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吃了一驚：“公司幾百萬的投資，大半都落入到了賀總的手上？秦總監你這指控有點嚴重了，有證據嗎？”
秦昆老實的說道：“有一部分有證據，有一部分沒有證據，但是能夠看得出來。”
“有證據的那部分，證據確鑿嗎？”柳青又問道。
“可以把他送進監獄。”秦昆道。
秦昆這是要告御狀了。
他也是試探了一下柳青的態度，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覺得柳青應該是希望他告這個御狀。
如果自己的判斷有誤，那就只能打包走人了。
柳青心裡一喜。
沒有誰會喜歡自己的公司出一個大蛀蟲，那坑的可不是別人的錢，而是自己的錢。
甚至還不只是坑錢的問題，正如秦昆所言，還會讓公司錯過發展機會。
那纔是最大的問題。
只是他有一些疑惑——既然秦昆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又對那個賀鋒不滿，爲什麼不早一點把證據拿出來呢？
——難道我看上去有那麼英明神武嗎？
問道：“那些證據，你什麼時候獲得的？”
秦昆道：“一開始我就懷疑，着手收集證據，是四五個月前的事情。”
“那……爲什麼以前不向總部報告呢？”柳青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秦昆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賀總本來就是總部調過來的人，我不知道那裡面有多深的水，向總部報告，我不敢。除非我能直接向當時的蘇董事長報告。可是我沒找到那個機會，蘇董事長就沒了。”
這麼一解釋，柳青就明白了，說道：“秦總監你有心了。”
頓了一頓，又問道：“你想要這些證據換取什麼？”
他學歷低，沒有商場閱歷，二三十年的時間都是在底層摸爬滾打。
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傻子。
人家辛辛苦苦的收集證據，出於公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必定是有所求。
那個證據，不可能白白的給他。
他得問明白對方所求是什麼，才能確定要不要那些證據。
——不要那些證據，他照樣可以開除掉賀鋒，只不過沒辦法挽回損失。
如果秦昆要的比公司損失的那幾百萬還多，那就沒必要要那些證據了。
秦昆愣了一下，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但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我想要當這家公司的總經理，獲得這家公司的股份。”
“多少股份？”柳青問道。
秦昆猶豫了一會兒，試探着報了一個數字：
“百分之二十……”
柳青失聲笑道：“百分之二十，這不可能，我可以不要你的證據，我也不會給你那麼多的股份。”
秦昆不服氣：
“我覺得我值那個價。我可以和老闆你簽訂對賭協議，由我來當總經理，一年時間內給公司賺多少錢，達不到我連年薪都不要。達到了老闆你再給我那麼多的股份，如何？”
柳青還是搖頭：“我來這家公司，我媽給我的啓動資金是一個億，要是給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就是兩千萬。我覺得你這個價開得太高了。”
“一個億？”
秦昆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在那一剎那間，甚至還有着一些羨慕嫉妒——現在的狗大戶這麼豪橫的嗎？一開局就一個億！
愣了愣神，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驅散開，說道：
“我不需要柳總你另外掏錢，
就讓賀鋒賠付的錢作爲啓動資金，我們來籤這麼一個對賭協議，你覺得怎麼樣？你那一個億的啓動資金，完全可以用在別的投資上嘛。”
柳青心中一動——這樣似乎也可以。
畢竟是籤對賭協議，要公司賺到錢了纔會給他股份。
而且對方有股份在手，對公司的發展也會更加上心。
斟酌了一下，道：“但是百分之二十太多了，我最多隻能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秦昆搖頭：“太少了沒動力。”
然後，車廂裡沉默了下來。
可惜這裡不是菜市場，要是在菜市場，遇上這樣的情況，柳青擡腿就走了。
最少要走個五六步，纔會停下來等對方降價挽留。
——這可以算得上是柳青對於商戰手段的唯一的一點了解。
車開到了虹景小區，秦昆終於沉不住氣了，說道：“百分之十五。”
柳青心下大喜，覺得這一次的商戰自己勝利了。
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擰着眉頭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道：“籤三年的對賭協議，我們定一個三年的增長目標，一年一個階梯。達到一個，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三個都達到，給你百分之十五。公司的利潤沒達到，那你就得自己掏錢補足，或者是放棄一部分的股份。”
車停到了地下車庫的一個停車位上，秦昆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可以籤這樣一份對賭協議，但是柳老闆，醜話說在前頭，我給出的利潤目標不會很誇張，不一定能夠讓你滿意。”
畢竟只是一家幾百萬體量的公司， 想要獲得讓一個開局就一個億資產的富二代滿意的成績，沒那麼容易。
柳青笑道：“你可以先提出目標來，我再來考慮我們需不需要合作。”
錢在自己的手上，公司也在自己的手上，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上，他不着急。
秦昆很鬱悶，聽出這傢伙的意思就是他給出的利潤目標太低，這一次合作就談不攏。
可誰叫自己沒有那一筆啓動的資金呢？
資本就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試探着說道：“第一年五十萬，第二年一百萬，第三年一百五十萬，怎麼樣？”
提出籤對賭協議，他就是想賭一把，看能不能從一個打工人變成一個資本家。
如果柳青要求的利潤太高了，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標，那他也只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柳青微笑點頭：“行。”
他在這家公司並沒有多高的要求，能賺錢就行了。
從麪包車裡面出來，柳青邀請秦昆去他家裡聊一聊，秦昆當然沒有拒絕。
在負一層等電梯的時候，柳青突然說道：
“秦總監你要是幫我做好一件事情，其實我可以多給你天元傳媒百分之五的股份。”
秦昆連忙問道：“什麼事情？”
“我想投資製造業，你幫我找一家能生產一次性防病毒口罩的工廠，最好是在鵬城附近。只要能夠完成收購，天元傳媒的股份，我多給你百分之五。”柳青說道。
然後，又補了一條：
“不過有一個期限，要能夠在一個月內完成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