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聽着這話就覺得不大對頭,問也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生怕不小心觸怒陸又白。
陸又白注意到她眼裡的小心,心裡一痛,伸出手來摸摸她的臉:
“卿卿,你大可以不必如此。”
程慕嫺伸手抓住他的手,低低應了一句。
她不明白爲什麼陸又白會好端端的說退位的事情。
這種事情這麼大,以這男人嚴謹的個性,是不會拿着這件事情開玩笑的。
不等她繼續想下去,男人就給出了理由:
“卿卿,朕知道。”
“你不喜歡選妃,哪怕是不喜歡,也要順着那些人的意思來做。”
程慕嫺:嗯?她看起來很不喜歡選妃的樣子?
緊接着陸又白繼續往下道:“朕知道皇后這個位置讓你覺得難做,總有人要你賢惠大度。”
“可是現在,朕想告訴你。”
“那就是你,不必去聽他們的意見。”
陸又白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很想罵一句:
“去他媽的賢惠大度溫良恭儉!”
可是怕壞了自己在程慕嫺心裡英明的形象,只好換了一種方式,委婉的說出了口。
程慕嫺想了想,覺得這男人估計是有點問題在身上的。
直白的來說,程慕嫺現在覺得自己活見鬼。
只是這樣的話她哪裡敢和陸又白說,只能垂了眼眸,低聲應了一句。
才說着這話,外頭的盛泰進來,說是瑞王來了。
“請。”陸又白明顯臉上不高興,程慕嫺也沒有注意到,而是推了他一下發現推不開。
“陛下,該讓臣妾起身了。”
這勤政殿裡頭只有他們二人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可如今多了個瑞王,她要是還坐在陸又白的位置上,豈不是太不成體統了?
“你慌什麼?”陸又白又偏生記起來上次要帶程慕嫺去上早朝的事情,不過在小女人強烈的抗議之下,拒絕了。
如今不過是個位置罷了,坐就坐了,哪裡還有什麼可以不可以?
“朕讓你坐着你就坐着。”
程慕嫺胳膊擰不過大腿,只好乖乖的坐下,只是總覺得不自在罷了。
陸又白注意到她的不安,伸手替她順了一下後背。
那意思是沒事,放心坐下。
程慕嫺這才稍稍看起來安穩些,可心裡總是不住的慌張。
瑞王一踏進來,見到坐在陸又白位置上的程慕嫺倒是晃了個神,趕緊跪下請安:
“微臣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行了行了,你還跟朕客氣。”陸又白揮揮手示意他坐下,後者謝恩後坐定,目光看向程慕嫺。
柳懷熙坐在椅子上也是不大注意形象的,開口就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娘娘做主了。”
柳懷熙嘴上說着自己看岔,實則挑撥離間。
歷來後宮女子干政都是大忌諱,沒有人可以從這個罪名下逃脫,一旦被扣上這個帽子,再得寵的后妃都要倒黴。
帝王之榻,豈容他人鼾睡?
陸又白也沒有多想,只當做柳懷熙無心之說,可程慕嫺卻是注意到了。
這瑞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慕嫺不由得抓緊了陸又白的手,也不看向柳懷熙,動了動脣瓣,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恰好,陸又白適時的解釋了一句:
“你皇嫂與我夫妻一體,當家做主又如何?”
柳懷熙心裡驚詫,但嘴上還是笑着回了一句:
“哎呀呀,好生叫臣弟羨慕。”
“你若是羨慕——”陸又白語氣一轉,低聲和程慕嫺說了一句話:
“不如卿卿這個當皇嫂的辛苦一下,替朕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選個靠譜的正妃管教一二?”
這吃瓜一下子吃到自己的身上,柳懷熙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他娶王妃?娶什麼王妃?
娶個女人來礙手礙腳,破壞他的大計?
伸手抓住椅子的扶手,柳懷熙覺得掌心硌的似乎有些疼:
“臣弟還是想要自己尋一位真心人。”
“就像是皇兄和皇嫂一樣,鶼鰈情深。”
可陸又白偏生就是和這件事情槓上來了一樣,道:“你雖說比朕小了四歲,母后之前就沒少和朕嘮叨過。”
陸又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柳懷熙心知自己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只是提了一個要求:
“那,可否讓臣弟自己相看?”
柳懷熙想得好,到時候只說沒有看上眼的就可,也不會得罪任何人。
誰都知道他瑞王是個瀟灑不羈的,說出來這樣的話也實屬正常。
陸又白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又補充一句:
“屆時就讓卿卿來負責了。”
程慕嫺和他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算是點點頭。
你都已經決定了,她還能拒絕這項差事不成?
其實陸又白讓柳懷熙選妃,有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轉移那羣大臣的目標。
省的這羣人吃飽喝足了盯着他的後宮看!天天來爲難他的卿卿!
說到這裡,陸又白總算是想起來柳懷熙來勤政殿找他是有要事相商的。
“你今天過來,所爲何事?”
柳懷熙趕緊的起身,道一句:
“主要是戶部那邊有些賬目對不上……”柳懷熙說着,目光還看了一眼程慕嫺。
程慕嫺收到他的目光,清楚二人要商議朝事,加上她本來就有些坐立不安,此刻更是得了機會好走。
“正好臣妾也累了,臣妾先回未央宮歇息。”
“不必,你就在勤政殿西偏殿睡下就是。”陸又白哪裡捨得程慕嫺大肚子再次顛簸,二話不說的拋下柳懷熙,把她當衆抱起來,往西偏殿走。
礙於柳懷熙在場,程慕嫺哪裡敢動,一句話也不敢說,只顧在陸又白懷裡裝烏龜。
柳懷熙口是心非的說着羨慕,目光落在二人的背影上,像是淬了一層毒。
他感覺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動搖程慕嫺在他皇兄心裡的地位。
也無法影響到程慕嫺。
那個位置……柳懷熙看了一眼剛剛程慕嫺坐過的龍椅,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遲早有一天,這些都會是他的!
陸又白抱了程慕嫺,小心的把她放在榻上,又不願意假他人之手,親自給程慕嫺卸了釵環鞋襪,替她仔細蓋好被子。
臨走之前又再三交待,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叫他。
等陸又白走了,程慕嫺伸手摸摸他剛剛親過的地方。
感覺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