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夫救我弟弟,若小弟康復,將軍府必有重謝。薛梓彤鄭重地對老大夫行了個禮。
老
大夫忙側身閃開道:“小姐這是折煞老夫了,治病救人本就是老夫該做的,小姐不必如此。老夫
這就去研究方子去,研究方子去,哈哈。”
說着,便自顧自轉身走了。
饒是氣氛如
此沉重,薛梓彤還是忍不住莞爾一笑。這老大夫倒是挺有趣的。
“父親雖然身體強健,但
您到底沒出過痘,還是不要離這裡太近了,這裡有女兒守着就夠了。您是家裡的頂樑柱,我們一
大家子都要靠您撐着呢。”薛梓彤向薛起勸道。
薛起也不是死腦筋的人,聽了薛梓彤的話
,儘管心中仍然不放心,還是忍痛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薛梓彤打開房門,走進薛毅的
房間,轉過屏風,就到小傢伙緊閉着雙眼躺在**上。兩頰帶着不正常的紅暈,嘴脣呈現毫無血色
的灰白,睡夢中眉頭仍然不安地皺着,心不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般。
**上的小人兒似是
睡醒了,幽幽睜開眼睛,到她站在**邊,禁不住瞪大了眼眸,喃喃道:“我竟然到了姐姐,難道
是發夢了不成?”
薛梓彤着他的模樣,越發愛憐,坐到**邊,握住他的小手道:“你沒有
發夢,是姐姐來你,姐姐一直陪着你。”
“不行,姐姐快走。”薛毅感覺到薛梓彤手掌上
想對他來說顯得冰涼的溫度,才確信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下一刻卻是滿面驚懼,手忙腳亂地撤回
自己的手,一個勁兒地趕薛梓彤離開。
他雖然年紀不大,卻也知道,天花是絕症,得了便
是九死一生,而且傳染性極強。他已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如何能連累了對自己最好的姐姐
呢。
“傻瓜,姐姐之前便出過痘的,不會再出。”薛梓彤忙穩住他的身子,不讓他亂動。
“真的?”薛毅怔怔地着薛梓彤,眼中蘊含着絲絲歡喜。姐姐不會被傳染,是不是就可以一
直陪着他了?他是不是就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死掉了?
着薛毅的神情,薛梓彤不由對他**
溺地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孩子,能有人陪在身邊,便能高興好一會子。
她柔聲道:“當然
是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一邊說一邊爲他掖了掖被角,“當年姐姐才八歲也挺過
來了,你都就九歲了,還是男子漢,不會連姐姐都不如吧?”
“我一定會活下去。”薛毅
捏着小拳頭,聲音雖然虛弱,臉上的神情卻是堅毅。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比不上姐姐有什
麼好丟人的,在他來姐姐自然是天下第一厲害的人,就算父親也是比不上的。但是姐姐起來好像
比較喜歡堅強勇敢的人,他不能表現的懦弱了,讓姐姐討厭。
“你一定會活下去,會健健
康康,長命百歲。”薛梓彤握着他的小手,深深地着他。
“小姐,小少爺的藥熬好了。”
英兒端着藥走了進來。
薛梓彤扶薛毅坐起身,接過藥碗,試了試溫度,正好可以入口,便
將藥碗遞給薛毅,“一氣兒喝下去,姐姐給你準備了蜜餞兒,喝完嚼一顆,苦味兒很快就散了。
”
“我是病人啊,姐姐都不餵我喝藥的嗎?”薛毅微微垂頭,故作失落的模樣,大眼睛卻
是光明正大地偷瞧着她。
薛梓彤不由被他給氣笑了,“你小子還有力氣撒嬌,來身體好得
很呢。真要我一勺子一勺子的餵你啊,苦不死你小子。”
這藥的味道她遠遠聞着都覺得衝
得慌,也不知放了多少黃連,一會兒有這小子好受的。
果然,薛毅一碗藥下肚,差點直接
從**上跳下來,一張小臉兒都苦得發綠了,搶過薛梓彤手裡的蜜餞兒就往嘴裡塞。
薛梓彤
很沒義氣地嘲笑了他一番,又陪着他說了一會兒話,着他睡了,才起身走到外間。
“小姐
。”英兒本來坐在椅子上打盹,到她出來,立刻便站了起來。
“現在我們倆都不方便出去
,你叫門外的侍衛喊父親到院門口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父親。”薛梓彤揉了揉額角,有些
疲憊地說道。
她如今的身子本就稚弱,上午在宮裡應付了皇上一番,已有些精力不濟,出
歸家卻又得聞噩耗,心神巨震,此時終於閒下來一會子,疲憊的感覺便一下子涌了上來。
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休息的時候。
一時忙亂,她竟是差點忘了一件要命的事,好
在現在想起來,爲時未晚。
薛起得到通知,很快便到了小院門口,父女倆打發了身邊所有
人,隔着門進行了一番密談。
談完之後,薛起立刻沐浴更衣進了宮。薛府的下人們也忙碌
了起來,在府裡四處都灑了草木灰,平日裡點着薰香的香爐裡,此時都換上了老陳醋,一天不停
地薰着。
整個將軍府裡都瀰漫着一股子酸味兒,卻無人抱怨。所有人都知道天花的可怕,
儘管不清楚這薰醋之法是否有效,但有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薛梓彤卻是終於空出時間處
置小翠了。
小翠以及其他幾個染了病的下人本該被直接送到莊子上,名爲治病休養,實則
不過是自生自滅。只因薛梓彤認爲病原體就在他們幾人身上,才延緩了時刻,暫時留在了府裡。
此時便一同安排在這個小院的小人房裡。
薛梓彤走進房間,着躺在**上,幾乎奄奄一息的
小翠,眼中劃過一抹憐憫,卻也只是轉瞬即逝。
“我交個你的平安袋,現在在哪裡?”她
懶得多說,乾脆開門見山。
小翠三四天前便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熱,那時其實便已經開始發
病了,時至今日痘毒現出來,她已然被病痛折磨的幾近神志不清,聽到薛梓彤的問話,一時不禁
有些茫然。
薛梓彤不得不耐下心與她解釋,“便是柳貴妃賜予我的平安袋,你收到哪裡去
了?”
“平安袋?”小翠不明白小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問起平安袋的事情,那次小姐收了
賞賜,便直接扔給自己收着了,平日裡更是問也不曾問過一聲,可見是根本不在乎的。現在怎麼
?
小翠向來是有些小聰明的,否則也不會被陳凝華派到薛梓彤身邊做臥底。此時神智雖有
些深沉,但腦筋一轉,卻還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是平安袋?”她語意不明地問,表情
不由地有些猙獰。不等薛梓彤回答,又自顧自道:“是了,肯定是那平安袋。”
她平日裡
都是陪在小姐身邊的,原本完全不該有機會染上這種病。她一開始還以爲是其他幾個人傳染給自
己的,現在想想,卻是不然。這些人中最先生病的,恰恰是她。
再想到因爲自己那平安袋
做的精緻,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戴在身上,但也忍不住時時拿出來把玩一番的行爲,若是那平安袋
真的有問題……
此時,小翠真的是悔不當初。
薛梓彤着她不斷變幻的表情,依然將
事情猜了個**不離十,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那柳貴妃果然是沒安好心,自己沒鑽她那龍
鳳玉佩的套子,她便想了個更加惡毒的。可惜柳貴妃卻是不知她小時候便是出過痘的,這平安袋
裡的東西對她一點用都沒有。
若是單單幾個丫鬟小廝中了招丟了命,那也罷了。索性這幾
個人都是些心思不正之輩,否則怎麼自己院子裡的丫鬟沒幾個被傳染的,反倒是夫陳凝華、薛梓
柔那裡和外門的小廝被傳染了?這些人死不足惜,可千不該萬不該連累了薛毅。
薛梓彤着
小翠,冷聲道:“平安袋在哪裡?”
哪種東西,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放在奴婢
**頭的衣櫃裡。”小翠面如死灰地道。
薛梓彤不由嗤笑了一聲,這丫頭還真是嫌自個兒命
太長,時時拿出來把玩不說,竟還放在衣櫃裡一天到晚薰着衣裳。
“我當初便囑咐過你,
好好收着。那個匣子是我特意選的,密不透風。若是你當初老實聽話,這一場難本是可以避過的
。”薛梓彤冷冷地着她,“如今你有這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言罷,毫不猶豫地甩袖離
開。
趁着這次的事,府裡的人正好可以再來一次大清掃。那些吃裡扒外的,心術不正的統
統丟到莊子上或者發賣了事。她必定要把這將軍府打理的水潑不進。
攘外必先安內,朝中
的波譎雲詭很快便會到來,將軍府作爲她最後的退路,絕對不容有失。
薛梓彤不着痕跡地
向陳凝華的蒹葭院還有薛梓柔的飄雪院了一眼,陳凝華這輩子大概是出不了蒹葭院了,上次損失
了一個心腹,這次又損失了兩個,以後怕是再難翻起什麼大浪了。
倒是薛梓柔,在外人面
前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純潔無暇的模樣,想抓住她的把柄倒是容易,關鍵是薛起。薛起和她前世的
爸爸很像,薛梓彤是真心的敬重他。對薛起來說,她和薛梓柔都是他的女兒。他疼愛了薛梓柔十
幾年,對薛梓柔的感情實際上要比她這個一向不怎麼親近的大女兒濃厚得多。若是得知自己一直
被小女兒騙地團團轉,薛梓彤還真怕他受不了。
畢竟人年紀大了,身體就容易出點這樣那
樣的毛病。況且薛起那些年征戰沙場,若說身上沒留下暗傷,薛梓彤是絕對不信的。
麻煩
,薛梓彤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蒹葭院中,薛梓柔臉色慘白地縮在陳凝華懷裡,瑟瑟發抖,
“秋慧是我的貼身婢女,我會不會,會不會也……”
後面的話她卻不敢說下去。
43|第四
十三章:天生一對
陳凝華的臉色也很不好,她倚重的兩個丫鬟也出了痘,她被傳染的機會一
樣很大。便是不被傳染,這些日子以來,連損了三個心腹,她做起事來比之以前實在是制肘太多
。
而且白露突然的失蹤,到現在也沒有絲毫消息傳來,她心裡總忍不住不安。可是她還是
緊緊地抱着薛梓柔,不斷地輕聲安慰着她,希望女兒能鎮定下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這麼乖,老天爺怎麼會忍心讓你受那樣的苦呢。況且,薛梓彤那個賤丫頭不是也得過天花,
不也挺過來了,我的乖女兒更加不可能有事。”
言語中竟是完全沒有把薛梓彤當做自己的
女兒。
薛梓柔儘管心中驚懼,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得意。薛梓彤就算是嫡長女又如何,
還不是不被母親待見?
薛梓彤從小翠的房間出來,便立刻尋了心腹之人將那平安袋取出,
密封裝好,送了過來。這樣害人的東西本應立刻火焚銷燬,可柳貴妃始終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
,此時她人小力微自然不是柳貴妃的對手。但有句話叫做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她要讓柳貴妃爲
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這個平安袋到時便能派上用場。
“英兒,給我泡一杯濃茶。”
她將裝着平安袋的木盒妥善收好,便感覺精神有些支撐不住。只是父親去了宮裡,還沒有消息傳
回來,她總是不能放心。
英兒擔憂地着她道:“喝了濃茶,怕有大半天都會睡不着,小姐
的身子豈不是要熬壞了。您既累了,便先去休息,奴婢替您等着老爺,老爺一回來,奴婢就叫醒
您。”
“你的丫頭說得對,你可是我預定好的妻子,這身體也有一半是我的呢,糟蹋壞了
要找你賠償的。”窗外突然傳來一把戲謔的聲音。
緊接着窗子便被從外面打了開,一俊俏
公子翻窗而入。
“你這是做賊做上癮了?有門不走偏偏爬窗。”薛梓彤頗爲無語地着蕭弘
瑾。
蕭弘瑾不滿地皺眉道:“還不是你們府裡的門房太死腦筋,死活攔着不讓我進來,我
只好翻牆了。誰知道你這門前是不是也有尊攔路虎,萬一鬧將起來,驚動了家丁,須不好。”
感情你也知道禮義廉恥啊,那也還翻我這個閨閣女子的窗戶?薛梓彤不客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
英兒忍不住揶揄地一笑,卻十分識趣,“四殿下和小姐說話,奴婢去外頭守着。”
蕭弘瑾摸摸鼻子,對薛梓彤道:“你這婢女比你知情識趣多了。”
“你別想打英兒的主意
。”薛梓彤防賊一般地盯着蕭弘瑾。
蕭弘瑾鬱悶地瞪眼道:“我怎麼可能上那個姿色平平
的丫頭。”
他覺得自己的品味遭到了侮辱。
薛梓彤他的模樣,倒是信了他對英兒並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他的說辭卻是不以爲然。英兒的容貌雖然不算傾國傾城,但也清秀漂亮,
好好收拾一番,在小家碧玉中也算得上上之姿了。若是生爲大家小姐,不知要受到多少世家公子
的追捧呢,這蕭弘瑾果然不識貨。
想到蕭弘瑾心裡是喜歡着薛梓柔的,薛梓彤就釋然了。
蕭弘瑾的眼神肯定是有問題的。
“你那什麼眼神?”蕭弘瑾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不由怒道
。
“你既然去過大門,就應該知道,現在我們府里正在鬧天花。而府裡所有的病人都被安
排在這所院子裡,這裡很危險。”薛梓彤收起玩笑的心思,沉下臉着蕭弘瑾。
言外之意是
,你冒着這麼大的危險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廢話的嗎?
蕭弘瑾表情一滯,略有些尷尬地
摸了摸鼻子,一遇到薛梓彤他就容易衝動,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我來,一是爲道歉,你
爲我出主意解決了難題,我卻連累了你。”
薛梓彤擺了擺手道:“你無須道歉,如果我提
前知曉,也會讓你告訴皇上主意是我出的。皇上的性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若你表現的太過鋒芒
畢露,得到的必然不是倚重,而是猜疑。一旦被皇上猜疑,日後必然再難得到重用。
我卻
不同,我是女子,又沒有皇室血統,對皇上沒有任何威脅。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藏拙,皇上交代
你辦的事,你要想盡辦法辦成,但一定要表現的中規中矩,讓自己顯得平庸。若有需要出彩之處
,在皇上面前一定要推到別人的身上,沒有人選的時候,儘可以往我身上推。
而我則需鋒
芒畢露,讓你那些兄弟們不敢因爲你的平庸而小瞧了你去。”
蕭弘瑾怔怔地着薛梓彤,頗
爲不解地道:“你爲何對我這麼好?”
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
“
你錯了。”薛梓彤冷淡一笑道:“我並非對你好,只是如今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我不想船沉了,
自然爲之努力。”
蕭弘瑾卻是更加不不解了,“你爲何不順勢承認了,說不定我被你感動
,成親後便會對你更好。”
“我不需要。”她薛梓彤從來不是個需要依靠男人生存的女人
,靠着自己她能夠活得更好。
蕭弘瑾着薛梓彤,她的臉色很蒼白,透着一股子沉重的疲憊
感,這樣的她該是憔悴的,難的,可是因着此時綻放在眉宇間的那一抹堅韌無謂,卻讓她平添了
一種異樣的美。這種美超脫了容貌的束縛,顯得那樣震撼人心。
蕭弘瑾不自覺地想要伸手
撫摸自己的左胸口,那裡跳得好快。
他低下頭,直覺不想再繼續剛纔的話題,話頭又轉回
了正事上,“我來這裡,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柳貴妃去父皇面前進讒言了,恐怕會對你十分不
利。”
“這個女人簡直是在作死。”薛梓彤冷笑道。虧她還把柳貴妃當做大敵,卻不知她
竟如此蠢鈍。自己做下的腌臢事,不好好藏着捂着,居然自己先抖摟開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呢?
蕭弘瑾何等敏銳,一下子就猜到了這背後的事情,“這次天花不是意外?”
不
是意外就是人爲,柳貴妃……
蕭弘瑾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這個狠毒的女人已經害死了
他最重要的人,現在竟然還想害死他未過門的妻子。
“這件事我們就不必插手了,皇上自
會處置。便是皇上真的捨不得柳貴妃,暗中袒護,心中也定會對柳貴妃產生隔閡,總歸是我們得
益就是了。”薛梓彤淡淡地道。
他們現在羽翼未豐,貿然在明面上對上柳貴妃並非明智之
舉。
“我知道。”蕭弘瑾不着痕跡地深吸了口氣,冰涼的空氣進入肺腑,心中的怒火暫時
被壓制下去。
薛梓彤卻忍不住好奇起來,“按理說,柳貴妃是你的親姨母,你母親又早逝
。她若是把你抱到身邊,悉心教養,二皇子不也能少一個對手,多一個助力?況且,柳家不但是
二皇子的外家,也是你的外家,你們兩人互相敵對,這柳家內部怕也不能夠統一吧。這女人到底
是如何想的?”
“不過是早年做下了虧心事罷了。”蕭弘瑾冷哼道。
薛梓彤沒有說
話,聽蕭弘瑾的意思,她大概猜得到,這裡面應該涉及到蕭弘瑾的母妃淑慧皇貴妃的死。
但具體情況,她卻是無能知道了。
例如,柳貴妃已經三十多歲了,皇帝依舊對他**愛異常
,當年柳貴妃年輕的時候,應該更加受**吧?既然如此,柳家爲什麼又要讓淑慧皇貴妃進宮呢?
女人的嫉妒心向來是最不可理喻的,柳家不可能意識不到這點。
例如,淑慧皇貴妃既然能
在死後被追封皇貴妃,顯然生前是幾位受**的,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柳貴妃害死了呢?皇上又
知不知道這件事?
例如,蕭弘瑾一個剛出生就沒了母妃,還被誣陷生而克母不得父親喜歡
的皇子,是如何在柳貴妃的虎視眈眈下活下來的?
一個個問題縈繞在心間,讓她忍不住心
癢難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蕭弘瑾,只盼着他能說的詳細些。
女強人偶爾也會八卦一
下的嘛,而且弄清楚這些事,她以後分析問題也會更加容易一些。
蕭弘瑾着薛梓彤的目光
,微微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宮裡所有人都在傳我生而克母。”
說到這裡他意
味深長地了薛梓彤一眼,才繼續道:“這個傳言最初就是從柳貴妃的儲秀宮裡傳出來的。”
雖然他極力掩飾,但薛梓彤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說到生而克母時一瞬間的黯然。她不由想到
了陳凝華,一句生而克母竟能讓一個親生母親厭惡自己的孩子到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可見這種迷
信思想在這些古人心中是何等根深蒂固。
她不由覺得蕭弘瑾有些可憐,忍不住笑道:“如
此來,我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呢。你還不知道吧,前些年之所以幾乎沒人知道我這個將軍府的
嫡出大小姐,正是因爲自小便有算命的跟母親說,我生而克母,所以母親對我厭惡非常,恨不得
我立時便死了纔好。”
蕭弘瑾有些愕然,在他的印象裡,將軍夫人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
卻是端莊溫雅,處事公允,是個很讓人尊敬的長輩,卻不想私下裡竟是如此的不堪。虎毒尚且不
食子,她竟能對自己的女兒狠下毒手。
只是,薛梓彤竟然連這種私隱之事都不避諱他,卻
又讓他覺得十分高興。本來剖析自己不堪過往的那些尷尬羞恥瞬間消散無蹤,他的語調也不由輕
鬆了幾分。
“我小時候,沒有母妃,父皇又幾乎無視了我的存在,那時我真的很渴望一個
溫柔可親的長輩,也曾有一段時間真心將柳貴妃當做最親的人。直到我無意中聽到柳貴妃和心腹
的密談,才得知母妃並非難產而死,而是生完孩子後被下藥才導致血崩而死的。”
“下藥
的人就是柳貴妃?”薛梓彤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