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大廳,葉凌汐看着將東西砸了一通的君千瀾,也懶得阻止他,他要發泄便讓他發泄好了。
“本王就知道他沒想過將皇位傳給本王,還問本王想不想當太子,本王敢說,本王若是說一句是,他會直接下旨殺了本王。”君千瀾一腳踢飛一個凳子,俊美的臉上怒火翻騰着。
葉凌汐看了那四分五裂的凳子一眼,揉了揉眉心,這屋子裡面現在就剩下她手邊的東西還是完好的,是不是等下她也要被他一怒之心撕碎了?
“這麼生氣做什麼,反正,他給不給,最終都是你的。”葉凌汐淡淡說道。
君千瀾冷哼一聲,“話是那樣說,可是就是不痛快!”
“好了!”葉凌汐起身,走到君千瀾身旁按住他的肩膀,“這些都是小事,你給我消停點!”
君千瀾看着葉凌汐,皺着眉,沒有說話了。
“如今昊王被貶,陳國公、齊國公被降爵,燁王不得聖心,我估摸着西涼很快就會有異動,現在正是用鬼煞軍的時候。”葉凌汐看着君千瀾沉聲說道。
君千瀾看着她,點頭說道:“本公子已經讓阿三傳信給天星了,就等着他們先動了。”
“讓他們動手,總得有個契機才行,現在咱們要等。”葉凌汐看着外面,淡淡說道,“近來你在郇都城的名聲倒是好了不少,看來你也知道名聲重要了。”
君千瀾聞言撇了撇嘴,他分明沒有故意營造好的名聲,不過是那些人自己喜歡到處宣揚罷了,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只要他夠強,還怕那些人不聽話?!
壽康宮中,養了一段時日,宋太后的身體算是有些好轉了,本來當日在宴會上被君千瀾氣暈倒的那一出是被她故意裝的,沒想到後面西涼帝會降了齊國公的爵位,她知道了真的是被氣病了,當天晚上就跟西涼帝吵了一架,也不知道西涼帝說了什麼,宋太后被氣的生生吐血了,之後這事一直對外瞞着。
“母后,這可怎麼辦呢,哥哥的爵位被貶,煜王怎麼辦?皇上這分明是不想立煜王爲太子,我們宋家是不是就要完了。”皇后坐在榻邊,擦着眼淚哭訴着。
宋太后看着宋皇后淚眼婆娑的樣子,心裡覺得煩躁的很,那天晚上皇上來看她,話說的是相當決然,他說就是覆滅這西涼,他也不會將皇位傳給與宋家血脈相連的子嗣,他要讓宋家萬劫不復。
“母后,哥哥這幾日想進宮見您,可是怕皇上不高興,所以只能暗自給臣妾報信,哥哥說,這幾日跟隨宋家的人有不少被替換了下去,皇上這是要將宋家連根拔啊。”宋皇后繼續說道,“這可怎麼辦啊。”
“夠了,你這麼愚蠢,哀家就是有對策也懶得跟你說,馬上滾回你宮裡去。“宋太后厭煩的看着宋皇后。
“母后,我……”宋皇后驚訝的看着宋太后,臉上透着幾分委屈,她一心一意替宋家着想,怎麼就被說的這般不堪呢?
宋太后輕哼一聲,“他來找哀家就被皇上忌憚,難道找你,就不會被皇上發現嗎?愚蠢,這個時候就該好好待在府上夾起尾巴做人。”
“可是……”宋皇后張了張嘴,神色間帶着幾分猶豫,若是再沒有動作,煜王的太子之位怕是……
“哀家知道你擔心什麼!”宋太后看了宋皇后一眼,淡淡說道,“有哀家在,這太子之位就只會是煜王的。”
“可是皇上那邊……”宋皇后驚疑的看着宋太后,她清楚皇上不喜歡宋家,這些年她在宮中榮耀一時是因爲宋家,不得寵也是因爲宋家。
宋太后輕哼一聲,“這件事可由不得他!”她看了宋皇后一眼,雖然不喜歡這個侄女,但是既然當初選擇了她,她也只能認了,“叫煜王來見哀家。”
“是!臣妾一定告訴煜王。”宋皇后連忙說道。
宋太后點了點頭,“還有你哥哥,告訴他不要着急,哀家自然有用到他的地方,而宋家自然也不會倒。”
“是!有姑媽這句話,臣妾也放心了。”宋皇后笑着說道。
宋太后臉上露出幾分疲倦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退下吧。”
“那母后你好好休息!”宋皇后站起來,恭敬說道,見宋太后點頭,她不做停留,直接離開了,顯然她也並不想在這裡多呆。
看着宋皇后離開的身影,宋太后眼底閃過一抹厭煩,沒用的東西,到現在這種事情竟然還要她處理。
“太后娘娘,您真的要……”董公公走到宋太后身邊,幫着宋太后揉着肩膀,小聲說道。
宋太后看着前方,冷笑說道:“這已經不是哀家所能選擇的了,他已經向宋家出手了,若是哀家坐以待斃,最後怕是要死在這個逆子手上!”
董公公聽着這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那天晚上皇上與太后的爭吵驟然迴響在腦後。
太后不肯放權,皇上卻不是從前的皇上,這兩人之間的隔閡是越來越大。皇上要滅宋家,而太后一心保宋家榮華,皇上怎能甘心。更何況,蘭貴妃的死與太后脫不了干係,這對母子的仇恨真是要不死不休呢。
下午的時候,煜王去了壽康宮一趟,出來的時候臉色大變,整個人說不出的嚴肅,讓跟在他身邊的九皇子跟十皇子頗爲不解,都不敢去打擾他。
而此刻熔王府,書房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垂眸品茶,案桌旁,熔王正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先生真是高明,聽了先生的話,如今燁王失勢,煜王被母家牽連,至於昊王,不,慎郡王,更是不值一提,這些天來向本王投誠的官員可是不少呢。”
白衣男子放下茶盞,看着熔王笑着說道:“殿下英明,在下不過是從旁稍作提點罷了,更何況,皇上重用殿下,怕是心裡是對殿下有所期許。”
熔王點了點頭,“最近父皇召見本王的時候頗多,剛剛邢公公來傳旨,父皇讓本王明日去御書房伴駕,這等殊榮,也就是煜王與燁王有過,落在本王身上還是頭一回呢。”
“那殿下可更是要把握機會,贏得聖心。”白衣男子淡然說道,“如今諸位皇子中,煜王、燁王,慎郡王都被皇上忌憚,如果不出意外,皇上是不會考慮他們爲太子,至於熾王,才能平庸,皇上不會選他。瑾王頑劣,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年幼,不懂朝政,自然只剩下殿下了。”
熔王擰着眉,沉默了下,看着他說道:“先生此言差矣,父皇最寵愛的人就是瑾王,也許最後他會……”
“皇上若是真愛瑾王,又怎會什麼都不教導他呢?他身後毫無勢力,要如何坐穩這皇位?”白衣男子反問。
“話是這樣說,可是……”熔王有些猶豫,他比瑾王大不了幾歲,所以對於瑾王的受寵的程度是感受最深的,父皇對他們這些兒子從來都是漠不關心,他記得那個時候出現在父皇面前,父皇都不記得他是老幾,可是瑾王不一樣,父皇連他每天吃多少飯都要過問,那時候心裡的落差可真是不小啊。
白衣男子見熔王沉思着,繼續說道:“其實殿下不用着急猜皇上的態度,若是皇上是真的想要立殿下爲太子,必然會問殿下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熔王看着白衣男子,沉聲說道。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自然是如何處置瑾王這件事,不管皇上心中怎麼想,他總是會比瑾王去的早,所以既然不想讓他當皇帝,那麼一定會安排好他的後路。”
熔王點了點頭,這不失爲一個方法。先前老大對瑾王好,父皇對老大也和顏悅色了不少,說來也是諷刺,他們這些兄弟竟然要去討好老七。
“那要是父皇不問呢?”熔王遲疑了下。
白衣男子看了熔王一眼,“難道殿下覺得陛下活不久了嗎?”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熔王面色大變,連忙辯解,只是辯解完後,他的臉色卻是有幾分變化。
見熔王若有所思的樣子,白衣男子問道:“殿下是知道了什麼嗎?”
“不,沒有!”熔王想也不想的說道。
白衣男子低笑一聲,“看來殿下是信不過在下,那不妨讓在下猜猜,事實上,皇上怕是早已經病入膏肓了,對嗎?”
“你……你怎麼知道?”熔王擡起頭驚訝的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搖頭,“一來看殿下的表情就知道了,二來,皇上他今年已經六十歲了,前段時間幾天不上朝,這在之前可是沒有的,只能說明他身體不行,連朝會都堅持不下去,再有近來一個多月都沒有太醫給他請脈,不是沒有病,怕是這病根本治不好。”
熔王聞言,閉了閉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方說道:“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先生,先生不愧是諸葛南冽!那先生倒是說說,若父皇不問,本王該如何?”
南冽擡起頭,看着熔王,微微一笑,“殿下過獎了!至於該如何,自然是靜觀其變,不過在下以爲有人會比殿下早出手!所以殿下想要師出有名,可就得做捕蟬的黃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