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喬,我不要的東西你都得不到,真可憐啊。”
“不過商業聯姻罷了,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到底不如從小養到大的,太不檢點了,一個有夫之婦還和明星勾勾搭搭。”
腦中的聲音雜亂,但都毫不客氣的釋放着對她的惡意。
痛苦的感覺如藤蔓般纏繞上來,被人羞辱、被迫墮胎、被鈍角的玻璃毀容……
每一種痛,都刻骨銘心,深入骨髓之中。
最後在精神病院裡,纖薄如雪的女孩在頂樓一躍而下。
樓層不高,並沒有讓她當場死亡,但身體的劇痛和生命的流逝都沒有讓她感到恐懼,少女反而勾起了脣角。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黑暗消失殆盡,冰涼的感覺從手腕蔓延至全身。
牀上的少女睫翼微顫,睜開。脆弱蒼白的少女眼下還浮着一層淡青,有些倦色的樣子。
冷清的病房中,只有輸液瓶滴滴答答的聲音。
是夢嗎?她已經死了?
冷白的燈光有些刺眼,溫以喬用手擋了擋,忽然看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秀眉微蹙,把它摘了下來,握在手中。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時被戒指被衝進了下水道里,根本不可能找到。
溫以喬死死的攥着戒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看着屏幕上的時間。
三年前,她回到了三年前!
一切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半闔着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少年衝了進來。
是溫沅,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她今年才被認回溫家,溫沅並不承認她的身份。
“音音姐,你沒事吧?”溫沅氣息還有些不勻。
溫以喬冷冷瞥他一眼,並不說話。
看清了人之後,他臉上的焦急擔憂隨即被驚愕替代。眼中還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溫沅剛纔接到醫院電話,說溫小姐出了車禍。
溫家的大小姐自然只有溫音音。
誰能想到匆忙趕來,看到的竟然是溫以喬!
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居然敢用溫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外面招搖撞騙!
溫沅的眉頭擰得很緊,“我警告你,不許對外說你是溫家的人。我們溫家只有溫音音一個大小姐。”
溫以喬點點頭,目光頗爲誠懇,“對,我不是溫家的人。鳩佔鵲巢的溫音音是大小姐,小三生的兒子是大少爺。”
當年溫以喬的母親死後,溫新峰便把小三娶進了家門。
對待尚在襁褓中的溫以喬也一點都不上心,就連她被女傭抱走了也不知道。
因爲溫以喬的語氣非常溫和,溫沅還反應了一秒。
而後,溫沅的瞳孔微張,從不可思議到惱羞成怒。
溫以喬被車撞瘋了?說話居然這麼衝?
溫沅陰沉着臉,像是要打人一樣。還未到溫以喬的牀前,溫以喬直接拿起了牀頭的電話,按下號碼。
她的語氣十分冷靜:“613有人鬧事。”
溫沅一把將話筒奪了過去,咬牙切齒道:“溫、以、喬。”
想殺人一般的語氣。
話筒那邊的人本來還在確定着情況,現在一下都不敢拖了,“這位先生,請您冷靜,我們……”
溫沅直接掛了電話,死死地瞪着溫以喬。
溫以喬撩眼看了一下憤怒得臉都憋紅了的溫沅,問道:“那些人動作應該很快,你是自己走,還是等保安來了請你出去。”
腳步聲已經從長廊傳來。
“溫以喬,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溫沅憤憤留下一句,大步走出。
“把門帶上。”
行至門外的少年步伐一頓,隨即把門狠狠甩上,砰地一聲,像是在發泄着自己的怒氣。
溫以喬冷然看着。
冷白的燈光投在溫以喬的下頜,勾勒出一個完美清瘦的弧度。
她垂下眼睫,教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溫以喬拿起,看見來電人的時候眉頭微皺了一下。
陳夢,溫家的女傭,當初那個交換了她和溫音音人生的人。
又藉口養育了她十幾年,不斷向她索要撫養費。
纖白的指尖點在了接通上
電話那邊是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喬喬,答應給媽的三十萬怎麼還沒打過來?”
溫以喬面無表情,她便是去銀行轉賬的路上出了車禍。
那女人沉默了片刻,道:“你也不希望你和陸鳴琛的事情泄露到網上吧?”
聽到陸鳴琛這個名字,溫以喬眸子驟然一冷,指甲狠狠地掐進掌心。
要不是他引誘欺騙,她或許不會落到後來那種境地。
並沒有察覺到溫以喬態度的變化,陳夢只當是她不想給錢,聲音立刻冷了許多。
“母女一場,我還能再寬限你幾天,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信息被暴露到網上吧?”
溫以喬眼神冰冷,脣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聲音十分冷漠,道:“過幾天等我湊齊了錢給你,”她之前的卡里已經有十萬了。
“你要是敢發到網上,我保證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溫以喬其實並不怕陳夢口中的威脅,她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什麼?
果不其然,那邊陳夢已經上鉤了,嘲諷道:“堂堂霍家的少夫人,連個三十萬都沒有,說出去丟不丟人?”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這三十萬,陳夢想要,那就給她。
只要敲詐金額達到三萬,便可以判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花三十萬把陳夢送進去養老,不也挺好的?
只是現在不知道該從哪裡去找這剩下的二十萬。
溫以喬拔了針頭,去辦理出院手續。
病牀邊的小矮桌上,戒指還折射着璀璨的光。
回到霍家時已是傍晚,雖然別墅裡亮着燈,但看起來仍格外冷清。
僕人立在一旁,驚奇的發現了少夫人的變化。她今天居然沒有爲先生準備晚飯,就連睡覺也沒有等他。
要知道,平時少夫人都是會等着先生回家再睡的。
霍執推開門時發現牀上側臥着的少女,眉頭微蹙。
結婚沒有多長時間,他對自己的妻子並不瞭解。
直至婚禮當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新娘換了人。
昏暗的光線中,少女髮絲垂落,遮了半邊臉,眼睛閉着,似是正在熟睡。
身上只搭了層薄被,她白皙的腿蜷縮,顯出美好的曲線。霍執喉結上下一動,隨手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鈕釦,走到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