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
能幹什麼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庭廣衆能幹什麼呢?
溫以喬斜眼看了溫音音一眼,並不搭話。
陸鳴琛幾乎是在看見溫音音的瞬間,便往邊上挪了不少,不再故意把半邊身體壓在溫以喬身上。
像是腿一下好了很多。
“剛纔溫……”陸鳴琛話剛開了個頭,又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道:“剛纔我不小心扭傷了腳,溫小姐送我回來。”
別人面前就是喊她小喬,私底下兩個人時喊她喬喬,在溫音音面前她就變成了溫小姐。
溫音音微怔,小跑過來十分心疼地扶着陸鳴琛道:“腿還疼嗎?我幫你上藥吧?”眼眶都泛着微紅,像是扭傷腿的不是陸鳴琛,而是她一樣。
陸鳴琛:……
溫以喬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還惹得陸鳴琛有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莫名的,陸鳴琛似乎就覺得溫音音的關心好像也少了幾分真誠,反而像做戲一般。
“姐姐,”溫音音似乎是咬着牙,一雙美目裡含着淚,難過道:“你就算不喜歡霍執大哥和陸大哥,你也不必這麼對他們。”
溫以喬略略一挑眉,示意溫音音繼續說下去。
“上次霍大哥和你在一起時,也受了傷,這次陸大哥居然也……”她緊抿着脣,似乎是不想再說下去。
原來上次電梯裡霍執還受傷了?溫以喬那時剛醒卻沒太在意。
但溫音音這是覺得她在玩弄兩個男人的感情?而且兩個男人還爲了她受傷?溫音音到底是真蠢還是在裝的白蓮花?溫以喬第一次有點看不懂她了。
溫以喬微微一笑道:“你就說對了一件事情,我不喜歡霍執和陸鳴琛。”
“但霍執受傷與我何干,如果不是他連累我,或許我也不會被困在那裡面。就連陸鳴琛,”因爲正主還在這裡,溫以喬想要一個比較合適的詞來解釋,但還是想不到,“陸鳴琛,不也是自找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溫音音又氣又急,紅着眼瞪溫以喬。
溫以喬的眼裡不帶笑時,看起來有些冷心冷情,似乎沒什麼能讓她在意。
可陸鳴琛看到過,她眸中帶着狡黠的笑意時的靈動愉悅。
莫名的,他心中有些失落。
陸鳴琛脣角微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而後他便聽見了溫以喬的聲音。
“那像你那麼說,都是我故意的,”她清冷的聲音一頓,又勾脣問道:“你能拿我怎麼樣?”
溫音音一噎,幾乎瞬時淚就涌上了眼眶,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陸鳴琛和霍執委屈。
溫以喬眉頭微皺,並不喜歡看溫音音這副樣子。
“既然你能把他送回去,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溫以喬聲音淡淡,聽不出一絲喜怒。也不顧他們兩個人,徑直就走了。
溫音音扶着陸鳴琛回了房間,卻一路無言。還好路上沒有什麼人看見,不然估計要鬧出不小的動靜。
劇組的男主女主共處一室,聊什麼,人生理想嗎?
不,聊另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
陸鳴琛眼眸微深,看着溫音音微紅的眼眶,心中不知道是因爲溫以喬的話難受還是因爲溫音音此時紅着眼難受。
“急救箱在哪裡?”溫音音眼中還含着淚,但仍然不忘關心陸鳴琛。”
陸鳴琛告訴了溫音音放置地點,看着她的背影道:“今天的事情與她無關,音音不必擔心的。”陸鳴琛看着溫音音拿出急救箱,拿出藥膏想給他擦。
陸鳴琛卻挪着腿躲了下,雖然他喜歡溫音音,但是還是不適應和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
“我自己來吧。”陸鳴琛接過溫音音手中的藥水,卻沒拿到,溫音音握得有些緊,指尖都有些泛白。
啪嗒一下,溫音音的淚水似乎就砸在了陸鳴琛的腿上,他微愣一下,然後擡頭看去。
溫音音的眼中積滿了淚水,眼妝也被暈開了一大片,她聲音哽咽地問道:“是連鳴琛哥也不願意讓我靠近了嗎?”
陸鳴琛一下就慌了,他扯着溫音音到牀邊坐下。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和霍執大哥都是一樣的,是不是?都是因爲溫以喬,明明她都不喜歡你們,爲什麼……”溫音音帶着濃濃的鼻音,抽抽噎噎的。
陸鳴琛嘆了口氣,摸了摸溫音音的腦袋,嘆息道:“音音,屬於你的東西,我不會讓別人拿走她。”
她仍是不懂他的心意,不過沒有關係,她不需要懂,他會保護她。
一如當初年少時她保護他一樣。
陸鳴琛忽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在水中沉浮的時候,冰涼的水進入胸腔肺腑,難以呼吸的時候,小女孩如同蓋世英雄一般也潛入水中,小小的身體將他帶出了水中。
他當時腦袋昏昏沉沉的,女孩渾身都溼透了,人在陽光下卻像閃着晶瑩的亮光。
像童話裡那隻漂亮的人魚公主一樣。
陸鳴琛在醫院醒來後就看見了溫音音,他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一如當初。
溫音音淚眼朦朧的,呆呆地擡頭問他什麼意思。
“我會幫你的,音音。”他看着她眼中的難過卻也升起幾分不忍,也怕自己會將自己深愛的人推到別的男人懷中,他問:“你對霍執,還是喜歡麼?”
溫音音噌的一下臉色通紅,低着頭喏喏道:“那是我的姐夫,我怎麼會喜歡他呢?我不喜歡他的。”
陸鳴琛苦笑着微微搖了搖頭,她這哪裡是不喜歡的模樣?
陸鳴琛一雙墨色的眼瞳裡盡是不可言說的深情,他緩緩道:
“音音,我會幫你的。”
我會幫你的,你要得償所願,你要好好的幸福。
——
這天晚上,溫以喬正懷裡抱着貓,正給它洗澡,門鈴忽然響了。
溫以喬隨手在乾毛巾上擦了擦,便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是霍執。
溫以喬幾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間就皺起了眉,問道:“你來幹什麼?”
“找你。”霍執言簡意賅。
“離婚手續辦好了?”溫以喬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能唐霍執大半夜的來找她。
她的身體仍然抵着門,防止霍執看到裡面一團亂的情形。
給貓洗澡,場面非常壯烈。
“不是。”霍執抿脣。
“那是爲了什麼?”溫以喬有些疑惑。
霍執掀起眼簾望着她,抿了抿脣道:“溫以喬,我很想你。”
溫以喬定定看了他三秒,問道:“沒發燒?”
“沒發燒。”
“沒發病?”
“沒有……”
“砰——”地一聲,溫以喬直接關上了門,霍執被關在門外。
霍執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
愣了一下,霍執又開口了:
“溫以喬,我爲你來的,你得爲我負責。”實話實說,霍執這話十分不講道理,他自己也在其中品出了幾分荒唐滋味。
死纏爛打。他在對溫以喬死纏爛打。
一點也不紳士,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教養,甚至違背了他多年以來對自己的認知。
但是他知道,若他仍像原來一般的態度,溫以喬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一想到會有失去她的可能,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比起失去她,死纏爛打的醜態或許不算什麼。
他不能失去她。
他也不想失去她。
“溫以喬,你如果不開門,我就去找王青。”霍執聲音淡淡,門那邊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
霍執眼神微暗,轉身走了兩步,身後的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