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苦笑,身子向前一滑,便消失了,而那黃眉老妖見莫玄消失,心中大喜,以爲他已經被吸進了那後天袋中,手一招,便將那後天的袋子招到了手中,左手一帶,便將那袋子扣上了,正準備往腰間繫的時候,卻感到右手一緊,一股巨力傳來,咔嚓一聲,手骨便被莫玄給捏斷了。
“啊呀!”黃眉老妖怪叫了一聲,還未等他看清局勢,便被莫玄踹了一腳。
只是那老妖的武藝卻也不凡,陡然之間見自己的寶貝丟了,心下大急,掄起手中的棒子便復身朝莫玄砸了過來。
莫玄微皺眉頭,一隻手擋住那老妖,另外一隻手則解開了袋子,把被收到裡面的唐僧師徒並阿娥給放了出來。
要知,若只是唐僧師徒也就罷了,只是現在阿娥在裡面,莫玄卻不敢多耽擱,否則她老人家要是被關久了,出來發飆,莫玄可就吃罪不起了。
這黃眉老妖雖說只是彌勒佛手下的一個童子,卻也有着天位的實力,不而且似乎精通格鬥,與莫玄一隻手鬥了半天,竟然不分勝負,那猴子出得袋來,哪裡還能忍得住,掄起棒子便朝那老妖打來,這下子,老妖架不住了,虛晃一棒,扭身就跑,猴子還想再追,卻被莫玄給攔了下來。
“算了,窮寇莫追,須防着他還有別的寶貝!”
猴子有些不意的看了莫玄一眼,停下了腳步,此時,周圍的情形全都變了,哪裡還有剛纔那祥光環繞的景象啊,不過就是一個巨大的山洞罷了,周圍遍佈着妖怪的屍體,血腥味瀰漫,老和尚受不了這些,到一旁吐去了,而這阿娥似乎是做戲做全套的需要,也裝模作樣的臉色蒼白,遠遠走到一旁,繞過一塊巨石,巨石遮住了衆人人的視線,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莫玄苦笑,跟着走到那巨石的後面,把手中的後天袋子遞給了在那裡發出嘔吐聲音的阿娥,“給,你有用的東西!”
阿娥瞟了那袋子一眼,“不用了,你拿着就是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要它有用的嗎?”
“是有用,不過不是我用!”阿娥道,“這後天的袋子是胖子的寶貝,他把這東西都給了自己的童子帶下界來,只怕沒預料到會丟,嘿嘿,你這樣名正言順的拿了,他倒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強要回去,然後就看你的了,你若是不還他,自己收了,倒也多了一項有用的寶貝,你若是還他,他也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的還呢,何樂而不爲呢!”
莫玄聽了,面上現出感激的微笑,“這樣啊,他不會找我搶嗎?”
“我說過,這是你降妖得來的,不是偷來的,來的光明正大,胖子不是太上老君,肚子雖大,卻着緊面子,你就是不還他,他也不會找你搶,更不會暗中報復於你,你就放心吧!”阿娥道。
“哦!”莫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的把那袋子收到了青玉葫蘆之中。
這個時候,耳邊卻傳來了阿娥那悠悠的聲音,“看樣子,你還真的早就知道了這裡的妖怪是那胖子的童子啊!”
“啊?!”莫玄先是一愣,頭皮旋即微微一麻,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表情,“這其實也沒什麼,這西遊取經搞得就跟演戲一樣,一路上哪裡有什麼真的妖怪啊,不是神仙的坐騎,便是聖人的童子,看今天小雷音寺的景象,那肯定是個佛祖身邊的近人下界了,所以,這也沒什麼好驚奇的啊!”
“嗯,這倒也是,這羣傢伙,做的也太明顯了!”阿娥笑道,似乎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對了,小烏鴉啊,連你上輩子在內,你是八百年前出生的吧?”
“八百年前?!”莫玄有些疑惑的點點頭,“似乎是啊,我也沒怎麼算,應該就是八百年前吧!”
“這就對了,應該是八百年前!”阿娥點頭道。
“什麼?!”莫玄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已!”阿娥笑道,“你是隻幸運的烏鴉啊!”
“那是,那是!”莫玄陪笑道,只是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笑的有些勉強,“我的確是很幸運的啊,可沒有多少隻烏鴉一出生便生在聖人家的邊上啊!”
“當然,也沒有幾隻烏鴉一出生便有靈智的!”阿娥語帶雙關的笑了笑,“好了,你去看看那和尚吧!”
莫玄心中一抖,不敢現就這個問題和阿娥說下去,朝着她謙恭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他迴轉過來的時候,卻又不禁的苦笑了起來,原來那老豬的老毛病又犯了,在那洞裡又放了一把火,燒的是滿天的煙氣。
“晦氣!”莫玄心道。
一把火之後,唐和尚也不願意在此多逗留,師徒們便起身趕路,一行之上,卻沉默了很多,莫玄知道,這是因爲這唐和尚自覺在這阿娥面前丟了老大的面子,明明是一個去西天取經的高僧,結果卻把妖怪當成瞭如來,這個面子丟的,可是真的有些太誇張了。
一行無話,又走了幾曰,便行到了那七絕嶺。
山上有一頭蛇精,無甚神通,莫玄根本就不需出手,便被猴子他們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
然後便到了那朱紫國,這也沒什麼緊要的,只是猴子弄了一盆子馬尿把那國王給整治好了,那唐僧便又開始自告奮勇的去幫人家國王除妖,這本也沒什麼,只是讓猴子出面就行了,和書上發生的事情差不了多少。
莫玄也沒有管,倒不是他不想管,而是阿娥不讓他管,用她的說法就是,沒來由的幫那不男不女的怪物管坐騎做甚?
出了朱紫國,又行了十來曰,正是春殘夏至的時節,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
照原書上所說,這一路,一直要到秋季,方纔能夠遇到妖怪,便是那盤絲洞的幾個蜘蛛精,所以,這路上走的雖然辛苦些,卻也清閒。
這一曰,行至一處山下,那唐僧似乎是累了,衆人便尋了一處寬敞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和往常一樣,一般在這個時候,莫玄便以教那阿娥仙術的理由和阿娥離開衆人的視線,雖然次都是百般的不情願,但是無論對莫玄還是對阿娥,唐僧都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這山上的風景不錯啊!”莫玄看着這山花爛漫的地方,笑道,“有好久沒有遇到妖怪了啊!”
“你很想遇到妖怪嗎?”阿娥笑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感覺有些無聊而已!”莫玄道。
“很快就會不無聊了!”阿娥道。
“什麼?!”莫玄有些不明白,一時之間搞不清楚阿娥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嗎?”
“你說呢!”阿娥冷笑道,“好好珍惜現在平靜的曰子吧,那三個人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對你動手並不是放棄了,而是他們在尋找機會,尋找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莫玄聽了,臉色微微一變,“他們快要下手了嗎?”
“你遇襲兩次,彌落一次,木空一次,下面就要論到玄羅了!”
莫玄點點頭,“如果不是他們三個實力太強的話,我倒真的想直接去把他們幹掉,省得麻煩!”
“他們三個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殺掉也沒什麼,不過,現在我還需要他們,而你的實力卻又不夠,所以還是算了吧!”
“看樣子我這一路是不會太平靜了!”莫玄苦笑道。
“不,這一次如果他們還不成功的話,便不會再出手了!”阿娥道。
“爲什麼?!”
“這段因果到此爲止!”阿娥冷冷的道,“這世上的事情是說不清的,他們找你的麻煩無非是因爲你會破月戰技,他們怕你因爲傳你戰技的人而找他們的麻煩,所以纔會想在你的羽翼未豐之前把你除掉,只是,我聽孔宣說,那青魚傳你戰技只是想讓這門戰技流傳下去,而非讓你繼承他的衣鉢,爲他報仇,對吧!”
“他們不信!”
“我說,他們會信!”阿娥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向我證明你的價值,我在這裡教了你這麼久,你的實力提升的也是極快的,應該能夠勉強應付他們的下一次襲擊了,下次之後,如果你能平安無事的話,我便會找他們三人爲你說和!”
“這可不好!”莫玄笑道,“我可不能保證我以後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
阿娥的眉頭一挑,臉上出現古怪的笑容,“我只要你保證五千年之類不去找他們的麻煩就行了!”
“五千年啊,是不是太長了點?!”莫玄道。
“等你能夠活下來再和我討論這個問題吧!”嫦娥道。
“那倒是!”莫玄聽了阿娥的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這實力差距實在是比較的大!”
“如果差距不大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辛苦了!”阿娥道,“他們三個做事一向不留餘地,否是的話,也不會引出這麼多的因果來!”
阿娥淡淡的說道,“我本來,是不想管這件事情的,只是想不到你的面子會這麼大,不但那孔宣挺你,連須菩提都說話了,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給,所以我來了!”
“須菩提?!”莫玄愣了一下。
“他是個老實人,也是老實人中最可怕的一個人!”阿娥笑道,“你偷學了他的仙訣,還狠狠的落了他的面子,他覺得你很有意思,有意將你收爲正式的弟子,只是礙於你已經修煉了巫族的玄功,所以纔過來問我的意見!”
“您是巫族的人!”莫玄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這巫族不現世已經很久了,想不到自己面前的這個阿娥竟然是巫族的,不過想想也是,除了巫族的人之外,還有誰能對離火玄功如此的瞭解,還有誰能像她那樣對地巫族的戰技與格鬥技巧如此的熟悉,所以,這雖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當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帶着拍馬屁的語氣道,“那也是,除了巫族的人之外,現在還有誰有您這麼強的實力啊!”
阿娥似乎對這話很受用,笑着道,“我呢,對他的提議也沒什麼意見,反正我們巫族也不爭這個,不過呢,你小子也別以爲我來這裡是爲了你,我說過,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
“那是,那是!”莫玄道,他自然也沒有自大到會認爲這位是專程爲他而加入這西遊的隊伍的,只是他卻也不會貿然的去問這阿娥加入這西遊一行的目的。
“聽着,你這西行的一直走下去的話,如果你能挺過玄羅的這一關,那便不會有什麼事情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完通天之路,然後找鴻鈞要功德!”阿娥仰着頭,用鼻孔出氣道,“等你和那三個傢伙了了這樁因果後,便去須菩提那裡吧!”
“您要離開了!”莫玄從阿娥話中聽出了一些意思。
“我的目的地可不是那西天靈山!”阿娥笑道,“我跟你們走這一路,一半是爲了你,另外一半,卻是爲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莫玄更是不解,要說做別的事情掩人耳目也就罷了,這西行取經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裡看着呢,怎麼掩人耳目啊。
阿娥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你放心,除了你們幾個之外,沒有人知道我跟着你們西行了一段路,造化玉碟已經碎了,所以天機亂了,沒人能算得出來,而我又耍了些小手段,讓上面那些人看不到你們的行程,所以,既算不出,又看不出,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我跟了你們這一程!”
阿娥說到這裡,臉上現出得意的微笑,“那羣老傢伙,實力是有的,但是腦子卻不行,想事情總是喜歡鑽牛角尖,嘿嘿,這一回,我看他們鑽啊!”
“您聖明!”
“你會說話,但是有的時候不要亂說,並不是每個人都吃這一套的,小朋友!”阿娥說着,身體慢慢的轉過身子,“小朋友,希望你真的有本事真能夠過玄羅這一關,,當然了,走不完就進法陣裡去,也沒人會怪你!”
“我盡力而爲?!”莫玄道,後面又加了一句,“如果真的事不可爲的話,我自然也不會笨的死撐!”
“這就對了!”遠遠的,阿娥挑挑眉頭道,“我不喜歡笨蛋!”
“沒有人喜歡不知進退的笨蛋!”莫玄道。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聰明就好了!”阿娥道,“你們妖族啊,從洪荒到現在,強則強矣,只是這聰明人卻沒出幾個,以致於搞到今天的田地!”
“或許,這是天註定的!”莫玄苦笑道。
“天註定?”阿娥一聽這話,臉上的冷笑更濃了,“天意這個東西就是個屁,沒什麼大不了的,知道天意如刀是什麼意思嗎?”
沒有等莫玄回答,阿娥便接着道,“所謂的天意如刀就是當你認爲自己真的掌握了天意時,天機突然便了,這天意便在後面狠狠的捅你一刀,這便是天意如刀,所以,天意這個東西是最善變的,闢如鴻鈞,人人皆當他是天道的代表,掌握着天道,可是誰又能知道他的苦處呢!”
“您認識鴻鈞?!”莫玄聽了這個名字,猛的一驚,這可是他所知道的最大的大神啊。
“他很了不起嗎?”阿娥橫了他一眼,“不要把他想的那麼高,其實和你差不多,不過就是修爲比你高那麼一點點,運氣比你好那麼一點點,活的比你長那麼一點點而已,嚴格來說,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樣的,在本質上沒什麼區別,鴻鈞這傢伙與你現在腳下踩着的那隻螞蟻的區別並不大。”
莫玄沒有接話,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這個世界可不是他以前的世界,他也不是以前在地球上的無神論者。
神仙是存在的,天意也是存在的,鴻鈞仍然是傳說中的天道的代表,這阿娥來歷神秘,實力莫測,可以在這裡罵鴻鈞,可是他是哪根蔥啊,真的開口附和了,罵了,人家不找阿娥的麻煩來找自己的麻煩,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所以莫玄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閉嘴。
見莫玄不說話,阿娥笑笑,“算了,在這裡扯這麼多沒用的幹嘛呢,你是妖族,鴻鈞也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倒是女媧,你要注意一下!”
又扯到了一個聖人,莫玄臉泛苦笑,“那個,現在和我談這麼幾位,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不現在談什麼時候談,小朋友,你以爲我的時間很多嗎,和你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是爲了玩兒嗎?年紀輕輕的,怎麼膽子這麼小啊!”
“這個,膽子這個東西是和實力成正比的,否則的話,那不成傻大膽兒了嗎?!”莫玄爲難的道。
“我也沒讓你說女媧什麼壞話啊,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和孔宣那廝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想來他也把妖族與女媧的事情給你說過了吧?!”
莫玄點了點頭,“是的,他說過!”
“他對女媧是很不屑的,別被他的這種觀點左右了你的判斷,我雖然和那女人也不太對眼,可是我知道,她也挺不容易的!”
“哦!”莫玄點點頭。
“記住一點,這個世界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麼血腥和黑暗,有很多事情,不需要靠暴力也能解決,明白嗎?”
“明白!”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自爲之吧,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活着,哦,對了——!”原本準備離開的阿娥忽然回過頭來,道,“差點忘了,要是那胖子來想用寶貝跟你交換後箐袋子的話,別和他客氣,明白嗎?!”
“我盡力!”莫玄目送着嫦娥的身形消失在眼界之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些曰子,雖然得的好處無數,但是和這位走在一起,同樣也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一直處於一種壓鬱的氣氛中,他甚至想過如果這傢伙真的要跟着唐僧一行走到那金平府的話,自己是不是該中途退出的好,幸虧這個時候她走了。
不說這莫玄如何回去向唐僧等人解釋阿娥離開的原因,單說那嫦娥,離開莫玄之後,身子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往南三千五百的地方了。
這是一片巨大的沼澤溼地,方圓數十萬裡,現在正值夏初時節,那沼澤被熱力一蒸,霧氣綿延萬里,壯觀至極,當然了,在這壯觀的景象中同時卻也隱藏着重重的殺機。
嫦娥絲毫不顧及之些,身子一沉,便沒入了那無邊的霧氣之中了。
身形不帶起一絲的煙火之氣,嫦娥停在了一處冒着濃綠色水泡的水潭前方,腳尖點地,站在了一片枯葉之上。
望着這一片迷茫無比的沼澤,她的目光變得迷離了起來。
“十萬年了,想不到,這麼快,我便又回到了這裡,老傢伙,你還在睡嗎,快出來吧!”說着,腳下的枯葉一沉,一腳無力的巨力正她的腳下透出,霎時便將方圓百里的沼澤泥潭掀了個底朝天。
一隻黑色的,無比巨大的,上面無數傷痕交錯的龜甲出現了。
然後,周圍的地面忽的震動了一下,沼澤的黑水開始上涌,那龜殼竟動了起來,龐大的身軀慢慢的向上浮起。
雄渾無比的聲音在周圍迴盪。
“嫦娥,巫族最後守土之人,盤古遺族的最強守護者,你來這裡做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