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嚇得連忙縮回手,男人一把將她拉到身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有那麼一瞬,向婉覺得這個男人是在擔心她。
男人看着向婉,冷冷一笑,說:“原來你這麼想做它的肥料?”
窒了窒呼吸,向婉緊緊抓着衣袖,恐懼地望着那散發着蘭花味的花。
男人的話隨着流動的風吹進她的耳朵裡,字字砸在她的耳膜上,“只要你碰到它的葉子還是花,它的所有葉子就會像烏賊的觸角一樣捲起來,把你的臂膀抓住,然後拖到潮溼的泥土中,被它吃掉,最後成爲它的養料。”
他說得極爲恐怖,向婉嚇得臉色蒼白,腳不自主地朝後移動了一步,男人突然捉住她的手臂,笑得有些嗜血,“你想不想親自體會一下這種感覺?”
“不要!不要!”向婉躲在男人身後,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求救般地望着他,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男人又是一笑,只是那笑意始終未達眸底,手在口袋裡摩挲了一陣,竟摸出一條小蛇來。
他不會是渾身都帶有毒蛇吧?向婉趕緊鬆開他的手臂,但依舊躲在他的身後不肯出來。
在這裡,他就是各種毒物的主人,只有抓緊了他這根救命稻草,她才覺得有安全感。
只見他輕輕將那條小蛇丟到花根的附近,花葉瞬間聚攏,以一種快得難以用眼捕捉的速度將那條小蛇包裹,於此同時,沙裡快速爬出一些小蜘蛛,一點點地啃噬它,不過多久,它就被啃了個精光。
“怕不怕?”男人突然靠近向婉的臉,笑着問,她點頭如搗蒜,緊緊揪住他的衣袖,“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男人開懷大笑,將臉撇到一邊,笑聲突然止住,帶着一種玩弄的口吻說:“好看的東西還沒看夠呢,我們繼續慢慢看。”
他拉着她慢慢向前走,可是,走了好久,也沒有走到那沙漠的盡頭,在這種鬼地方,又時時刻刻提防危險的東西,向婉已是身心俱疲,更何況她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她多次都想就地倒下睡一覺,反正她一個人也逃不出這個鬼地方,可是男人卻半真半假地說:“如果你敢倒下,沙漠裡的毒蜘蛛就會很快出來把你吃掉,骨頭渣都不剩。”
失魂似地跟着男人一起向前走,向婉心裡想着和他說會兒話,也許這漫長的時間會過得快一些,“那些花都是你養的嗎?”
男人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點頭。
“你平時用什麼餵養它們的?”
他笑了笑,那笑容真是該死的討厭,“不是告訴你了嗎?活人。”
“活人?”向婉臉色一陣蒼白,胃中一陣翻滾,轉過頭,彎腰嘔吐起來。
見她反應這麼強烈,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是贏了一場比賽的孩子,但最後還是遞給她一張紙巾。
整理好儀容,向婉瞪了男人一眼,生氣地說:“嚇唬我很好玩嗎?”
男人咧嘴笑了笑,“我可沒嚇唬你,我說的字字都是真的。不過,看到你害怕,我很開心。”
“你在拿我尋開心?”
“真聰明,被你猜到了,哈哈。”
向婉決定再也不理這個惡趣味的男人了,每次跟他講話都這麼費勁,氣得她五臟六腑疼。
不知不覺中,向婉覺得自己好像被男人帶到了水底,而他們是怎麼從沙漠進來這裡的,她卻無從得知。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長長的隧道,裡面的空氣和外面的沒有什麼差別,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漆黑的世界:搖晃的水草和珊瑚,還有那些碰壁而來的魚類。
聯想到在這裡看到的一切,好像全是動植物,四個字驀然從向婉的嘴裡蹦出:“動物世界?”
男人撇撇嘴,顯然有些嘲諷她的無知,但他不打算告訴這裡的一切是由他花費了十年的時間造成的,而這個隧道處於海底,那些魚類和植物全是他的實驗品都有毒。
向婉趴在玻璃上,觀看那些游來游去,十分漂亮的魚,漂亮得幾乎讓她忘了身處危險,撫摸着它們,她開心地問:“喂!這是什麼地方?”
男人皺了下眉,冷冷地回答她:“地獄之門。”
向婉怔了一下神,男人清楚地觀察到她的身子抖了一下,但下一秒便看到她又笑着撫摸那玻璃,嘀咕道:“這麼漂亮的地方,偏要起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真不對起這些魚呀草呀。”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中,慢步走過去,側身站在她身旁,“那你覺得應該起個什麼名字?”
向婉撇了下嘴,慢慢挪開步子,故意拉開兩人的距離,“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應該叫這個就對了。”轉過頭,眨着大眼睛問:“喂!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瞅了她一眼,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圓滾滾的,彷彿在她的世界裡只有光明和美好,曾經他的世界也是這樣……
漸漸地,男人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就在向婉以爲男人又會氣得要來掐她的脖子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說:“烈焰。”
“烈焰?”她輕輕唸叨着這個名字,眼睛始終未離開玻璃外面的景色,一大團物體突然衝撞到玻璃上,她先是被嚇得一愣,接着便大叫一聲:“哇!好漂亮的大白鯊啊!”
“噗!”男人發出一陣笑聲,下一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仔細盯着她花掉的妝容,手指一下一下地撫摸着那吹彈可破的皮膚,他那雙幽深的眸中突然多了一些亮晶晶的東西,湊近她的臉頰,鼻子輕輕觸碰着她的,嗓音富有磁性:“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美?”
向婉眨了眨眼,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男人,護住自己的身體,大聲說:“喂!我可告訴你,你不能喜歡我的。我可是有老公的,而且孩子都有了。”
男人垂下眼簾,斂去那裡的情愫,再擡起,眸底一片清冷,冷得讓向婉以爲剛纔看到的只是種錯覺,嫌棄地掀起脣瓣笑了笑,“我對女人從來不敢興趣,對你更不感興趣,女人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用來交\/配,繁衍後代的動物。”
向婉撇撇嘴,小聲嘀咕:“果然是在動物羣里長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