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海選比賽的直播範圍嚴格來說算不上多大——除了南粵地方電視臺和三個二線電視臺參與直播外,就只有中視的音樂頻道。
但是,正因爲音樂頻道略微延遲的錄播專輯,使得這次表演的影響變得非常廣泛。
南粵電視臺在製作地區比賽後期的時候,本來準備剪掉小穆老師地區決賽的那段錄像,但製作人姜子山堅持把這段視頻保留,還作爲本屆比賽的炒作核心,在預熱和廣告中反覆播放提及。
不得不說,這策略的效果很好,歌手遭受不公待遇的噱頭,着實吸引了大量人的眼球。
隨後,南粵電視臺在每天的黃金時間,開始陸續播放海選比賽和地區決賽。
有了這次復活賽的直播,《新音樂》節目由復活通道進入全國比賽的結果,比海選和地區決賽出現還早——這種播放流程反倒讓節目的海選和地區淘汰賽過程變得撲朔迷離。
針對小穆老師整個不知始末的比賽過程猜想,讓廣大流行音樂愛好者,特別是年輕人們,好奇心強盛起來,還一度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而隨着海選比賽的一期期播出,南粵電視臺統計中心發現,今年的《中華新音樂》海選節目收視率雖然一開始和往年沒什麼區別,但是隨着節目逐集播出,出現收視率不斷攀升的情況——到了第四賽區比賽結束,收視率要較往年同期高出很多。
“你那有《想唱就唱》磁帶嗎?”
“沒,我還到處找呢,早晨起來電臺播了,但是現場版雜音特多,亂七八糟的……”
“你知道麼,穆思珺在南粵的決賽上差點落選!”
“有這事?她不是進了復活賽麼。”
“咳,運氣好唄,要不就被淘汰了!”
“不是,我聽說有內幕,有人作弊了……”
“啊……你怎麼知道?”
“聽說的……別亂猜了,到時候看嶺南決賽的那期節目,不就知道了!”
……
不管人們怎麼議論或是猜測,大家追着收看《新音樂》,就是希望看到穆思珺落選那一期節目,和她之前海選的那場比賽——現場版《同桌的你》!
就在姜子山陶醉在自己“一手創造”的節目熱度裡不能自拔時,作爲評委參加復活賽的那位**飛,已經找到了正天歌行,希望能夠洽談有關《想唱就唱》的使用權和小穆老師的肖像權。
“我想你們應該聽說過音樂頻道的節目《周金曲榜》,我想用這首《想唱就唱》來作爲節目的主題曲。”
**飛在張正軒辦公室裡說明了他的來意後,張正軒差點激動得腦溢血。
“那個……林先生,我沒有絕對權力處理歌曲,我要問問歌曲的創作者和演唱者……我會盡量勸說她們……”
聽到張正軒前言不搭後語的這些話,**飛感到很意外。他還真沒見過哪個音樂公司的老總,在洽談業務時候,還要徵詢歌手和作者意見的。
這個正天歌行內部,倒是民主的很。
……
不大一會兒,張佳月、馮蔓琳、冷海峰和小穆老師等悉數到場,只有江清川蹲在廁所裡,沒接到通知。
但誰也沒想到,這五分鐘時間裡,同時到場的還有《新音樂》節目的總製作人姜子山!
而他跑來正天目的也很簡單——《中華新音樂》也需要一首有代表性的主題曲。
“姜先生,怎麼你也來了?”
看到姜子山黑着眼圈,一臉疲勞,不修邊幅,還風塵僕僕的樣子,着實有點好笑。
“還好來的及時,要不這麼好的主題曲就被你拿走了!”
姜子山一邊抱怨,一邊撲打幾下下外衣,然後直接道明來意——
“實在抱歉,這幾天因爲《新音樂》播出,我忙得頭暈腦脹,忘記和你們溝通……我希望能夠拿到《想唱就唱》的使用權,這首歌太適合作爲《新音樂》的主題曲……”
聽到這話,**飛坐不住了:
“子山,這個……我希望《想唱就唱》能登陸中視音樂頻道……你不會和我爭吧?”
“哎呦,老林吶,這歌不適合你的節目,你一聽就能聽出來,這是個年輕人的歌,更適合選秀節目,不適合你那個《周金曲榜》!”
“怎麼不適合了?我覺得挺好啊,現場時候我都感動得快哭了,《周金曲榜》都已經幾年沒有主題曲,我找個合適的歌容易嗎……”
……
兩個人來來回回開始較量,從談感情到互相揭短——其他人則大眼瞪小眼看着現場兩個表演相聲的,誰也插不進話。
而這時候的江清川排泄完畢,正琢磨給小穆老師下一場比賽弄個什麼歌呢,結果他去了練歌房、錄音棚找來找去,一個人沒找到。
找個人一打聽,原來有會議,他趕忙來到張正軒的辦公室。
剛開門進去,裡面兩個“相聲演員”吵得不可開交,把他嚇了一跳。
抓過發呆的張佳月,江清川偷偷問道:
“這兩個大叔吵什麼呢?”
“他們都想要《想唱就唱》當節目的主題曲。”
“《新音樂》還好,那個中視的《周金曲榜》不合適吧……”
話還沒說完,耳朵尖的姜子山聽到了,一把抓過江清川說道:
“你看你看,終於有個明白人了,小夥子,你說,這首歌是不是根本不適合《周金曲榜》?”
**飛差點氣炸了肺——你丫哪裡跑來的,瞎說什麼!
“林……叫你一聲林叔好像也挺合適的。林叔,這首歌是一首略粗淺的口水流行歌曲,最適合週期性長的選秀類節目,聽多了會膩耳朵。”
**飛想反駁,可是好像這個大個子年輕人毫不客氣地說到點子上。
冷靜下來的**飛再想想,突然發現,這首歌好像的確不適合每週播出一次、連續幾年甚至可能十幾年的老牌節目主題曲。
可是話說回來,上哪去找一首更合適的歌啊!
**飛有些泄氣地坐在椅子把手上,懊惱不已。
姜子山摟上**飛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偷偷說道:
“老林,我要是你,我就不會堅持要這首歌。”
**飛錘了他胸口一下:
“你說的輕巧,你有合適的主題曲了,我怎麼辦?”
“要我說,也好辦,眼前不就有辦法嗎……”
話還沒說完,他開始拿眼睛瞟着四周的人。
“對呀,我糊塗了!”
**飛恍然大悟,掙脫開姜子山的手,上去一把抓住張正軒雙手,熱情地說道:
“張老闆,張先生,張大哥,你幫幫忙,再寫首歌給我拿回去當主題曲吧,價錢好說……”
張正軒汗都下來了,他上哪去寫歌……
張佳月一聽寫歌,眼睛開始放光,目光移到江清川身上……江清川兇狠地回瞪了她一眼——別給我找事!
張佳月委屈地收回目光,不過大眼睛轉了轉,又把目光轉向馮蔓琳和小穆老師。
馮蔓琳早注意到這兩個人瞪來瞪去,也看到了張佳月委屈的表情。她瞪了一眼江清川,偷偷問道:
“你還有合適的歌嗎?”
江清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倒是有一首歌合適,但是這首歌……不合適比賽唱。”
“沒關係,沒關係,快寫出來……”
張佳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兩個人身邊,一聽說江清川有合適的歌,趕忙讓他寫出來。
遠處小穆老師看幾個人在一起嘀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先生,稍等我們溝通一下。”看到幾個人嘰嘰咕咕,冷海峰這時候果斷站了出來替張正軒解圍。
“對對……我問問他們有沒有合適的歌。”
**飛這才放開張正軒,和身邊的姜子山兩人眼巴巴盯着眼前的這一夥人。
簡單交流後,還是冷海峰站出來解釋道:
“林先生,姜先生,我們手裡有一首還算合適的歌曲,但是今天沒辦法聽到,因爲歌曲還沒譜出來,需要一段時間……”
“沒關係,我在這裡等!”**飛可不願意再錯過一首好歌。他今天堅定了決心,一定要拿到歌曲再走。
“額……好吧,那請林先生在這裡稍等……一段時間,我們抓緊時間做個簡單的小樣……”
冷海峰說出這話時候,他自己心裡都沒底。
倒是三個女孩一點不擔心,嘻嘻哈哈“押”着江清川跑去練歌房,開始等歌曲。
很快,譜子寫出來了,三個女孩丟開江清川,開始琢磨這首歌。而可憐的江清川,則拿着複印本灰溜溜跑去找編曲的鄭天和,爭取在最短時間裡編好一版臨時能用的伴奏曲,趕緊送走外面那個急紅了眼,好像神經病似的**飛。
編曲辦公室裡,鄭天和看到了一首經典歌曲的簡版伴奏從頭到尾的誕生過程——眼前這個少年太可怕了,鋼琴和小提琴組合,被這個高中畢業生玩得神乎其神。
沒見他怎麼去試音,一整首歌的伴奏就這樣完成……
在鄭天和崇拜的眼神目送下,江清川慌里慌張又趕去錄音室。
錄音室裡,包括**飛和姜子山等,都已經在外面等候。看到江清川時候,幾個人都大吃一驚,心說這也太快了吧。
拷貝好伴奏,江清川問道:
“誰來錄?”
張佳月第一個踊躍登場,在錄音室錄了兩遍後,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她微微甜美的歌喉還真不大適合這首深沉的歌曲。
不過外面聽的人可沒空研究這個——他們都被這首歌震驚了!
“上世紀30年代,在滬海市淪陷時,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音樂人,一個音樂作家創作了這首歌曲,爲鼓勵每一位淪陷區的國人,要在心中抱有希望,相信明天一切都會美好。”
趁着錄製的間隙,江清川開始講述歌曲的來源。
“在整理並發現這首歌后,“Y”突發奇想,按現代的流行歌曲思路,改編了這首曲子,並重新填詞,纔有了現在這個版本。”
隨着江清川的陳述,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上世紀?爲什麼一點聽不出來?
另外,到底誰是“Y”?
“那個……Y在哪裡?”
“不知道,最近和他失聯了……”
“……”
江清川滿嘴跑火車,幾個女孩都強忍住沒笑出聲。
還沒等他們深思多少,張佳月把小穆老師推進了錄音室。
當小穆老師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耳朵時,**飛、姜子山甚至江清川都不約而同眼前一亮!
這歌太適合小穆老師了!
儘管磕磕絆絆,小穆老師還算完整地唱了一遍。
“不錯哦,再來一次,把聲線控制穩,注意別噴麥!”外面馬開誠忙着指導。
沒有重複太多次,小穆老師就順利錄下整首歌,然後馬開誠急急忙忙跑去做後期修剪。
等到這首算不上完美的歌曲小樣放在**飛手上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姜子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老林啊,我都有點嫉妒你了,真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動聽的歌曲,還是解放前的!要不咱倆換換……”
明知是開玩笑,但**飛還是緊張地差點咬他一口——這次誰再打這首歌的注意,**飛肯定要和他玩命。
“別鬧了,折騰一宿,你不餓嗎?”
說完,他搭上姜子山肩膀,然後招呼大夥:“走,我們一起吃個晚……宵夜,實在太感謝你們了!”
到了門口,他轉頭對小穆老師說道:
“穆思珺小姐,比賽的話,還請你多多加油!這首歌如果在臺內評審通過,我會隨時通知你來幫忙錄製完整歌曲,另外,我也會給你們一個非常完美的價格——絕對配得上這首歌的價格,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