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郭守雲所承諾的那樣,當他從儲備庫趕回到別墅的還不到下午三點半,而在趕回來的路上,他都一直在考慮瓦列裡上校所提出的那個建議——對一部分可以改裝的中、大型武器裝備,可以事先動上一些手腳,將它們改頭換面一下,然後再進行走運。
老實說,在郭守雲看來,這個辦法大爲可行,就像克拉拉中士那樣,她帶人改裝一部四十聯的BM-21火箭炮炮車只需要不到一小時三十分鐘,而這種改裝還是可以回朔的,也就是說他們還能在更短的時間內,將改裝後的火箭炮炮車改換回去。加了這一道工序之後,武器運輸過程中,他們大可以在貨輪進入外海之後,再將經過改裝的武器裝備改裝回來。這一道工序本身的成本微乎其微,但是所能帶來的利潤卻是相當驚人的,郭守雲不可能不動心。
由瓦列裡上校的這個提議,郭守雲也想到了那個克拉拉中士,這個有着迷人外表,但是卻僵硬的如同鐵板一樣的男人婆,除了有着一種過人的“天才技術”之外,還有着令人百思不解的神秘身份。就像瓦列裡所說的,這個女人從小就被軟禁在軍事管制區裡,整整二十八年,她沒有離開過那裡一步,毫不客氣的說,她從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經失去了同外界聯繫的一切權力。
的確,以前的蘇聯政府真的相當專制,這裡號稱是世界上政治犯最多的一個國家,但是即便是一個再專制的地方,也不可能將政治犯的名頭按在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身上,因此,可以肯定的說,克拉拉中士所遭受的軟禁待遇,肯定來自於她的先輩。那這樣一來,一個令人疑惑從而想要刨根問底地問題。就出現了,克拉拉的先輩是什麼人?他們牽涉到了什麼樣的政治事件中,以至於蘇聯政府還將罪責專注到了他們的後人身上。
二十八年,如今是一九九一年了,而由此回朔二十八年。正好是六十年代初期,也就是赫魯曉夫當政時期,那個年代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郭守雲不可能從年代上推斷出什麼有意義地東西,但是他卻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蘇聯政府對克拉拉的軟禁,應該不是簡單的爲了政治迫害那麼簡單。他們是有一個秘密想要掩蓋下去。這個秘密會是什麼?郭守雲一想到這些。心裡就像是揣了一隻小老鼠,抓啊撓啊的,奇癢難耐。他琢磨着,應該找個機會從維克托那裡探探口風,這老傢伙知道的東西不少。他肯定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樣地貓膩。
心裡這麼胡思亂想着,郭守雲乘車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先生,這不是里爾克先生地車嗎?他回來了?”在車子剛剛拐進別墅院落地時候。前面的司機“咦”了一聲,說道。
“嗯?誰?”郭守雲下意識的隨口問了一句,隨即朝前車窗望去。
可不是,就在院內的停車場上,幾輛車靜靜的停靠在一起,這其中除了家中幾個女人地坐車之外,還有守成的一輛黑色嘎斯吉普,以及一輛白色的伏爾加轎車,而這輛白色地伏爾加轎車,正是里爾克的坐車。
“里爾克先生啊,那不是他的車嗎?”司機重複了一句。
“噢,是吧,”郭守雲笑道,不過他這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他出去有一個多月了吧?算算也該回來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這次去了那麼長時間,有沒有什麼收穫,”司機將車駛進停車場,一邊踩下剎車,一邊笑道,“嘿嘿,希望他能做成幾筆大生意,到時候先生可應該給我封個大大的紅包了。”
“封你個大大的紅包,好讓你再去那些女人身上揮霍嗎?”郭守雲暫時拋開心中那一份隱憂,他伸手在司機的後腦勺上屈指一彈,笑罵道。
“嘿嘿,”司機將車停到郭守雲專用的車位上,嘿嘿的一陣兒鬼笑。
“就知道‘嘿嘿’,誰和你比大牙嗎?”郭守雲伸手又要去彈人家的後腦勺,卻被司機搶先一步逃出車去。
“今天下午別再出去鬼混了,”從司機拉開的車門裡鑽出來,郭守雲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說道,“一會兒我要和妮娜她們出去轉轉,你小子要會小情人,等晚上再說吧。”
“喛,知道了先生,我中午就和她說好了,今天下午不過去了。”司機條件反射般的說道。
“嗯?真的有小情人了?”郭守雲走出去兩步,聽到這話又停下來,他回過頭來,瞅了自己的司機一眼,笑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嘿嘿,認識一週多了,她是咱們市國立藝術學院的學生。”司機撓撓後腦勺說道。
“可以啊,”郭守雲擡腿在司機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隨口說道,“哪天帶來讓我看看,如果合適的話,你們就找時間把事定下來吧,正好這裡的房子還空的很,你們自己也挑上一套,就算是我送你們的禮物了。”
“哪有那麼快,纔剛剛認識的。”司機嘿嘿笑道,“不過先生要想見她的話,我就把她帶過來。”
“嗯,就明天下午找個時間吧,不過先說好,要是我看不上的話,你小子瞧早就給我換一個。”
把臉一板,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
“喛,我聽先生的。”司機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別在這杵着了,中午沒吃飯吧?自己去裡面找些吃的。”郭守雲最後說了一句,轉身朝別墅正門走去。
“不了,我先把車洗洗,”司機在後面回了一聲。
“哎,”邁步朝別墅走着,郭守雲心中暗自嘆息一聲。自己的司機都有小情人了,守成也老大不小了,他要想找個女朋友什麼的,自己總不能攔着吧?可他和菲爾娜之間......這個事真讓郭守雲感覺頭疼。如果是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其他人,他都能板起面孔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可是對守成,他還真不好那麼做。
這個菲爾娜,現在已經成了郭守雲的心病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看不上這個女人。他希望守成能夠變的精明甚至奸猾,但是卻不希望他給自己找一個精明奸猾的弟媳。這種心態出自何處?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郭守雲對自己這個弟弟太重視了,他不希望有人蔘與其間,對他們兄弟間的那份感情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帶着滿腹地心事。郭守雲走進別墅。此刻,別墅的大廳裡很熱鬧。一家人全都在呢。妮娜攬着維克多,與莎娜麗娃以及拉麗薩、尼基塔正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而穿了一身筆挺西裝,看上去精神奕奕的里爾克,則正坐在酒櫃邊喝着一杯意大利葡萄酒。至於客廳左側的那面更衣鏡邊上。守成正在試穿一件帶毛領地黑色大衣,穿着一身白色女士西裝的菲爾娜,則在給他抻扯着大衣下襬上的皺褶。
“呦呵。今天這人都到齊了啊,”郭守雲站在入口的迴廊轉彎處,面帶微笑的說道,“里爾克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地?”
“先生回來啦,”直到郭守雲開口說道,客廳裡的人才察覺到他地出現。尼基塔首先輕喚一聲,而後習慣性站起身,就要過來給郭守雲換鞋子、脫外套。不過才走出兩步,她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妮娜也已經站起身來了。
“我一個小時前才下地飛機,”就在尼基塔一臉尷尬,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的時候,里爾克從酒櫃邊站起來,一邊朝門口走,一邊笑道,“守雲,這才一個月不見,你好像胖了不少啊。”
“他整天能吃能睡的,還能瘦的了嗎?”妮娜先是有意無意的瞟了尼基塔一眼,而後打趣似地說了一句,就又那麼施施然的坐回到沙發上,重新將一臉傻笑的維克多攬進了懷裡。
“我這還不是被你們慣出來地,”郭守雲呵呵一笑,轉而對里爾克說道,“怎麼樣,這次去中東呆了這麼長時間,過的還習慣嗎?”
“還可以,”里爾克走過來,和郭守雲來了個熱情的擁抱,笑容滿面的說道,“不過我這次可是爲了公事,呵呵,這過的習慣不習慣,總是次要的。”
“先生,”菲爾娜這時候也轉過身來,她看着郭守雲,輕聲問候道。
“嗯,”郭守雲朝菲爾娜望了一眼,臉上笑容顯得如此真誠,“真看不出來,咱們的菲爾娜穿上這身行頭,還真有那麼一股子都市女性的味道了,嗯,不錯,不錯。我看啊,以後要讓妮娜多跟你學學這方面的本事,省的她整天一出門,除了軍裝就是軍裝的。”
“呵呵,這次菲爾娜回來,還真是給嫂子帶了不少的禮物,只不過嫂子看上去不怎麼喜歡。”守成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隨手遞給菲爾娜,笑道。
“噢?爲什麼?”郭守雲愕然道。
“太豔了,我穿不出去。”妮娜指着面前茶几上那堆放的滿滿騰騰的一堆東西,澀然笑道。
“要我說啊,姐姐這種思想該轉變一下了,”趁着衆人說話的工夫,尼基塔擺脫了尷尬,她走過來,踢郭守雲取過拖鞋,又爲他將外套脫下來,笑道,“咱們女人嘛,那青春無非也就是十年不到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咱們自然應該是什麼好看穿什麼,什麼青春穿什麼。”
“是啊,”拉麗薩也說道,“這次菲爾娜回來,不僅給姐姐和守成帶了禮物,咱們每個人都有。先生,你看,這是你的,我看了看,這件大衣你穿上,肯定合身,你要不要試試?”
“哦?我也有份?”郭守雲淡然一笑,隨口說道,“先放着吧,我先和里爾克先生談點正事。”
一句話說完,郭守雲看也不看那件淺灰色的毛料大衣,伸手攬住里爾克的肩膀,簇擁着他朝酒櫃的方向走去。
郭守雲這話說的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至少沒有表現出對菲爾娜的任何反感,因此,很難有人察覺到他的那一絲不快。但是對於莎娜麗娃來說,她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猛地將手從面前的一件紫色晚禮服上抽回來,莎娜麗娃先是困惑的朝郭守雲看了一眼,繼而微微側過頭,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沙發另一頭的菲爾娜,在那一刻,一抹淡淡的殺機從她眼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