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柳如麻頓了一頓,故意裝作難爲情的說:“四弟他被打成了重傷,如今正在永仁驛中養傷,無法親自前來求助。”
“誰如此大膽,居然敢傷我侄兒?”
黑熊精雙目一睜,用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怒問,不過當他的目不挪到前方那位綠衣女子的身上之時,頓時不由得眉頭一皺,一股莫名的怒火滋生出來。
作爲修行了三千多年的黑熊精,他自然能夠輕易看穿這名綠衣女子的真身。
在這高黎貢山之中,除了椿樹精的家族之外,似乎再沒有別的樹精藤怪了。
所以很顯然,這名綠衣女子便是椿樹精的同族。
自從上回得知黑寡婦被椿樹精竊取了內丹之後,黑熊怪便已經將椿樹精視爲了死敵。
若不是礙於椿樹精的背後有那個魔頭護着,黑熊怪早就已經忍不住去取椿樹精的性命了。
如今椿樹精的同族居然還敢到清風洞前來招惹,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過柳如麻卻並不知道此刻黑熊怪的心理活動,只當是自已所說的話打動了黑熊怪,於是再度添油加醋的說:“這一次打傷令侄的,乃是一個叫做牡丹的妖女。”
“這個妖女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功力相當了得,至少得有兩千年以上的修爲。”
“而且她的態度也相當高傲,不僅打傷了令侄,還揚言過些日子倒要到山中來折了您的清風洞,把您趕出高黎貢山……”
“放肆!”
黑熊怪怒不可遏的大喝一聲,呵斥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什麼所謂的牡丹妖女,八成是你胡縐出來的吧?”
“關於邊荒五怪的名聲,本尊早就有所耳聞。”
“你今日自己滾開倒也罷了,若是再敢扇風點火,我今日便叫你有來無回!”
顯然他這番帶着怒氣的說辭有些嚇到了柳如麻,於是乎,一時間柳如麻居然被驚得呆若木雞,站在原地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先前準備好的那些遊說之詞,更是完全說不出來了。
但綠姬兒膽子卻比他大多了,想來也是因爲有椿樹精這麼一個強大的姑姑撐腰的原故,所以在看到大哥柳如麻被喝住之後,她卻毫不畏懼的站了出來,驕縱的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們說的都是事實。”
“我和大哥好心過來給你提醒,你卻如此蠻橫無理的大喊大叫,難道這就是一個修行了三千多年的精怪大妖應有態度嗎?”
“若當真如此,那可真不敢恭……”
“啪!”
不等綠姬兒把話說完,忽然感覺到耳畔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卻是無形之中已經捱了一耳光。
想她綠姬兒雖然修爲粗淺,但仗着椿樹精的餘威,在這附近方圓百里幾乎是橫着走的,再加上又有邊荒五怪的團隊優勢,這麼多年來可是從沒有吃過虧的。
可如今倒好,僅僅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便被對方賞了一個大耳瓜子,雖然傷勢並不算重,只是一些皮毛小傷罷了,但是這種羞辱感卻是令她無法容忍的。
此女本來就沒有什麼腦子,從小便驕縱慣了,甚至有些沒大沒小。
所以捱了一個大耳光之後,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聲色俱厲的怒罵道:“你這個膽小如鼠的老匹夫,放着自己侄子的仇不去報,卻在這裡欺負我們這些小輩。”
“若是叫我姑姑知道了,定要拆了你的熊皮給我作毛大衣不可……”
“啪啪……”
又是兩個響聲傳來,綠姬兒左右的臉頰都已經被打得紅腫不堪了。
“三妹休要胡言!”
見綠姬兒如此的衝動,爲了避免她被活生生的打死,青衣怪柳如麻只好站出來將她給拉到了身後。
隨即又陪笑道:“黑熊前輩勿要生氣,綠姬兒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輩罷了,若是有得罪前輩的地方……”
“滾!”
黑熊怪已經有些惱了。
本來這對於他來說應該是美好的一天,風輕雲淡的天空,正是修行的大好時機。
想不到卻被這幾個無知小輩給壞了興致。
尤其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綠姬兒,更是讓他有些出離憤怒。
本來以黑熊怪的段位,確實也沒有必要和一人小小女妖計較,奈何這小女妖是椿樹精的侄女,這可就比較有意思了。
故而方纔出手頗有一些重,也算是給蜘蛛精出了口惡氣。
“前輩……”柳如麻仍然想要爭取一下,畢竟現在除了黑熊怪之外,也委實沒有人能幫他對付牡丹仙子了。
“我讓你們滾,你們一個小妖是不是聾子?”
“是是是!”
心知再待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了,柳如麻連忙點頭哈腰的說:“既然前輩心有不悅,那我等便先離去。”
“只是令侄目前重傷在身,還請前輩看在同宗的份上,能夠替他出口惡氣。”
“如今那牡丹妖女就在高黎貢山附近徘徊,她的身邊還帶了一個身具仙靈之氣的孩童,以及一隻雀靈。”
“前輩若是有心的話……”
“我數三聲,若你們還不從我眼前消失,那倒不用離開了!”
“小妖這就走!”
柳如麻急切的回了一句,連忙拉着一臉不甘的綠姬兒朝着清風洞機反人方向狂奔而去,轉眼間便消失無蹤了。
“哼。”
望着三個小妖逐漸消失的背影,黑熊怪卻是生氣的悶哼一聲,心中很是不悅。
當然從理性上來說,他確實也有一些擔憂侄兒巨靈熊的安危。
坐在洞口前方的大石上略微一掐指,推算出侄子近來確實有一些磨難,心知定是遇到了麻煩,看來必須得出山走一趟才行了。
另外雖然方纔柳如麻所說之事他並不上心,但是聽聞所謂的牡丹妖女身邊還帶着一個身具仙靈之氣的孩童,這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他的好奇。
於是在洞前略一思忖,隨即身形一縱,化作一道黑風朝着山下的方向飄去。
對於黑熊怪來說,這大概是千百年來第一次下山吧,以往他在清風洞中潛修,從來不曾離一半步,甚至連百年前山中出現那個神秘的魔頭之時,他也不曾出洞去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