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樑叔叔答應不再生樑辛淼的氣,我也放心了,畢竟樑辛淼今天偷偷從家裡就出來是爲了來看我。我也不忍心他還要挨爸媽的罵。
“樑辛淼,我去換衣服,待會咱們醫院門口見。爸爸騎自行車和你一塊回家。”樑叔叔給樑辛淼交代了幾句,又詢問了一下鄰牀奶奶的身體近況,忙完之後才走出了病房。
等樑叔叔走後,樑辛淼佩服的對我說:“白露裳,你好厲害啊!竟然敢和我爸爸談條件,三言兩語就解救了我。”
“誰讓你從家裡逃出來的,你要是好好給樑阿姨說,她肯定會讓你出來看我的啊!”我學着樑辛淼平時教育我的樣子,也敲着他的腦袋說道。
樑辛淼似乎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反應了一下才說:“我知道,但我媽媽讓我等到晚上她下班後,再和她一起來看你。我聽說你醒了,恨不得立刻去你身邊,哪裡等的住。”
我看着樑辛淼着急的表情,笑着打趣他道:“誰讓你好好的沒事裝病,讓阿姨擔心,纔不準你出門的。”
樑辛淼滿臉抱怨的對我訴說道:“你不知道我這些天在家是怎麼過的。自從醫生說我是體力透支,需要補充營養。我每天一睜眼不是苦兮兮的中藥,就是那不知道從哪來的大補秘方。”
“哈哈,那是阿姨對你的愛呀!”看着樑辛淼苦不堪言的表情,我笑着說道。
“不過因爲我的原因,我爸爸也沒少被我媽媽逼着陪我喝。”樑辛淼一提到樑叔叔也跟着倒黴,就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痛苦,幸災樂禍的對我說道。
“樑叔叔一定很愛樑阿姨吧!纔會甘之如飴的喝那些苦藥,還會爲了樑阿姨找你算賬。”我聽完後,有些羨慕的對樑辛淼說道。
“對呀,我一直都覺得我是我爸媽的電燈泡。我爸爸什麼事都讓着我媽媽,哪怕有時候我覺得錯的是媽媽,我爸爸也會包容的認錯。”樑辛淼滿臉自豪的說道。
看來他很贊同樑叔叔的做法嘍!也難怪樑辛淼身上有一股紳士的勁,都是從樑叔叔那裡學來的吧!
“難怪我覺得樑阿姨有時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原來都是樑叔叔寵的。”我笑着對樑辛淼說道。
樑辛淼看了我一眼,突然笑着說道:“你羨慕呀!沒事,以後我也寵着你。”
“啊?”我被樑辛淼的話驚到了。
樑辛淼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露骨的話,一下子也慌張了起來。
“那個,我不是想着以後娶你的意思。啊,不對,我是說萬一娶你,也不是。”樑辛淼被自己的話憋的臉通紅,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我看着他的樣子被逗笑了,捂着嘴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麼。
樑辛淼看見我笑了,着急的呵斥我道:“白露裳,你別笑了。我樑辛淼以後一定會娶你,讓你不用去羨慕別人。”
突然被樑辛淼一吼,嚇得我一時呆住,竟真的不敢笑了。我和樑辛淼就這麼四目相對的站着,誰也沒說話。
突然樓下傳來樑叔叔的叫喊聲,是讓樑辛淼下樓回家的。
樑叔叔的喊聲,解救了我和樑辛淼這會的尷尬。
“白露裳,我走了。”樑辛淼對我說道。
我呆呆的揮了揮手應了一聲。
樑辛淼這才朝門外跑去,在門口還撞了一下,這才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他是喜歡我的吧!我在心裡猜想着,那我呢?經歷兩世的我還有能力再去愛一個人嗎?
我始終踟躕不前,不敢邁出第一步。原本我是想等幫媽媽創下一個好生活後,再去考慮這些。可樑辛淼似乎沒有給我太多時間,他的每一次溫柔,每一句諾言,都讓我內心不再那麼堅定。
我站在窗前,看見樑叔叔載着樑辛淼離開。突然樑辛淼有了回頭的動作,我下意識的放下窗簾,躲在了牆後。
當我重新站回窗口時,恰好看到樑辛淼失望的轉了目光,不再看向窗口。
“你在怕什麼?”突然一句蒼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轉過身,是一直睡着的鄰牀老奶奶,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老奶奶剛纔一直在裝睡。
面對老奶奶沒頭沒尾的發問,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確定道:“奶奶,你問的是我嗎?什麼害怕?”
老奶奶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不管我怎麼再問,老奶奶都一副不打算理會我的樣子。
我在心裡悲哀的想到,看來老奶奶只是喜歡樑辛淼一個啊,對其他人都這麼冷漠。我只好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再打擾老奶奶。
折騰了一天我也累了,從醒來大腦就一直在接收着我昏迷一週中的所有事情。所以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我再也抵抗不住睏意的睡着了。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時候,我隱約聽到老奶奶說了一句,在夢裡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不要怕,去找吧!
我甚至有些不確定這句話是在夢裡聽到的,還是老奶奶真的這樣說了。可當我逼自己再聽清楚一點的時候,那句話就像有魔力似的,讓我沉沉的睡去。
在夢裡,我又回到了前世,從小學和媽媽第一次發現白建國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的痛苦記憶開始。
我就像一個局外人,看着所有不幸的發生,也看着自己被每件事打擊的痛苦不堪,卻只能軟弱的承受。
被白建國帶去李如萍家的我,還以爲李安楠會真的把我以姐妹相待。天真的把家裡媽媽和哥哥的事情給她事無鉅細的說着,卻不知道她轉眼就去白建國那裡告黑狀,各種捏造事情誣陷我們家。
當初的我還對白建國尚存着一份父女之情,以爲在他眼裡,我和李安楠至少都是他的女兒。
所以纔會被白建國一次又一次的偏心,傷害的遍體鱗傷,以致對他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也消失了。
我留着淚,看着往事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因爲李安楠,我從小時候被全班排擠,哪怕是長大後嫁人,我以爲是生活新的開始,卻沒想到那會是另一個地獄。
最後所有的事情都定格在了我躺在手術檯上一屍兩命的一刻,我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屍體,心裡五味成雜。
那時候哥哥和媽媽都已經被李家人逼的相繼離開了人世,我甚至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人來幫我收屍。
直至這一刻,不管是我的丈夫林安邦還是我的父親白建國,都沒有來醫院露一面。
看着這一切,我麻木的冷笑着,他們是怕來了要支付我的安葬費吧!
我前世當做親人的人,竟然如此絕情,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