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髒,小檀兒可不可以不要嫌棄哥哥,哥哥會乖乖聽話的……”
宴時遇彷彿一個缺愛的孩子,不斷地嘟囔着。
姜檀兒無奈了,哪有人嫌棄自己髒的。
她從他懷裡出來,坐直了身子,望着他的臉。
講真,瘋批是真活脫脫一美強慘。
她大概是他的救贖,所以對她執念那麼深。
“宴時遇,你不髒。”
她鄭重其事地跟他強調,擡手用指腹揉了揉他皺起的眉心。
“你要是一直這麼失控,連小哥也不會答應讓你做臨時妹夫。”
姜檀兒悠悠地嘆了口氣。
宴時遇的臉色微微緩和,苦澀地抿了抿脣,伸手把人重新攬進懷裡。
他心底的黑暗無邊無際,一點一點地吞噬他。
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人們對他犯了錯,憑什麼要求他去和解。
“宴時遇,你難受了委屈了,要跟我說,不要忍着,我會寵着你,護着你。”
姜檀兒鬼使神差地拍了拍他的背,彷彿在哄小孩。
她可以寵得沒三觀,誰讓瘋批五官好看,長在她的審美上,他是有資本的。
宋藍玉已經死了,給他的陰影該是中斷了,只要慢慢走出來就好了。
宴時遇眸間的陰霾濃重,扣緊了懷裡的小姑娘,
“小檀兒,不可以反悔,哥哥記得你說過的每句話。”
她太懂怎麼控制他的情緒了。
他可以做得,就只剩下讓她寵着了。
姜檀兒嗯嗯兩聲,悄悄地緩了口氣,終於是把人哄好了,肯正兒八經地說話了。
寵着瘋批,真得會耗費她的腦細胞。
又要武力鎮壓,又要甜言蜜語。
但凡他長得醜點,她都可以一腳踹飛他。
“爲了接你,小哥都沒來得及出去玩,他現在可生氣了。”
姜檀兒想站起來,可腰被扣着,根本起不來。
宴時遇不鬆手,把小姑娘藏在自己心口,意猶未盡地搖頭,“可哥哥也還難受着。”
姜檀兒:……
瘋批又開始矯情了。
她真得不能對他好,容易被反噬。
過了半個小時,門外的姜江等不了了,擡腳就要破門而入。
“小姑娘沒事的,你緊張什麼,阿遇可寶貝她了。”
祁肆淡定地吞雲吐霧。
阿遇除了心理上有點大病,別的方面都是人上人。
“我怎麼不緊張。要知道那小子跟你這種公子哥混在一起,我早就把他轟出來了。”
姜江慍怒,白了祁肆一眼。
祁肆的花邊新聞滿世界飛,抽菸喝酒玩女人,上流圈子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不務正業。
“姜三少,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我是渣,但阿遇純情,追他的女孩子也排到巴黎了。小姑娘撿到他,絕對不虧。”
祁肆可聽不得姜江這麼說,維護得厲害。
阿遇的確是個瘋子,可也是個高智商的瘋子。
姜江不樂意,祁肆這意思是糖寶還高攀那小子了,連珠帶炮地懟回去:
“呵,我家糖寶缺追求者,門檻都要踩爛了。你們家祁老爺子不也眼饞糖寶,跑去談聯姻。誰娶了我家糖寶,做夢都笑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倆人甚至要動手。
直到姜檀兒拉着宴時遇兩人出來。
“閉嘴!”
宴時遇冷着臉,瞪了祁肆一眼。
“靠!你現在就開始向着婆家人了?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跟他動手。”
祁肆鬧哄哄的,他還不是爲了維護他。
談門當戶對,阿遇也不是低人一等,不就是童年悽慘了點,誰還沒有點不堪回首的往事。
姜檀兒被祁肆逗樂了,怎麼說得彷彿宴時遇是個小媳婦似地。
爲了平息小哥跟祁肆的爭吵,她主動邀請祁肆,“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不行!”
“不行!”
宴時遇和姜江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否決了。
祁肆是不可思議地望着宴時遇,痛苦地捂着心口,姜江不同意也就算了,阿遇他憑什麼不同意?
“不用搭理他們,吃火鍋吧。”
姜檀兒臉上笑盈盈,心裡罵罵咧咧,說完擡腿就跑。
空氣中的幼稚含量過重,小哥跟宴時遇簡直是一個比一個像孩子。
她又不是鳥籠子裡的金絲雀,怎麼個個都想控制她,壓力太大了。
“糖寶,你等等小哥,小哥還是不是你疼愛的人啦。”
姜江跟在身後又是喊,又是追。
宴時遇也跟着出去。
祁肆是猶豫了好一會兒,這頓火鍋不吃就是承認他慫,必須去。
來時兩個人,走時車坐滿。
姜檀兒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瘋批非要握着她的手。
所以祁肆只能坐在副駕駛,跟小哥是一番脣槍舌劍,火藥味弄烈。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又是不消停,直到火鍋沸騰,纔算是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沒有再鬧騰了。
祁肆跟姜江喝起了酒,倆人是瘋狂地拼酒。
“臨時妹夫,你不是挺能喝,一塊兒啊。”
姜江是徹底放飛自我,忘了自己是個十八線,忘了身材管理,直接拿着瓶子吹,還非得帶着宴時遇。
“阿遇,難得高興,喝兩口唄。”
祁肆也跟着起鬨。
宴時遇剛拿起酒瓶,愣是被身邊的小姑娘看得又默默地放下了。
正在興頭上,門鈴響了。
姜檀兒去開門,是姜甜甜。
她還以爲姜甜甜可以沉得住氣,不爲綜藝的事兒來找她,到底還是來了。
“糖糖,我買了蛋糕,慶祝你跟小哥綜藝定檔。”
姜甜甜親暱,舉着手中的蛋糕,然後側身往裡進。
姜檀兒:……
姜甜甜不生氣?
姜甜甜望見祁肆時,有些驚訝。
而後跑到了姜江身邊,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三哥,你來榕城怎麼也不告訴我。”
姜江煩得慌,把胳膊抽了出來,說話是毫不留情,
“我來找糖寶,告訴你幹什麼。”
姜甜甜似乎是習慣了姜江的冷言冷語,依舊是笑盈盈的。
倒是祁肆英雄救美地插了一句:
“姜江,對女孩子那麼暴躁,沒點紳士樣子,活該被全網黑。”
姜甜甜感激地寵着祁肆笑了笑,把帶來的蛋糕擺放在桌邊,一邊切蛋糕,一邊興致勃勃地招呼姜檀兒坐下。
第一刀下去,蛋糕就歪向一側,剛好打翻在祁肆的腿上。
姜甜甜慌了,連忙用手去擦拭祁肆褲腿上的奶油,低着頭連聲道歉。
她是手忙腳亂地收拾被打翻的蛋糕。
而後拎着酒瓶,端着酒杯,愧疚地跟衆人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腳,本來要給三哥和糖糖慶祝的,我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立馬往嘴灌酒。
“沒人稀罕吃你的蛋糕。”
姜江沒好氣,越看姜甜甜越覺得心煩,連喝酒的興致都被她壞了。
姜甜甜更委屈了,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
“對不起三哥,不該惹你不開心,我再喝三杯,給你賠罪。”
說完,又是三杯酒下肚,之後放下酒杯,捂着嘴,就往洗手間跑。
進了洗手間,姜甜甜開了水龍頭。
水聲嘩啦啦地響着。
她哼笑,快速地打下一行字:
姜江那蠢貨,根本沒有生疑,計劃照常,我有辦法把姜意潯弄到江城,一網打盡
短訊發送後,她立馬刪除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