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悟空和哪吒早就知道小水妖與寸青已經竄通好了,那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在演戲。
可以說此人演技之好,足以拿影帝頭銜了。
“你這小水妖也敢在本龍女面前頤指氣使?”
“怕不是活膩了吧?”
龍女寸青裝作生氣的把臉沉了下來,怒聲道:“我要找的是毒龍敖玉,你最發不要出來送死。”
“否則一會兒動起手來,把你這個無辜之人給傷了可不好。”
“就憑你?”
小水妖不從以然的揚了揚眉毛,諷刺道:“前幾日你才被咱們家毒龍大王打得落荒而逃,這才幾日的功夫你就給忘了?”
“我看你纔是活膩了吧?”
“上次毒龍大王心情好,沒有取你的性命,你應該感到知足纔對,你以爲就憑你這點法力,還能殺死毒龍大王嗎?” щщщ ▪T Tκan ▪c ○
“你別癡人說夢了,要是真有這個能力,早在數千年前就殺死毒龍大王了,又何必拖到今日呢?”
“哼哼哼。”
龍女寸青不怒反笑,冷哼三聲之後,一臉神秘的說:“當初我法力不濟,確實打不過那毒龍,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我有土靈珠在手,還怕打不過毒龍嗎?”
“你還是乖乖的讓他出來受死吧!”
“土靈珠?”
小水妖聞言一愣,思忖片刻之後,疑惑道:“似土靈珠這種至寶,怎麼會無緣無故落到你的手中,你還是別吹牛了吧?”
“怎麼?”
“本龍女近日去了一趟凡間,不巧在華山遇到一頭箭豬精,這土靈珠就是從他的手裡搶過來的。”
“你最好趕緊去給我報信,否則一會兒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罷,龍女寸青右手輕輕一推,一股強大的龍氣滋生出來,筆直朝着小水妖打了過去。
不過她此番出手僅有四五成的力量,所以倒也不至於傷了小水妖,只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罷了。
這小水妖當然識得龍女的厲害,這龍畢竟是水中之王,小小的水妖又怎麼敢與之爲敵呢?
當下片刻也不敢停留,身形一恍往躍進了水裡,然後快速消失不見。
看到小水妖離開之時,龍女寸青的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個冷冷的陰笑,之後便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毒龍的到來。
躲在上方雲層裡的悟空與哪吒,自然也是目睹了水潭邊發生的一幕,二人對於龍女寸青和小水妖的演技確實是頗爲讚歎的,至於他們認爲自己是演不出這般好戲的。
“哪吒,你說那毒龍會出來嗎?”悟空忍不住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肯定會。”
幾乎沒有半分的思考,哪吒便點頭道:“不僅僅毒龍會出來,就連春瑛也會出來,不信咱們就走着瞧吧。”
就在哪吒與悟空交頭接耳之際,那小水妖已經返回到了潭中的水洞之中,向毒龍稟告去了。
“大王,那龍女寸青又來挑釁了!”
“她在岸邊破口大罵呢,大王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小水妖回到水洞裡的時候,毒龍敖玉也剛剛給春瑛療傷完畢,二人正坐在水洞裡商議着大事。
見小水妖這麼快就反回了水洞裡,毒龍不由得眉頭一皺,怒聲道:“這敖寸青當真不知死活,我念在同爲龍族的份上,這數千年裡已經放過她好幾次了,她非但不領情,還處處與我作對,看來今日必須得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
“敖寸青?”
春瑛聽到這個名字的剎那,也不免愣了一愣。
作爲當初東海龍宮的龍妃,她對於龍族的一些情況當然也是非常瞭解的。
在她的印象裡,只有正統的龍族,纔有資格姓敖,比如說四海龍族的直系親戚等等。
而春瑛雖然貴爲東海龍宮的龍妃,但她的出身其實並不算高貴,只是龍族的一個旁支,所以她並不姓敖。
一般情況下來說,敖姓都是龍族裡面的貴族,這在四海中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而這個敖寸青的名號,她當然也聽過,因爲敖寸青與她的年紀相差不大。
“她不是西海龍王的侄女嗎?”
“你怎麼與她結仇了啊?”春瑛一時間忍不住好奇的嘀咕了起來。
由於春瑛也是初入妖界,並不知道這毒龍以往的那此歷史,關於毒龍敖玉和敖寸青結仇一事,那更是聞所未聞。
“這女人是個瘋子。”
敖玉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生氣的皺了皺眉,怒聲道:“她自從被西海龍宮趕出來之後就瘋了,到目前爲止已經追殺了我數千年,真是令人不勝其擾。”
“我才懶得理這個瘋女人,她喜歡鬧就鬧吧,反正她的法力不如我,也奈何我不得。”
“哦……”
春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一些希望這敖玉能夠到岸上去會一會寸青,因爲昨晚敖玉已經把藏風靈珠的地點告訴了她。
今日便是她打算奪取風靈珠的日子,而這個敖寸青的出現,就是一個極佳的契機,她可以趁着寸青與敖玉糾纏的機會奪取風靈珠,然後趕往大方山去相助鱷神。
可以說這春瑛的如意算盤確實是打得啪啪響,但是她卻並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自己其實也已經是別人局中的一枚棋子了,只可惜到目前爲止她還並不自知,還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呢。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出去把這件事情做一個了結。”
“畢竟一直被她纏着也不好,說不定哪天她還會突然竄出來壞你的好事呢。”
“現在六界風雲突變,天道無常,每位強者都有機會稱霸一方,你可千萬不能讓這小小的龍女寸青毀了你的前程啊。”
“倒也有幾分道理。”
聽春瑛這麼一說,敖玉也覺得有理。
於是點了點頭,沉聲道:“如此,那你便與我一道上去瞧瞧如何,你們同爲龍女,也許你勸解她一番,相互之間還能化干戈爲玉帛呢?”
“畢竟這龍女寸青雖然法力不如我,但卻也不是什麼軟柿子,真要打起來,還真不容易擊敗她。”
“我?”
“我就不去了吧……”
春瑛連忙婉拒道:“我現在已經是東海龍宮聽叛徒了,一旦與這龍女寸青見了面,少不得要被她嘲諷……”
“再者說了,憑着敖玉兄的修爲,打敗一個寸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那可不一定!”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小水妖卻忽然朗聲道:“方纔我在岸上的時候,曾聽那龍女寸青說過,她好像到凡間的什麼華山得到了一枚土靈珠,今日是帶着土靈珠前來叫陣的。”
“土靈珠是五行靈珠之一,法力無邊,有了土靈珠的相助,她的法力至少得上三個檔次吧,恐怕沒有那麼好對付……”
“土靈珠!”
聽到這三個字的剎那,春瑛和毒龍敖玉皆被嚇了一大跳。
尤其對於春瑛而言,這個消息更是如同睛天霹靂。
因爲在她的計劃裡,那土靈珠此刻應該已經落入到了通天教主的手中才對啊,畢竟當初她和鱷神經過華山的時候,就已經吩咐獐子精和箭豬精尋找去黃陵奪取土靈珠了。
如今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憑着箭豬對土靈珠的感應,應該早就已經得到了土靈珠纔對。
如今怎麼忽然落到龍女寸青的手中呢?
可是聽這小水妖說話時的語氣,似乎又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地點好像也沒有問題,因爲土靈珠確實是出現在了華山之中,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你說那土靈珠落到了龍女寸青的手中?”
毒龍敖玉心中可就沒有春瑛想的那麼複雜了,對於剛剛得到風靈珠這一至寶的他來說,土靈珠的出現,簡直就是天降橫財啊。
此時他甚至已經開始夢想着得到土靈珠後稱霸天下了。
畢竟一次性拿到五行靈珠之二,這就等於同時稱有了風和土的力量,這得有多強大啊。
到時候就算是再遇到妖聖青玄,他認爲自己也有一戰之力,說不定還能憑着風土兩靈珠取勝呢。
但他卻萬萬也沒有想過,這有可能只是寸青的一個局。
只能說有些被利益衝昏了頭腦之後,就會有一些不太清醒,遇到事情更是完沒有了智商。
“你先別打岔。”
這時春瑛卻伸手拍了拍敖玉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接着又雙眼盯着小水妖的臉龐,質問道:“你方纔說龍女寸青帶着土靈珠來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啊。”
小水妖並沒有絲毫的慌亂,裝作一臉無辜的迴應:“我只是方纔在岸上與她交談的時候,聽她說近段時間去了一趟凡間,然後在什麼華山之中,遇到了一頭箭豬精,然後她從箭豬精的手裡無意中搶得到了土靈珠。”
“在得到了土靈珠之後,她就第一時間帶着土靈珠來複仇了,至於別的事情,我是一無所知啊。”
“土靈珠在華山?”
“你沒有胡說八道吧!”毒龍這時也有些疑惑的詢問了起來,關於土靈珠在華山出土一事,他完全是一無所知的。
“他並沒有胡說八道。”
不等小水妖開口說話,龍女春瑛已經沉聲道:“實不相瞞,那土靈珠確實在華山,我當初進入萬妖之城前,曾到過華山一趟,並且親自見到過箭豬精。”
“當時箭豬精因爲與土靈珠有一些感應,所以教主吩咐他留在華山中尋找土靈珠。”
“而這寸青也說土靈珠是從華山中那隻箭豬精的手裡搶來的,那麼看來是真的。”
“哦……”
聽春瑛這麼一說,敖玉頓時也就明白了幾分。
“既然土靈珠在寸青的手裡,那確實不太容易對付,我且隨你一道去會會她吧。”
此時春瑛顯然已經改變了主意。
一聽說土靈珠被寸青給搶了來,她頓時就動了歪心思,想要把土靈珠給搶回來,然後再找機會奪得風靈珠。
若是能將這兩顆靈珠一齊帶回去給通天教主,這可是絕對的大功一件,春瑛當然也想立大功啊,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在高手如雲的通天教裡站穩腳根,否則憑什麼要通天教主幫他報仇?
這麼一點自知之明春瑛還是有的。
“行,那咱們就一起去會會她。”
見春瑛同意了一起上岸,敖玉自然心中也是頗爲欣喜。
當下二人便聯袂朝着岸上飛去,小水妖則是緊隨其後。
其實這小水妖單就謀略來說,也確實是一流的。
方纔他早察覺到了這春瑛想借機去盜取風靈珠,所以他馬上拋出土靈珠的消息,果然把這春瑛也給引上勾了。
既然這春瑛已經上勾了,那麼一會兒他再去盜取風靈珠,也就簡單多了。
同時也不得不說,這小水妖確實是一個十分懂得投機的人,一下子就把不利於自己的局面給翻轉了過來。
龍女寸青在岸上等了一會兒之後,便見前方的水潭之上有波光涌起,心知那毒龍可能已經上勾了,心裡也不免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
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三道白光在那水潭之中閃了一閃,在毒龍的帶領之下,春瑛與小水妖已經一起飄飛到了岸上。
這毒龍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仍然是身着一件黑色的紫金描龍長袍,身材很是修長,雖然已經是中年模樣,但看起來卻是輪廓分明,十分英俊不凡。
若非身上的妖邪之氣重了些,此人絕對可以說是龍中俊傑,氣質也很是突出。
只可惜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妖邪之氣,把他高潔的龍氣都給掩蓋住了,所以儘管英俊不凡,但卻並不能給人一種好的印象。
至於他身邊的龍妃春瑛,此人作爲龍族不可多得的美女,長得自然是端莊大氣,而且臉龐也十分的秀美,身着一件粉色的羅裙,雖不施粉黛,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是落落大方。
另外在氣質方面也是極佳,她到現在身上還保留着龍氣與仙氣,整個人與旁邊的水妖和毒龍可謂是格格不入。
而旁邊的小水妖則顯然低調了許多,他遠遠的站在毒龍與春瑛的身後,裝作很膽怯的樣子,冷眼觀察現場的情況,很顯然,他並不打算參與這些打鬥,而且時刻做好了開溜的準備,這就是一個小妖的生存之道。
“你們終於捨得出來了?”
看到春瑛與毒龍敖玉二人聯袂而來,寸心略微調整了一下心態,便朝着二人打起了招呼來。
說話的同時又將目光挪到了龍女春瑛的身上。
對於這個龍女春瑛,寸青倒也並不陌生。
早年她還是西海龍女的時候,曾跟着西海的公主寸心到過東海龍宮做客,自然也見過這個四海龍族第一美女春瑛。
當時二人還有過短暫的交談,雖然談不上感情有多好,但畢竟同爲龍族,還是多少有些情份的。
所以此番時隔數千年之後再見到龍女春瑛,她心中不免泛起一些波瀾,有種物是有非的感慨。
其實不僅僅是寸青有這種感慨,就連冷面冷心的春瑛,在看到寸青的剎那,也是不免有些動容。
她早年當然也聽過寸青的故事,知道她是因爲愛上了凡人才被趕出西海龍宮的,這與春瑛自己的經歷又何嘗不是有些相似呢?
當年她愛的人是東海惡蛟,而不是東海龍王,被迫嫁給龍王之後,她還是選擇了逃出龍宮,跟着東海惡蛟一起浪跡天涯。
同樣是兩個爲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同樣也是兩個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此番見面自然也有一些惺惺相惜。
不過從理性上來說,春瑛也知道自己和這個龍女寸青不是一路人,畢竟寸青的敵人是毒龍,而毒龍敖玉又是春瑛的至交,她當然不可能看着敖玉受到別人的攻擊。
所以從敵我關係來說,她們也不可能走得太近。
這個道理同樣也適用於寸青。
寸青的本性並不壞,甚至可以說她是一個善良的龍女,這些年雖然被趕出了龍宮,但她卻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龍宮不利的事情,而且也完全不恨西海龍王,更沒有想過要墮入妖魔兩道。
所以她們兩個龍女也根本不是一路人。
“寸青,數千年不見,你卻是風采依舊啊。”
龍女春瑛與寸青對視了片刻之後,饒有興趣的打起了招呼來。
“唔。”
寸青則是略微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點頭道:“想當年你我二人在東海龍宮相遇時,還只是兩個未經世事的少女,如今一別竟是數千年之久,也着實令人唏噓。”
“只是令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人一個堂堂的東海龍妃,怎麼也會和一條東海龍宮叛逃的毒龍走到一起呢?”
“難道不怕被六界的人恥笑從而壞了東海的名聲嗎?”
顯然,龍女寸青這番話是爲了故意激怒春瑛才說的,其實關於春瑛和東海惡蛟的事情,她早就已經有所耳聞了,也知道春瑛已經叛逃了東海,成爲了龍族的叛徒。
但是寸青卻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以此來激怒春瑛,從而達到將他們引離碧水潭的目的。
雖然說目前二人已經到了岸上,但是這裡距離碧水潭太近了,一旦被他們察覺到蛛絲馬跡,二人很快就會遁入水中,到了水裡就是龍族的天下,二人的戰鬥力都會大大的提升,就算哪吒與孫悟空的戰鬥力超凡,但在水裡多少還是得打個折扣,打起來放不開身手,就很難將二人擒住。
而且打鬥過於激烈的話,就會引起城裡其它妖族的注意,到時候萬妖殿裡的大軍趕過來,那可就麻煩了。
顯然這並不是他們計劃中的事情,所以寸青要做的就是引他們一步一步的上勾,然後利用土靈珠的誘惑力,將他們給帶到城外去,在城外的荒山中再不會將他們給殲滅,這是目前最佳的辦法。
“東海的名聲?”
聽到這五個字的剎那,頓時引起了春瑛的憤怒,不得不說寸青也是一個攀談專家,知道如何拿捏對方的軟肋。
“你認爲東海還有所謂的名聲嗎?”
春瑛生氣的翻了個白眼,怒聲道:“早年東海龍王軟禁自己的親妹妹凌煙仙子千年之久,就已經把東海的面子給丟盡了。”
“雖然東海極力掩蓋這件事情,但紙是包不住火的,雖然大家礙於東海龍王的面子不敢說什麼,可是私地下東海龍宮的面子卻早就已經丟盡了。”
“東海龍王這些年老牛吹嫩草的事情沒有少幹,他還有面子嗎?”
“他根本就是一條不要臉的老色龍!”
“哼哼。”
見春瑛如願被自己引發了怒火,寸青卻是冷笑兩聲,不緊不慢的迴應:“你們東海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多,也不想去管,只是今日見你出現在妖界,而且與這毒龍在一起,便好奇之下問一嘴罷了。”
“不過聽你這語氣,似乎早就已經不在龍宮當龍妃了嗎?”
說到這裡她又睜大了眼睛,裝作一臉不可置信的親子,那神情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影后。
“這些陳年往事沒必要多扯。”
春瑛不耐煩的瞪了寸青一眼,反問道:“其實你我都是可憐的女人,不是嗎?”
“既然大家都是可憐的女人,又何必爲難對方呢?”
“不如這樣,讓我來調解一下你和敖玉之間的仇恨,如何?”
這春瑛也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能硬來的,所以打算你打親情牌,看能不能感動寸青,從而讓她主動交出土靈珠。
若實在不行的話,又可以再訴諸武力,這一點春瑛倒是心裡有數。
“調解?”
“你想如何調解?”
寸青不以爲然的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心裡卻是有些欣喜不已,她知道春瑛已經上勾了。
之所以提出調解的建議,其實就是覬覦她那顆根本不存在的土靈珠,而寸青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只有讓他二人確信土靈珠在自己的手上,那麼纔有機會將他們給引到城外,從而將其誅殺。
這一刻寸青已經等了太多年,她已經等得有些快要等不下去了,但內心又要告訴她,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這次的機會,萬萬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