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要想速戰速決沒那麼簡單。
左翼他們還在苦苦支撐,就算有蘇白和純靈的幫助,他們也撐不了多久。
就連最靈活的純靈都受了傷。
席越默默地靠近三人,替他們擋去不少暗處的偷襲。
天亮前的黎明,最是黑暗。
他們此刻,就是在經歷最黑暗的時刻。
經過幾輪搏殺,對方還剩二三十人,他們雖然沒有死人,可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了傷。
剩下的人把他們圍在中間,像是餓急了的野狼,隨時準備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席越和左翼警惕地看着四周,蘇白和純靈快速地替他們傷得最深的傷口止血。
席越低聲道:“一會我先出去吸引火力,你們立刻逃走。不要問我原因,不要回頭,立刻逃。他們的目標是我,傅元澤想殺的人是我。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不會再浪費人力去追你們,你們一定可以逃掉。”
席越用最快的語速解釋着。
左翼第一次提出了反對意見,“不行,雖然你比我們三個加起來都強,但是你也不是鐵打的。剛剛那麼久的搏殺,你的身體早就扛不住了,更何況還受了傷。
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必死無疑。要是我們留下,說不定還能有一絲逃命的希望。”
“按我說的做,我說過,不會讓你們死,就一定會帶你們活着回去。”席越的語氣不容置疑。
對方已經蠢蠢欲動,他摸着匕首慢慢起身,整個人像一隻蓄勢待發地豹子,隨時準備着撲上去咬死敵人。
他朝左翼伸出手,“把你的刀給我。”
這個時候,再糾結猶豫下去,只怕也只是給席越添麻煩。
他們搏命的時候多了去了,都知道這種時候,最忌諱婆婆媽媽。
左翼把自己的刀遞給席越。
他和席越是幾人中,殺人手法最利落的。也就是說,他們的刀損耗的最難。
蘇白和純靈的刀已經卷了口,而席越和左翼的,只是有的地方缺口,還可以繼續用。
席越兩手握着刀,用眼神給左翼他們遞信號。
幾乎是在席越衝出去的一瞬間,純靈大喝一聲吸引了一部分敵人的注意力。同時左翼和蘇白衝在最前面,誰擋殺誰。
殺了個敵人猝不及防,三人成功地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但這也是因爲,對方根本就沒有下狠心攔他們。
敵人所有的主力都在席越那邊。
純靈三人逃出去後,回頭看着獨自在人羣中拼殺的席越,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席越整個人幾乎都被敵人包圍着,看不到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純靈鼻子一酸,“我們真的就這樣走了嗎?他會死的,他已經受傷了,還有那麼多人。”
純靈的聲音哽咽着,他們從沒有做過這種拋棄同伴的事,十二煞星,向來都是同生共死。
左翼和蘇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們不能走。”左翼支撐着站起來,“他可以打敗這些人,可是一定會受傷。我們要是走了,他沒死在敵人手上,反而死在回城堡的路上。到時候,我們有什麼臉面見老大!”
蘇白點頭,“我也認爲,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誰規定厲害的人就該多承擔。老大說過,自己活不下去就要自己強大,而不是祈求那些強大的人來保護自己。”
純靈一下擦掉眼淚,“那我們現在怎麼做?左翼受了重傷,只有我跟小白回去。”
“不能回去。”左翼強忍着疼痛道。
他看向席越的方向,“他爲了讓我們活下去,才拼了命地讓我們先走,他是要給老大一個交代。你們現在回去,他還要分心保護你們。”
左翼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他身上的傷口又多又深,現在也已經到了極限,但是還是強撐着最後的力氣,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突然,純靈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道:“我有辦法。我的揹包裡有***,剛纔用光了子彈,我就把它扔了。但是這裡有現成的。”
純靈指着旁邊的草,“這草的汁液有麻醉效果,只要能找到***,再用這汁液當子彈,一定能幫到他。”
蘇白當機立斷,“好,我去找。”
“大概就在我們跟他們對打沒多久的地方,也一開始就用的***,用完就扔了。”純靈說道。
她一定要把情況說的很仔細,才能幫助小白更快地找到***。
要知道,即便現在席越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但是小白一旦露頭,也有可能會被發現。
三人打定主意,蘇白從草叢中繞了一大圈,偷偷地靠近他們一開始跟人對打的地方。
其實沒多遠,只有一百米不到。但是繞路要避開敵人領頭的注意,就必須要萬分小心。
純靈都顧不上幫蘇白看路線,左翼快不行了。這個時候沒有醫療設備,絕對不能讓他昏迷。
可是又不能大聲喊他的名字。
她只能跪在低聲,嘴脣靠近左翼的耳朵,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左翼,別睡,千萬別睡。”
一邊喊着,她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一直在給左翼止血。
沒有紗布,只能用她自己的貼身衣服代替。可即便如此,左翼還是出血嚴重。
必須要立刻做手術。
純靈強忍住眼淚,她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席越要讓他們趕緊走。他是要左翼趕緊去治傷。
“左翼,左翼,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席越就白讓我們逃了,他讓我們逃是爲了救你的命,你要是死了,他就白白付出了,你不能死啊!你清醒一點!不能睡!”
左翼一生癡迷武術,在什麼方面都不開竅,就是在武學方面是個一等一的天才。
而這樣的人,最是有江湖俠氣,也最會與強者惺惺相惜。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卻不會不在乎同伴的性命。
果不其然,提到席越會白白付出,左翼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純靈繼續刺激他,“那是老大最愛的男人,我們是老大的人,我不能讓他成爲罪人,不能讓他跟老大生出嫌隙,你聽見沒有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