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韓芷柔的尖叫聲簡直要響破天際,她渾身顫抖,甚至連彎腰都做不到,整個人像是被扔進荊棘叢一般,感覺何止是自己的半邊臉疼,渾身都跟着疼了起來。
通紅滾燙的烙鐵從韓芷柔的臉上挪開,散發出一股熟肉的味道,便是連血都一併燒熟了,所以見不到半分血跡。
陸又白在韓芷柔尖叫的那一刻起,就立刻上前替程慕嫺捂住耳朵。
程慕嫺手裡還拿着烙鐵,看向了韓芷柔的另外半張完好無損的臉。
“我這個人最喜歡報復了。”在皇后娘娘笑吟吟的話語之下,韓芷柔的另外半邊臉也沒能逃得過。
只是這兩下,倒是沒有把這個女人疼暈過去,當真是叫程慕嫺覺得稀奇。
“還挺能忍。”程慕嫺把手裡的烙鐵刑具放回去,像是一個工匠,在欣賞自己的工藝品,還時不時發出來讚歎聲。
韓芷柔狠狠地瞪着程慕嫺,臉上的痛楚告訴她,她唯一的底牌沒有了。
沒有男人會喜歡她這樣一個醜陋至極的女人。
韓芷柔幾乎要發瘋。
她要是有朝一日能夠出去,今日她所承受的痛苦,必將從程慕嫺身上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程慕嫺!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韓芷柔是真的頭一次看見如此殘忍的程慕嫺,在她的印象裡,皇后永遠都是文文弱弱端莊的模樣,哪裡會做這些事?
“天譴?”程慕嫺忽然伸手捏住韓芷柔的下巴,力氣大到彷彿要捏碎她的骨頭:
“若是真的有天譴,也該是你纔是!”
說完,程慕嫺就鬆了手,因爲是真的動了氣,程慕嫺靠在陸又白的懷裡,整個人都有些疲軟。
她本就身懷有孕還動這般大的怒氣,薛南簫知道了,肯定又要說她不顧身子了。
陸又白抱着她的手都是顫抖的,很顯然他也注意到了程慕嫺的不對勁。
“我帶你回去。”
狗皇帝完全忘記了帶着他的卿卿過來這裡是做什麼的,然而皇后娘娘正要說還有事情沒有問出來,卻被陸又白堵了回去:
“爲夫替你問。”
陸又白把她打橫抱起來,踏步往外走:
“先顧好你自己。”
“爲了這麼個人,沒必要。”
聞言,程慕嫺只好乖乖的待在陸又白的懷中,被他抱着出去。
狗皇帝一路抱着人風風火火的回了未央宮,薛南簫很快就被抓了回來。
薛神醫一診脈就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會如此,便是道:
“娘娘如今還是小心點纔好,畢竟是雙身子的人。”
程慕嫺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便是沒有說什麼了。
她是真的生氣,一氣上頭就什麼都不顧了,以至於想審問韓芷柔的目的是什麼都忘記了。
她回頭看看陸又白,男人的下巴十分堅挺,後者注意到她的目光,便是低頭道:
“不要再氣了。”
“好好歇息,爲夫替你去問。”
程慕嫺見陸又白都這麼說了,只好點點頭,乖乖的被男人抱回寢殿的榻上歇息。
陸又白離開之前親了親她的額頭,還不忘記替她把被角壓好,方纔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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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又白安頓好程慕嫺,交代高平等人好好的守着她,若是有事直接來報就可以。
臨走之前,薛南簫還塞給了陸又白幾個小瓶子,說是最近弄出來的新藥,絕對會讓韓芷柔知道活着就是錯的。
陸又白看着薛南簫,忽然想起來那個避子藥的事情……
薛神醫被皇帝的目光看得幾乎是落荒而逃,後者站在原地站了會,總算是離開了。
算你小子好運,若非卿卿攔着,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陸又白隻身一人進入了地牢,韓芷柔這會子顯然還是醒的。
臉上的兩道傷痕顯得人更加猙獰,陸又白看了看,道:
“這不太好。”
韓芷柔一瞬間以爲陸又白在心疼她,結果男人下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潑得她渾身冰冷:
“這位置不一樣。”
“額頭上好像也缺個。”
韓芷柔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陸又白要做什麼,後者見程慕嫺不在,就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她還是抱有希望的。
“又白哥哥……”
然而她的聲音粗啞如老婦,聽的叫人覺得耳朵裡進了沙子。
陸又白厭惡的看向她:“別這樣叫朕,你沒有資格。”
“你不能、你不能忘記當初是我救了你!”
韓芷柔情緒激動的扯着身上的鐵鏈,卻不曾動絲毫:
“是我!是我一個人爬回去找救兵把你救回來韓家的!”
“後來韓家被人報復,你說你會一輩子保護我的,你怎麼能夠忘記呢?”
韓芷柔說到這裡,還動情的落了淚。
只可惜她這幅容貌再哭一場,真是叫人覺得如同見到了怪物。
陸又白冷笑一聲,道:“救我?”
男人的語氣裡是絲毫沒有掩蓋的嘲諷:
“比起來說這件事,你倒不如告訴朕,爲什麼會一直針對卿卿。”
“因爲她搶了我的一切!”
話音剛落,韓芷柔的脖子就被憤怒之下的陸又白死死捏住:“搶走你的一切?”
“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若非是你自己貪心不足冒領功勞,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朕,又怎麼會有如今的你?”
韓芷柔見陸又白說出來這話就知道他已經得知真相,只是她依舊不肯承認是她撒謊冒領了程慕嫺的救命之恩:
“可是、可是明明是我……”
“明明你看見的人是我!”
“怎麼會是程慕嫺!”
“夠了,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現在的陸又白早就今非昔比,他不是上輩子的陸又白,會在感情上的事情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
韓芷柔忽然癲狂大笑:“哈哈哈……”
“早知道我寧願不救你。”
事到如今,她還是固執己見,一直都在自己欺騙自己。
然而陸又白已經聽不進去她說的這些話了。
“可是陸又白!”
韓芷柔大喊一聲,連帶着臉上的傷口都有些裂開:
“你說我有錯,那你呢?”
“你就沒有對不起程慕嫺過嗎!”
“卿卿都知道。”陸又白此刻完全不慌,他早就選擇了承受這一切,所以說出來也坦然:
“倒是你,還是這麼的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