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閱思忖道:“若能如此,自然最好不過,但楊光年掌管尚藥局已經很多年,御醫院一直有這樣的傳聞,但楊光年此人狡猾如狐,行事縝密,從來不曾讓人抓到把柄,要揪他出來,談何容易。(。~”
不是他要潑涼水,這是事實,以前試圖扳倒楊光年的人反被楊光年陷害,而今也只有華紹堂能與之一較高下。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陳敏兒道:“難道就這麼算了?讓楊家繼續作威作福?”
沈如瀾附和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許閱好心警告道:“你們莫要輕舉妄動,據我所知,華副院使一直在找楊光年的把柄,都沒能得手,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沈知方忙道:“許大夫說的極是,你們還是小心些的好,如果真的行不通,那就只好算了,大不了咱們令起爐竈。”
“那怎麼行?懷仁堂是沈家祖先創下的名號,豈能白白讓人拿了去。”沈如瀾不甘道。
“那也總比把你們賠進去的強。”沈知方在經歷了大哥一家的禍事後,一直心有餘悸,猶如驚弓之鳥。
“還是那句話,先聯合京城的醫藥界請命。”許懷山道。
陳敏兒心中有了計較,要聯合醫藥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人人都對楊光年不滿,但是礙於他的權勢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楊光年掌控着御藥的進貢事宜,而且與採藥司關係密切,他手中握的可是實權,誰願意明目張膽的得罪他?陳敏兒覺得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決定自己查,不讓沈家牽扯進來。
離開客棧,天色已晚,許閱要送父親回家,又擔心陳敏兒,陳敏兒莞爾道:“我自己去回春堂,不礙事的。”
初夏的夜,微風習習,清涼舒爽,陳敏兒一個人走在空蕩蕩地大街上,她先去了懷仁堂,在外佇立良久,本以爲,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看到懷仁堂重新開張,能看到爹在裡頭忙碌的身影,不管多累面上總是帶着微笑,而今,這裡的主人已經換了,懷仁堂不是沈家的了。
心底盛滿難以言喻的酸楚,都已經等到沉冤得雪,可沈家卻連祖宗的基業也保不住了。
陳敏兒無聲嘆息,默默轉身離去,本是要直接回回春堂,走着走着,卻發現自己站在了茗月軒前。
或許,她的潛意識裡又想找穆恆幫忙,陳敏兒搖了搖頭,不能事事都依賴他,給他添麻煩。
正要轉身離去,咚的,什麼東西砸到了她頭上,陳敏兒伸手一摸,是顆花生,擡頭望去,只見二樓窗邊倚着個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上來。”
呃!這傢伙居然在,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壞?難得來一次竟然就遇上了。
陳敏兒掉頭就走,見了面她肯定忍不住又要求他幫忙。
“喂,丫頭,站住……”穆恆急了,他也是很久沒來茗月軒了,今晚在家裡呆的煩悶,就說上這裡來喝喝茶清靜清靜,沒想到會遇上陳敏兒,他欣喜若狂,陳敏兒來這,一定是想他了。
可是這丫頭居然見他就跑,是心事被人撞破害羞了嗎?
穆恆想也不想,從二樓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