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清川把黃家俊在港島機場遇到的情況說完,黃家華臉上一陣青一陣綠。
“對……對不起了何小姐,我……”
黃家華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大企業家,該低頭時,她會毫不猶豫低下高傲的頭。
何欣怡也看到了她的這個品質,而且她也很羨慕黃家華——畢竟自己只是個萌蔭的***而已,黃家華可是用自己真正的能力拼搏出的身份地位!
“家華姐,我……我也不對。”
“嗯?真TM的撞鬼了……”
江清川突然覺得十分新鮮——這倆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都是得理不饒人那種大小姐脾氣,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想死啊!”
“你想死啊!”
……
誤會一旦說開,那問題就只剩下是否“投緣”了——很顯然,這倆脾氣相當的丫頭非常投緣。
“家華姐,你是來看黃家俊的嗎?我是他偶像……不對,他是我偶像呢……”
“說實話,我也是。”
“你是他親姐姐,你老實告訴我,他有女朋友沒?”
“傻妹妹,他早有心上人了。”
“嗯,我就說嘛,他那麼優秀,肯定會有心儀的女人……”
見到何欣怡一丁點的遺憾表情都沒有,黃家華察覺到了一絲危機:
“你不喜歡他?”
“他是我偶像嘛,當然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只是一種純粹的崇拜。”
說完,何欣怡偷瞄了一眼江清川:
“家華姐,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這個傢伙……”
黃家華臉一紅,心中想要否認,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嗯……”
……
江清川被兩個聊得歡快的女人甩在後面,就只能跟何欣怡的好友張婉儀聊起天:
“……你們是發小?”
“發小?什麼是發小?”
江清川這纔想起,這裡是港島,也就百里弈那種混清算者世界的怪物纔會知道這華夏天京纔有的方言。
“就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穿一條開襠褲的那種。”
張婉儀一皺鼻子:
“粗俗!”
不過很明顯,她理解了“發小”的意思。
“……你們這是出來幹嘛?她都是大明星了,不怕被人撞見嗎?”
“還不是因爲你!”
張婉儀撅着嘴上下看了江清川好幾遍,纔不情願地說道:
“她說要拜你爲師,我們纔出來給你買禮物……看你一身土包子的模樣,早知道隨便買一身迪奧的衣服就好……足夠把你打發了。”
“她是港督千金,何必自己出來買呢。”
“鬼知道她中了什麼邪!”
也許是走了小半天沒買到合適的禮物,張婉儀很是不滿。不過抱怨後,她話鋒一轉:
“但是欣怡說了,禮物貴重與否並不要緊,關鍵是心意……”
“這樣啊……傻丫頭,倒是有心了。”
張婉儀的擠兌被江清川自動過濾掉,而何欣怡居然親自出門給他選禮物卻讓江清川心中微微感動。
……
“……他真有那麼好?家華姐,你可是黃氏集團的千金,而且……總之他配不上你!”
“那可不一定。”
黃家華看着恢復了驕傲姿態的何欣怡,微微一笑道:
“其實有時候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你接觸的人多了,就會知道他究竟爲什麼那麼吸引人。”
“吸引人?難不成還有別的女孩能看上這蠢貨?”
“唔……也許吧,我不清楚。”
黃家華心中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覺得不告訴她實情的好,否則小丫頭腦袋一熱,沒準真的……總之,都是秘密的男人實在太具有誘惑力。江清川雖然看上去平平常常,但他無疑就是個秘密的聚集體——他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而且每一個秘密都會讓懷春的少女不自覺想去了解他,然後泥足深陷。
黃家華覺得還是讓何欣怡把江清川看輕些好一點。
“對了家華姐,你說我要拜師的話,選個什麼禮物好點呢?”
“拜師?拜什麼師?”
回頭瞥了一眼江清川,何欣怡一努嘴:
“還不就是這個混蛋咯。”
“他?!”
……
等何欣怡把詹永年的話複述一遍後,黃家華才知道這位港督千金現在還是個歌手,而且小有名氣。
“……我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這傢伙最擅長的兩種樂器,一個是鋼琴,一個是吉他。鋼琴太大,估計你送了他也不敢要,所以如果你想博得他的好感,最好去選一把上乘的吉他。”
“嗯……你說的有道理!謝謝了,家華姐!”
目標有了,接下來的去處也就很清晰——樂器店。
利通祥琴行,港島最著名的樂器商店,沒有之一。
這裡匯聚了全球最好的正品樂器,大到樂器之王鋼琴,小到一對做工考究的手工碰鈴。當然,好東西自然價格也好,因爲放眼望去,這家店子裡能看到的樂器價格都在四位以上,而且上不封頂。
店面經理是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他帶着幾個年輕的員工親切地接待了幾位氣質非同尋常的來客——噓寒問暖、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因爲無論是高雅時尚的何欣怡,還是英氣逼人的黃家華,抑或是穩重安然的張婉儀,看上去都是那種消費潛力巨大的客戶,可唯獨江清川沒人搭理——這位農民工模樣的傢伙,員工可能都覺得招待他是在浪費人生。
“……幾位需要點什麼?”
“吉他有哪些?”
“民謠吉他還是古典吉他?”
黃家華和張婉儀對這方面完全不懂,兩人只能尷尬地看向何欣怡。可是何欣怡這方面也只能算是略通一二,具體差異,她也不懂……
“民謠吧,古典吉他規矩太多,玩起來煩心。”
見幾個女孩都一臉“懵懂”,江清川適時宜地接過話。
“好,請稍等。”
不一會兒,經理便遞過兩把古色古香的金黃色吉他。
“這是島國金田山社的手工吉他,做工一流,聲音……”
他話還沒說完,江清川早已操起吉他輕輕撥了起來。
“先生,先生……這是本店貴重物品,你……”
這種高級樂器店,每一種樂器都有專業試音師操作,如果客戶不是世界知名的樂器行家,店家是絕不讓客人碰任何樂器的。
江清川哪懂這些,毛手毛腳地動手,把一邊的試音師臉都嚇綠了。
“這把不行,木頭還沒幹透,很可能個把月就變形,而且琴箱結構偏小導致聲音太尖利、雜音很多、混響不足……”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江清川都沒動手調試,只是簡單的勾、掃絃動作和一針見血的評價,讓身邊這位專業試音師都瞠目結舌——這傢伙是行家啊!
不同木料下,琴箱曲面差出幾毫米會對整把琴的音質會有決定性影響,江清川那非人類的耳朵,自然會捕捉到這微弱的音色差異。
“馬上換!”
經理和調音師眼神交流過後,可不敢小瞧這個農民工了。
……
吉他這東西如果只是買來玩,幾千塊錢的除了做工和結構略有差異外,其實音色品質的差異不大,但肯定比幾百塊錢的板材吉他強太多。不過既然來了這家琴行,江清川自然知道何欣怡是想給他選一把“足夠好”的。而且承詹永年之情,江清川還得給何欣怡教授演唱技巧,這丫頭家世沒得說,至少錢方面很定不在乎,所以認真地選把好琴,纔是對她態度的認可。
連續換了幾把,江清川都不是很滿意。
經理汗都下來了——這民工也忒能挑了吧!
這些吉他是什麼檔次的貨,這個經理自然一清二楚。一萬港幣以內價位如果沒有合適的,那下一檔次可就不是兩萬了,而是幾十上百萬港幣……
“Matin吉他,德國著名手工吉他製造商1890年OM版翻版,琴頸633.5mm,琴頸是紅木,參雜少許烏木增加強度,噴塗採用現代手藝和藝術風格……”
這把吉他說是“鎮店之寶”都不爲過,因爲就算是翻版,這把吉他也已經停產,而且據說是大老闆“以音會友”的重要樂器之一,和另一把三角鋼琴、一把上世紀的小提琴被稱爲“利通三祥”。
這把吉他確實滿足江清川的要求了,可是經理直搖頭——這把吉他是否能賣,他得請示大老闆。
……
大約十分鐘後,一個全身鮮紅的中年男子帶着兩個絕色美女出現在幾人面前。
這男人還未現身,卻帶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江清川敏感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這裡竟然有清算者的殺氣!
不過看到他身後的兩個女人,江清川高懸的心才緩緩放進肚子裡。
“好巧啊,居然在這裡遇見你們……”
這兩位,竟然是當初與百里弈在一起的雲素素和沈潔潔!
“咦,怎麼是你?小兄弟,你今天有空來看琴?”見是個熟人,雲素素很親切地上前打招呼。
“呵呵,素素姐你好,我們就隨便看看……”
既然雲素素和沈潔潔都在,那中間這位肯定就是百里弈口中那位“同門師兄”、宗門右使邱楚紅了。
江清川心道,百里弈和這兩位美女一直形影不離,飛機上還是說和她們倆關係匪淺,不久前又改口說人家是這位邱楚紅的紅顏知己,這宗門可夠亂的……
“你們……認識?”
邱楚紅指了指江清川和雲素素,歪頭問身邊的沈潔潔。
“百里新認識的,不過他是前宗主的……額……據說是外孫女婿。”
“都是外孫女婿了,還帶着三個少女出來招搖,這葉氏可夠亂的……”
……
“鄙人邱楚紅,聽說你想買這把吉他?”
“確實,這把吉他放在店子裡落灰,太辱沒它了。”
江清川一面迴應,一面用手輕撫着吉他弦——手指間傳回的細碎震動無不證明着,這是一把好吉他。
他溫柔專注的樣子和這回答,讓邱楚紅心中一顫——這是個真正的行家!
宗門的幾位對音律都很敏感,無論唱歌拿手的百里弈還是眼前這個樂器行的老闆邱楚紅……但仔細想想也是,畢竟宗門並不只是一個培養殺手的地方。
“表演一下怎麼樣?我也是個樂器愛好者,我也不想這把吉他被庸才埋沒。”
邱楚紅的話有些誅心,何欣怡跟黃家華都一臉怒容,張婉儀也露出一副不滿的表情。
但江清川只是微微一笑,聳聳肩、活動一下手腕,然後輕輕取出吉他,找了個合適的位子坐下後,一隻腳跨出踏在臺階上,擺出了一個看着優雅的演奏姿勢。
雖然他動作確實拉風,但一旁的經理和店員再怎麼樂器白癡,也看過幾次大師級的演奏,所以江清川動作一擺好,幾個人頓時嗤之以鼻——這是古典吉他的演奏姿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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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川白癡,雲素素和沈潔潔也跟着臉上無光,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不該點破。而遠處的邱楚紅卻淡然一笑,心說,這小子是在顯擺他的學識嗎?
不過很快,現場就沒了一絲雜音。
因爲一段帶有魔性的旋律從江清川指尖流淌而出——
初聽時,這曲子的旋律有一種清麗脫俗,但一段後曲子升調、旋律再次重複,但心頭卻漸漸浮現出一絲憂傷繚繞,還揮之不去!隨後這種起伏不斷的複雜心緒在第三段中又恢復平靜,仿如被風吹皺的水面般,泛起漣漪後,最終安靜地流向遠方……
這歡愉與哀愁交融的旋律裡,曲調變化卻始終平和恬靜,一樣的旋律重複三遍,卻能讓人聽出三種不同心境,而音樂聲音停止後,旋律依然在腦海中縈繞!
“這是什麼曲子?”
“一個傢伙彈的曲子,我只聽一遍就記了下來……她叫《愛的羅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