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這纔不再偷聽。上流社會的女人就是掌握上流社會秘密的資訊臺,更是各業界精英之間套取金融內幕的絕佳渠道。夏家以前三天一小宴會,五天一大宴會,就是利用婦人間的溝通交流,互通小道消息,各行密情,及時掌握市場先機。這些夏若曦自然明白。
看一下手機時間,已經九點十分了,夏若曦這纔想起她自己要辦的事,陶冰潔還沒打電話給她,一定是還沒找到,不知道母親去哪一邊招呼人去了,偏偏母親閒身穿晚禮服沒辦法放手機,而且總拿着手袋,和人打招呼時候不方便,所以索性不帶手機,畢竟今晚的週年慶是最重要的事,而且公司有事,也會首先找總經理潘曄,基於這些母親纔不肯帶手機的,現在給夏若曦造成找她這麼困難,這個禮堂這麼大,人有這麼多,找起人來,真的難度不小。早知道這樣,她起先無論如何也該強求讓母親帶着手機的。
可是必須在九點半之前找到母親,並且讓至少幾個人看到母親已經換了寶藍色的晚禮服,這樣前世的災劫才能化解。
夏若曦焦急的在偌大的禮堂裡尋找母親,另一邊打電話給秦瑤,看她陪在母親身邊沒有。
但是電話打過去,通是通了,沒人接,多半是會場太嘈雜,秦瑤聽不到手機聲音。
這可怎麼辦?時間馬上要到了。
正在這時候,一個身穿和墨舒宜一樣晚禮服的女人匆匆的像一個角落裡走去,夏若曦心思一動,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半,那件事情還沒發生,要是無法讓母親換掉那身晚禮服,她可以讓這個女人換掉呀。
想到這裡,夏若曦從侍者那裡拿起一杯紅酒,緊走幾步,跟上那個女人,抄道她的前面,然後和她對面而行,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假裝不小心就紅酒撒到那個女人肩上。“哎呀,真對不起!”夏若曦佯裝驚慌的道歉,一邊幫忙那個女人擦乾散到她身上的紅酒。
“怎麼這麼不小心?”那個女人惱火的叫着,臉色非常難看,但是卻像有更焦急的事情要辦似的,一手打開夏若曦幫她擦酒漬的手,然後就要走開。
“鄒小姐,我是若曦呀,夏若曦,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嗎?”事實上,夏若曦這是第一次和這個女人見面,對於現在的夏若曦來說,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叫做鄒謹風的女人,她只有耳聞而已,是某個集團總裁的如夫人,也是個不入流的下作角色。
鄒謹風其實也根本想不起是否見過夏若曦,對夏若曦這個名字,她是不會陌生的,而且她也沒想到懷疑夏若曦這句說見過她的事是真是假,因爲不時的出席上流社會的豪門宴會,說不準那個宴會上就見過,她沒在意罷了,而夏若曦的身份又決定了是不容人小窺的,所以鄒謹風再急再慌,也只能定下心神,小小的打個招呼。“呀,若曦呀,我怎麼會忘記你,只是剛剛沒注意罷了。"
夏若曦一臉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這樣吧,要是鄒小姐不嫌棄,我那裡還有一件備用的晚禮服,請鄒小姐委屈一下,換上吧。”
鄒謹風略微想了一下,臉色居然變得舒緩,笑答:“那就這樣吧,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誰不知道若曦的品味,衣服都是國際名牌,我這一身賤骨頭的人穿了,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就怕玷污了若曦小姐的衣服呢。”
夏若曦心裡冷笑,這個女人嘴果然巧舌如簧,和連靜芬不相上下,更是一路子的卑賤無恥的貨色。面上夏若曦卻淡淡含笑,“既然鄒小姐不嫌棄,那麼跟我來吧。”說完帶着鄒謹風一起走出會場,到休息室。
將那件寶藍色的晚禮服交給鄒謹風,夏若曦迴避走出休息室。等鄒謹風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夏若曦看看時間,九點二十一分,她暗地裡長出了一口氣,時間正好還來的及,那件事情還沒發生。這樣應該能避免那件禍事了吧。
“這件晚禮服好漂亮,謝謝若曦,等我回去了換下來,拿去幹洗了,再還給你哦。”鄒謹風對換上的晚禮服很滿意。
夏若曦笑笑,“是若曦該說抱歉了,弄髒了你的禮服,要是鄒小姐不嫌棄,這件禮服就當做彌補若曦的過錯,送給鄒小姐吧。”
鄒謹風一臉開心,“真的呀,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謝謝若曦這麼慷慨。”
“應該的。”
看到鄒謹風換上了寶藍色的晚禮服,夏若曦心裡舒暢不少,這樣母親就能避免被栽贓了。
可是正當夏若曦心存僥倖的時候,卻看到幾個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奔過來,從她身邊經過向着一個方向疾奔過去。
天!怎麼回事?時間不是還沒到九點半嗎?那件事情應該還沒發生呀!夏若曦一下子懵了,不敢置信的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才九點二十七分,離那件事情發生還有小段時間的呀。
可是醫護人員既然已經來了,那麼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是不是別的事情呢?夏若曦心裡僥倖的想着,不相信那件事情會提前發生。她緊張的緊跑幾步追上那幾個醫護人員,然後跟着他們一直跑到禮堂邊的一個洗手間,眼看着他們進去。而此時洗手間旁邊已經站滿了人,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那些互相交頭接耳的議論着,臉上的表情也極鄭重。
真不敢相信,怎麼上天知道她想篡改要發生的事嗎?所以讓那件事情提前發生了?夏若曦被驚惶掐住,卻仍不願相信,那個鄒謹風還沒到洗手間這邊來呢,剛纔有十分鐘的時間是跟她在一起的,所以那件事情一定還沒發生呢,那個肇事的人還沒出現在禍事現場呀。可是如果不是,那麼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夏若曦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跟什麼似得,倉皇中隨便抓了旁邊的一個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中年男人開始要說話,但是認出來是夏若曦後,就三緘其口,搖起了頭,“不知道。”
沒人回答,那麼她就自己去看,夏若曦撥開人羣,就要走進洗手間,這時候那幾個醫護人員已經用擔架擡着一個女人從洗手間裡衝出來了,夏若曦立即就傻了,眼看着擔架上那個一臉鮮血的中年女人,夏若曦的心徹底沉到谷底。怎麼這樣,她已經在九點半之前讓那個鄒謹風換下那件和母親墨舒宜撞衫的晚禮服了呀,爲什麼事情還是發生了,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不是反而害了母親嗎?居然讓真正的兇手換下了作案的衣服,讓母親再也無法逃避背黑鍋的罪名。
夏若曦情緒差點崩潰,她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一切災難重演嗎?
“媽!”夏若曦這時看到母親墨舒宜從洗手間了臉色蒼白的走出來,急忙衝過去。
“是她!就是她!有人親眼看見她動手打我媽的!”一個淚水滿面的少女撲到墨舒宜的面前,對着墨舒宜又打又撓,“我們好心好意的來捧你的場,你爲什麼要那麼狠毒,我媽和你有什麼仇,你爲什麼將她打昏,要是我媽出了什麼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夏若曦在墨舒宜旁邊呢,她這個女兒怎麼能容許別人的女兒來打自己的母親,擋在墨舒宜身前,試圖推開想要對墨舒宜下毒手的高琪琪。
“琪琪,真的不是我,我進去的時候你媽就躺在地上了……”墨舒宜眼神呆滯慌亂,陷入不白之冤的她,百口莫辯。
“就是她,我親眼看見的,看見她動手打人,我去叫人的功夫,高太太已經被她打傷不省人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指着墨舒宜的臉大喊,“你一個堂堂的天澤集團的董事長,爲什麼卻這麼惡毒,高太太和你有什麼仇恨,你爲什麼那麼歹毒的對她?”
夏若曦剛想駁斥那個開口作證的女人,眼睛突然掃到對面牆壁邊的大型壁鐘,那時針正好指向十點整,夏若曦頭“嗡”的一聲巨響,怎麼可能?她手機上的時間——,夏若曦再次拿出手機看時間,剛剛九點三十五分,時間居然和壁鐘相差十五分鐘。她有些無法相信,她的手機是智能手機,可以自動網絡校時更新的,時間上從來就不會錯的,怎麼這時間會差這麼多?
“現在幾點了。”夏若曦隨便抓旁邊一個人大聲的問。
那個人被夏若曦臉上恐怖的表情嚇壞了,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當夏若曦第二次大吼的時候,他纔看了一下腕錶,然後回答:“十點了,十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