角,打開夜燈,輕輕地關上房門離開。
張筱筱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傅擎之正站在房間陽臺外面欣賞夜色,她走到他的身旁,也跟着他仰頭看夜空。
今晚無雲,很容易就能看見滿天星斗,像是在一片墨色的絨布上綴滿了一顆顆閃亮的珍珠。
“今天夜空好美啊,很久沒看見那麼多的星星了。”她嘆息道。
“是啊。”他倒是若有所思,然後轉頭看了她一眼,“我今天下午說的那件事,是真心的,你不妨考慮看看。”
那件事,指的就是延長合作協議的時間。
只不過……
張筱筱心裡難免還是有點患得患失,說不出是種什麼的情緒,總之,他提出這件事來,好像和她真心希望的又不太一致。
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
就是自己也摸不清說不明,這才惱人啊!
見張筱筱沉默了半晌,傅擎之反而不太敢逼迫她,難得的好氣氛,他不想毀了它。
“你會主動提議延長年限,全都是爲了宸宸?”
“部分原因是爲了他,主要還是因爲你。”
“爲了我?”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有點無奈地笑道:“親愛的,有時候你實在遲鈍得嚇人哪……”
語音一落,傅擎之的吻也跟着壓了下來。
張筱筱先是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呆呆地一動也不動,眼裡全是傅擎之。
在過去的日子裡,傅擎之沒有再愛上過任何女人,也不覺得愛情對他而言有什麼意義。
對他來說哦,愛情這種東西,大概是最沒用處的玩意兒,所以,就算一輩子無愛又如何?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愛情會突然地襲來,讓他愛上眼前的這個女孩,讓他變得陌生。生活對他來說,不再是冷硬的計劃表和數據,而是柔軟、憧憬、溫暖、甜美……同時伴隨着衝動、易怒和欲.望。
一想到宋宇航載着她回來公寓的那幕,心中的暴戾之氣立即竄出牢籠,他不自覺地用了力氣,下一秒,就聽見她痛得輕輕哼了聲。
傅擎之趕緊收回力道。
他離開張筱筱的脣,用手指的指腹輕輕觸了觸她那紅潤的脣,眸子裡星火燎原,有種不顧一切後果,只想擁有她的衝動……
而這一幕,遠遠地落在傅老太爺的眼裡,讓老人家倍感欣慰地笑了。
……
澳門,百樂宮酒店。
傅擎聿正坐在吧枱前一手擁抱一個兔女郎,笑鬧中飲着昂貴的香貝丹紅酒(Chambertin)。
“呵呵,別躲嘛。來給爺吻一下,對嘛,這才乖嘛……”他的肩膀突然被人給重重的拍了一下,傅擎聿神情不悅地回頭,見到來人,不滿的情緒立刻收起幾分。
“原來是你。”
傅擎聿將酒杯裡剩餘的酒一口喝完,語帶抱怨地說:“我和我哥等你很久了,你怎麼現在纔來?”順手塞了百元紙幣在身邊兩位兔女郎露出的胸前,還不忘在她們的豐.胸順手摸一把,嘴上討個又響又誇張的吻,才戀戀不捨的讓兔女郎們離開。
在一旁等着傅擎聿打發走那兩個兔女郎,來人不耐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這兩兄弟向來讓人不省心。
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傅擎天和傅擎聿兩兄弟纔是真正有資格繼承那傅氏集團的龐大家業,檯面上的傅擎之根本就是小三上位才生下的孩子,論排行,根本輪不到傅擎之坐鎮傅氏集團的總裁之位。
管他呢!
反正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他只要達成任務就行。
“傅擎天去哪兒?我剛纔一路走過都來沒看見他人影。”
“我想他大概在小包廂裡跟小王玩德州撲克,他就數跟小王玩牌能夠贏點錢,至於其他人嘛……嘖嘖,難喔。”迎面而來的賭客打斷傅擎聿的話,事實上,陳銘也沒興趣再聽下去。
他只想快點把傅擎天找着,到樓上的客房商討他們的計劃。
小包廂裡。
在場的除了小王和其他賭客,加上幾位兔女郎,並沒有傅擎天的身影。
陳銘環顧四周,看了一圈下來,臉色倏地變得黑如鍋底,傅擎聿瞥了眼陳銘的臉色,不自在地嚥下口水,然後開口問那個小王:“喂,小王,我哥人去哪兒?”
梳着油頭的小王,神情悠哉地從中間那疊撲克牌最上層取走第一張牌,然後咧了嘴笑笑,邪氣地說:“他啊,忙着呢!喂,該你了。”說完,小王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牌面,想着這回運氣不錯,老天爺總算開始眷顧他了。
“哎,我說兄弟啊,我哥不是和你在玩牌嗎?怎麼這會兒人不見了。”傅擎聿不安地問道。他很清楚陳銘的火爆脾氣,要是不趕緊找到他哥,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他剛纔是在這兒玩牌沒錯。”小王完全沒察覺出傅擎聿語氣裡的急切,反倒一派悠哉地玩着牌,抽出一張黑桃A放到桌面上。
一旁的陳銘拉黑着臉,在傅擎聿還沒來得及阻止之前,已經快一步地,上前一把揪起小王的衣領,硬是將人從椅子拉起來面對着他,小王屁股下的椅子也因此碰地一聲,應聲倒下。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在場的所有人,兔女郎們更是驚呼出聲,紛紛靠向身旁的男人尋求保護。在場的其他人也驚訝地看着,誰也不敢吭聲,也沒有人敢繼續碰桌面上的撲克牌。
瞬間,小包廂裡頭的氣氛,凍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