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義卻對這笨小子樑喜很是有眼緣,便暗中周全樑喜,後來悄悄認了他做乾兒子,樑喜也是
個低調寬厚的孩子,從沒有打着乾爹的名義在外面招搖惹事,反而其他太監欺負他,他都極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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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義爲樑喜選了薛梓彤做主子,但也只是將他安排在裡面做
個粗使的太監,其他幾個大太監的乾兒幹孫能擠在皇上跟前的擠在皇上跟前,能去受**嬪妃的就
去受**的嬪妃身邊,樑義卻篤信這主僕也是有緣分的,若薛梓彤看重樑喜,自然是好的,若薛梓
彤不看重,以薛梓彤的爲人,下人並不會過的太差,以她的能力保自己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樑
喜一輩子做個不起眼的小雜役也能平安到老。
想通了這其中的曲折,靈壽到挺心疼這小太
監的,因她這些日忙前忙後,忘了薛梓彤的囑咐,可這小太監到很樂觀,這樣天氣跟着自己還樂
呵樂呵的。
靈壽遠遠就看到了坐在空蕩蕩庭院中的薛梓彤,衆宮娥太監都看到了她和皇上
吵架,那副樣子誰都不敢上前,想去扶又不敢,薛梓彤便這樣無知無覺的坐在直到靈壽回來。
靈壽一面喝退衆人,一面向薛梓彤一路狂奔過去,差點滑倒還好有樑喜在一旁攙着,兩人將冰
塊一樣的薛梓彤帶回了房間,樑喜扶到門口便不敢往裡面在進,宮裡規矩森嚴,太監之間也是論
階的並不是鳳藻宮的下人人人都有資格進皇后的閨房。
靈壽冷眼掃了下衆人,這些都是老
宮人,慣會跟紅頂白,看到皇上爲了**妃和皇后翻臉,估摸着皇后就此會被打入冷宮,靈壽也擔
心這些人會落井下石,算計了薛梓彤,叫樑喜抱來小皇子,自己將薛梓彤扶回冬暖閣,拉過來幾
層錦被將她緊緊裹在住。
“皇后,您,您可別嚇我啊。”靈壽有些緊張,薛梓彤最近接二
連三的受到打擊,靈壽見過不少人受不了打擊就這樣迷了心智瘋魔了。
樑喜抱着小皇子走
了進來,他第一次進薛梓彤的臥房有些侷促,也是第一次見這麼高位分的主子,有些緊張,抱着
孩子,杆子一般立在一旁。
薛梓彤看了他一眼,靈壽見她終於有反應,忙湊在她耳邊說道
:“這是樑義公公的乾兒子,您還記得嗎?您還要我照顧照顧他呢。”
薛梓彤看了看他,
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在了久久身上,靈壽屏着呼吸不敢在刺激薛子彤,可是又不敢由着她在沉寂
中胡思亂想,靈壽不大會講話,以前都是英兒口齒伶俐,儷娘也是能說會道,唯獨她是個默默奉
獻型的,靈壽求助的看着樑喜,可是樑喜比她還不濟,還沒有適應在這種環境裡做事,呼吸都怕
太大聲。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不知該怎麼辦時,薛梓彤突然說道:“去給我備一池熱水。”
靈壽便出去招呼了幾個宮娥爲薛梓彤備了一池熱水,薛梓彤肯說話就太好了,水很快備好,
薛梓彤緩步泡在水中,平日裡薛梓彤泡澡從來不允許別人跟進來,也因爲蕭弘瑾總是會神出鬼沒
的出現,所以丫鬟們也就習慣了在門口守着,靈壽今日實在擔心的緊便悄悄跟了進去,薛梓彤體
會她心意,便也沒有拒絕,薛梓彤因爲難過和寒冷冰凍的身體,一點點復甦,身體一點點暖和舒
服,心裡也一點一點的堅硬起來。
“我是不是很不會做女人?”薛梓彤突然轉過頭來問靈
壽,也是在問自己,用心力去維護的兩個男人都是如此,如此薄情,如此傷害自己。
“娘
娘,您這樣的容貌,京師第一美人誰不想娶啊,只是這天下男子就是如此,喜新厭舊的多,終老
一生的少啊。”靈壽雖不會說話,但她心思很清楚,薛梓彤在蕭弘瑾的打擊面前已經有些不自信
了,這可是萬萬要不得的,靈壽是旁觀者,在大曆她也習慣了男人移情別戀,今天這個姨娘得**
,明日那個女人得**,女人之間血淋淋的鬥爭,讓她們忘記了,讓她們彼此拔刀相向的是男人的
花心。
薛梓彤看着靈壽,她到說的不錯,接受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總好過接受自己總是
被拋棄的命運強。
薛梓彤點點頭,泡在熱水裡讓身體儘量的舒服一些,熱氣讓她感到了舒
服,靈壽見薛梓彤閉着眼睛休息了會,私心想着她能好好休整一番,對情緒會好些,便輕手輕腳
的讓宮女們備了幾樣薛梓彤喜歡的熱飯熱菜。
薛梓彤一向對吃飯睡覺要求很高,這些時日
卻統統大亂了,讓她好生休息一番,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薛梓彤這陣怕是勞心勞力,心力交瘁,
換衣服時躺在軟榻上就睡着了,靈壽唯恐驚擾了她,便吩咐下去將幾**軟綢被送了來與薛梓彤蓋
上,薛梓彤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像只蝴蝶般棲息在薛梓彤輪廓好看的眼睛上,她的眼睛下有大片
的陰影,薛梓彤突然開口道:“樑喜看上去很老實,樑義**出來的人一定沒錯,小皇子由他負責
看着。”
靈壽告訴了樑喜,回來時薛梓彤已經睡着了,薛梓彤知道這鳳藻宮有人生了反骨
,雖然也不至於一竿子全部打死,但是久久如此緊要還是多加個小心纔好,薛梓彤突然想起來,
那個爲自己送信傳話的太監似乎好一陣沒到跟前來了,至於是他自己走了,還是被薛梓柔殺了,
當然前者可能性居大,薛梓彤都不想在追究了,她覺得最重要的是保住薛家,她現在突然沒那麼
想殺薛梓柔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爲英兒和自己報仇。
薛梓彤懷着新的計劃沉
沉睡去,直到午時都沒醒,靈壽在一旁守着薛梓彤,自己也忍不住打盹,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
音,尋聲望去,一個宮女正在向她使眼色,似有什麼事要稟報,靈壽看看薛梓彤還在沉沉睡着,
輕輕走過去,宮女說道:“姑姑,凌家大小姐要見皇后。”
對凌家小姐,靈壽也見過幾次
,平日裡也不過是和薛梓彤笑鬧一番,現在這樣的節骨眼,薛梓彤更需要好好休息,於是便打發
宮女去回話:“皇后娘娘身體欠安,要休息。”
薛梓彤睡到快下午終於醒了過來,靈壽準
備的飯果然沒有浪費,薛梓彤今天胃口大開吃了不少,酒足飯飽後,薛梓彤回到她的正殿,鳳藻
宮但凡是薛梓彤坐的椅子或者**,都鋪着厚厚的綢緞或者毛皮,坐上去柔軟舒適。
此時薛
梓彤就抱了湯婆子自顧自的靠在了軟榻上,讓靈壽召來所有的宮女太監過來。
雖然帝后不
和已經是紙包不住火的真相了,可是衆人看到薛梓彤將薛梓柔折磨的幾乎沒了人樣,心裡都是一
緊,薛娘子有皇上來救,他們這些小嘍嘍可沒有,何況皇后受不受**都是皇后,在宮中處置個把
宮女太監實在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鳳藻宮前前後後近一百多號人,這些都是在鳳藻宮終身
伺候的,薛梓彤大量過去,宮女多些,她本就不大喜歡用太監,可是人在宮中,身不由己,薛梓
彤本想着和蕭弘瑾商量廢除太監,可是還沒來得及和蕭弘瑾說上話,他便已經離開了。
薛
梓彤接過靈壽奉上的茶,輕輕的喝了口,不愧是宮裡的貢,茶水細膩清淡,入口微瑟,回味甘甜
,順着咽喉滑下去,彷彿所到之處都被滋養了一般,薛梓彤因爲食補和覺補,心情好了不少,看
着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僕從,心頭那種膩煩也消了不少。
這陣子這些宮人,可沒少給自己
找麻煩。
薛梓彤看着她們,聲音利落乾脆的說道:“本宮剛入宮時,纔剛誕下麟兒,各位
一直盡心盡力本宮是看在眼裡的,自然你們的賞錢要豐厚些,可是因爲近來宮中風氣不好,有些
心思活絡的就按奈不住,在鳳藻宮,出個小錯,打個碗,丟個東西,偷吃些零嘴兒,本宮概不計
較,但是若對本宮不忠,心裡沒裝着本宮,沒裝着鳳藻宮,沒裝着大家,那可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了。”
衆人諾諾應是。
“本宮一向不喜歡虛的,說了心裡沒本宮的,做奴才不安分
的,本宮自然是要重重的罰,前幾日我着小桂子往母家送的手札居然外泄,小桂子你來和大家說
說。”
衆宮人都是一愣,這小桂子心思活絡,看着帝后不和,薛家式微,很快就要淘汰了
,薛娘子得**,而且皇上不是一般的**,他們只當薛娘子有望當皇后,便想着法的巴結薛梓柔,
這合宮誰不知道薛梓柔最恨的就是薛梓彤,於是小桂子就自作聰明的把薛梓彤的消息偷偷給了薛
梓柔身邊得臉的太監。
前些日子他看到薛梓彤對付薛梓柔的手段,心裡開始害怕了,便偷
偷的溜了出去,可是這小桂子因爲一向乖覺,在主子面前得臉,行事向來囂張,又貪財捨不得皇
宮中的富貴,薛梓彤很快派人將他找了回來,而鳳藻宮的人都豎着耳朵擦亮眼睛,看看第一個背
叛薛梓彤的是個什麼下場。
薛梓彤坐在那裡,兩個身材魁梧的太監將嚇的幾乎暈厥的小桂
子架了起來,這兩個魁梧的太監,是地府的人扮的,薛梓彤覺得還是自己的人用來最得心應手,
這些宮人很有可能都是景延帝精心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
薛梓彤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對靈壽說道:“這宮人不守規矩,不聽主子的吩咐,背地裡陷害主子,該當何罪?”
“
該當杖弊。”靈壽沉聲說,可是薛梓彤看出她很緊張。
薛梓彤不到萬不得已也不用開始啓
用酷吏,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心甘情願的追隨薛梓彤,而作爲薛梓彤來說,保障自己的安全
最爲緊要,所以這鳳藻宮也要如鐵桶般纔是。
“誒,我們都是讀過書的人,還是不要那麼
血腥。”薛梓彤淡然道:“我特地製作了一種新的懲罰工具,叫蹦極,那小桂子就來試試。”
古人的樓不過三兩層高,沒有特別高的環境,便是站的高些也有點害怕,鳳藻宮的藏寶塔,專
門是堆放薛梓彤的各種寶物,這塔是精緻高聳,有四層樓之高,因爲是爲了儲物建的較爲狹小。
兩名烏鴉將已經腿腳發軟的小桂子押到了頂層,那裡早早的立着一根金屬樁子,幾乎和房子
融爲了一體,衆人都被領到院子裡覌刑,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臉上帶着期待,有人臉上掛着恐
懼,一個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臉。薛梓彤有些厭惡,她一向最反感酷吏,可是對付這些宮
人卻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他們在皇宮中飽嘗人情冷暖,將他們的心暖化,薛梓彤自認沒有這個本
事。
薛梓彤不喜歡做下太多殺孽,當真去折磨他們也太過殘忍,想來想去只得用這個法子
威懾一下衆人,雖然不能對犯人造成什麼傷害,可是到底能因爲新穎起到些威懾的作用。
小桂子哆哆嗦嗦的站在高臺上,大呼:“皇后娘娘,我知錯了,您饒了奴婢。”一聲聲尖利刺耳
。
薛梓彤並不急着下令,她要將這懸而未決的恐懼拖得久一點,讓其餘的人也感受一下,
皇后並不是她們想糊弄,就可以隨便糊弄的,而且事關皇后母家,始作俑者一定會受到嚴懲。
小桂子被特質的繩索捆住,烏鴉於這類旁門左道一向是融會貫通,通過特質的手工編造,繩索
具有了拉伸彈性,薛梓彤有着人制作了穩固的安全帶捆縛在小桂子的腰間。烏鴉們凶神惡煞,這
些東西小桂子也從沒見過,他只當是要將他絞死,幾次三番的抗拒帶上安全帶,烏鴉們雖然明知
道安全帶可以保他性命卻並不告知他,最終套在了小桂子身上。
司禮太監喊道:“行刑!
”
小桂子便啊的一聲被烏鴉從高塔上推了下來,他的聲音劃破了天際,而他並未向衆人想
象的一樣,跌落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或者腦漿迸裂。他在即將接近地面的一剎那,戲劇性的彈
了起來,接連彈了幾下才便吊在了半空中,院子裡的氣味變得很難聞,小桂子因爲害怕大小便**
了,宮人們皺着眉頭卻不敢說什麼。
小桂子被從繩套上解下來,跪在地上爲自己的劫後餘
生痛哭流涕的嚷道:“謝皇后不殺之恩,謝皇后不殺之恩。”
薛梓彤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她來自現代,她尊重生命,可是這裡的宮人,身世太過可憐,遭遇也太過坎坷,他們的心靈已經
有些扭曲了,你待他好,他總覺得是在圖什麼,相反你整日打罵,他反而顧不上使那些壞心眼。
薛梓彤只是要這個小桂子感受一下,自己可能被奪去生命的感覺,讓他在這滅頂的痛苦面前
洗心革面。
薛梓彤不再多說什麼,看着小桂子,幽幽說道:“小桂子運氣不錯,從今往後
,鳳藻宮的規矩若有人在敢觸犯,本宮可不能擔保那繩子會不會突然斷了。”
宮人們都被
眼前的一幕嚇呆了,一屋子的人沒有一點聲音,聽完薛梓彤的訓話,齊聲道:“是。”
“
鳳藻宮的宮人衆多,沒規矩不成方圓,我看你們啊,最近太過鬆懈,靈壽已經在本宮的授意下擬
定了鳳藻宮的宮規細則,衆位需牢記在心,不同的錯誤,本宮會按不同的程度來懲戒,說道做到
絕沒有靠人情,靠打點就能矇混過去的。”薛梓彤沉聲說道,她的聲音彷彿有一種穿透力,將她
要表達的意思迅速投進她們意識裡。
“光說不練,本宮怕你們記不住。”薛梓彤伸出一隻
手來,她的手細膩***,看上去彷彿一塊上乘的漢白玉,中指上帶着紅瑪瑙的戒指,小指和無名指
帶着長長的金甲套,靈壽將一個冊子遞到了薛梓彤手中。“景泰元年,十一月初六,蓉嬤嬤私自
拿了鳳藻宮的翡翠琉璃盞,託小太監倒賣出去,杖責五十,並將翡翠琉璃盞贖回來。”薛梓彤接
着唸了十來宗類似的案例,人人心中都提了根弦,在宮裡有一種極不好的風氣,得臉有勢的奴才
經常將皇家**的東西倒賣出去,一旦事發,可憐兮兮的往主子面前一跪,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下財富都聚集皇宮,主子們有時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所以身爲奴才,不倒賣點主
子的東西,簡直就是丟了做奴才的臉,只有那些粗使奴才沒有門路的纔不做。薛梓彤一向對財物
異常敏感,這樣讓奴才們獲取不正當的利益,不但財物流失是一筆不小的損失而且那些奴才沒有
多少見識和化不識貨,幾次轉手,真正也賣不出個什麼價錢,再者,下人們都想着怎麼倒賣公家
的東西填補自己的虧空,誰還能正經辦事,心平氣和的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