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金巧花帶到後堂,陳敏兒親自給她上茶:“嫂子怎麼進城了?家裡都還好嗎?”
“好好,爹孃身體康健,虎子都能下地跑了,跟個皮猴似得,抓都抓不住。金巧花笑道。
陳敏兒也坐了下來:“嫂子這趟來是……”
金巧花笑道:“不是快到年底了嗎?我進城給爹孃還有虎子買些衣料做新衣,如今咱家可不比以前了,你當了大官又開了藥鋪,名利雙收,你大哥在軍中也混的不錯,咱們家可算得上是十里鋪數一數二的人家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寒磣不是。”
陳敏兒微笑不語,寒不寒磣可不是看穿什麼,就算穿的再華麗,說話行事還是和以前一樣粗俗那才叫寒磣。
見小姑沒搭腔,金巧花眼珠子一轉,又道:“本來就想着買幾塊綢緞,結果看上了今年新出的西林錦,那花樣那顏色真叫一個精美鮮豔,穿在虎子身上一定很好看。”
西林錦,這可是極昂貴的面料,一般也就公侯之家,大富之家纔會去買那種料子。嫂子的眼睛可真毒,專挑最貴的,不用說了,嫂子就是來要錢的。
果然金巧花說:“我還去了趟煙店,想給爹買跟新的煙桿,他那根菸杆都抽了十幾年了,你說咱爹現在可是御醫院副院使的爹,怎麼得那煙桿也得鑲金嵌玉的拿出去才氣派不是?可惜,我出來沒帶那麼多銀子,娘只給了我五兩,別說買菸杆就是塊好料子都不夠。小姑,你看……”
陳敏兒莞爾道:“嫂子稍等。”
金巧花臉上笑開了花,有這麼個財神爺在,以後花銀子就不用愁了。
陳敏兒去賬房支了三十兩銀子回來給金巧花。
金巧花愣住,就這麼點?這也太小氣了吧?虧她拿得出手。
陳敏兒看出了金巧花的不滿足,就算給再多她也不會滿足的。
”嫂子,如今咱們的日子是好過了,但咱們是苦出身的,跟那些底蘊深厚的世家不能比,西林錦七八十兩一匹,便是公侯之家要買也得考量考量,今年天災人禍這麼多,朝廷都提倡節儉,嫂子真要穿一身西林錦出去,可不是要給我招禍麼?至於爹的煙桿,我勸你要買新的就買新的,但別弄什麼鑲金嵌玉,爹不喜歡那一套。”陳敏兒淡淡說道。
金巧花撇嘴不樂意地說:“小姑,你這銀子是自己開藥鋪掙來的,要怎麼花誰管得着?再說了,掙錢不就是爲了花錢麼?只是過年難得做一身新衣,又不是日日穿綾羅綢緞的,我是無所謂,但爹孃將你養大不容易,如今你成了富人,好好孝敬孝敬爹孃也是應該的吧!”
陳敏兒輕嗤道:“你也知道這銀子是我掙的,怎麼花是我的事,如果哪天你有本事自己掙銀子了,也沒人管你怎麼花,孝敬爹孃的事我自己會做,就不用嫂子代勞了,我這隻有三十兩,嫂子若是不嫌少就拿去,嫌少的話就不要好了。”
金巧花連忙把銀子攬了過去:“三十兩就三十兩,小姑子這麼摳門,是要給自己存嫁妝麼?”
陳敏兒眉梢微揚:“若是嫂子能給我添妝,我很樂意。”
金巧花暗暗磨牙,小氣鬼,最好沒人要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