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擡手,匕首沒入牆壁三分,“仲泰哥哥,想好了再答啊。我不喜歡聽不知道三個字。”
正要說不知道的沈仲泰立刻收了話頭,差點咬到舌頭,“我…你……我想想,想想……”
“那你可要快點,我還要回家吃飯。”
沈仲泰都快哭了,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還惦記着吃飯呢?
突然他腦海裡閃過什麼,急忙道:“有了有了。”
“說。”
“我聽樑醫生提過一句,說林爺爺越來越嗜睡,明明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愛睡覺。還說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沈仲泰弱弱地往遠離匕首的一方挪,“我真的只知道這些,我都好久沒有去林爺爺家裡了,其他真的不知道。”
樑醫生是沈仲泰的父親介紹給爺爺的,醫術不錯,經常給爺爺做固定檢查,看來沈仲泰沒有撒謊。
林凌拔出匕首,吹了吹,“行吧,今天就到這裡。仲泰哥哥,你要記得,今天的事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姐啊,我怕她生氣。”
她微微一笑,“好嗎?”
此刻,林凌的笑在沈仲泰的眼裡不亞於女鬼索命,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胡亂的點頭,“不會不會,你放心。”
“謝謝仲泰哥哥。”
林凌拎着書包離開,路過馮菲菲的時候,她目不斜視,完全當她不存在。
可馮菲菲幾乎都嚇傻了,衝到沈仲泰的懷裡,驚恐道:“仲泰,剛剛那個不是林凌,不是她對吧?一定是有人假冒她,她怎麼會……怎麼會有那樣兇殘的眼神。”
就好像她真的會殺人一樣,可是她跟她一樣只是個高中生啊,她看到殺雞都害怕,可林凌好像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一樣。
沈仲泰沒有回她,他滿腦子都是林凌剛纔的笑。
那笑容裡,藏着殺人的刀。
林凌走出巷子,藉着前方酒吧的燈打量那把黑鐵匕首,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
不過還真好用,明天得好好感謝感謝呂涵。
她回頭看了眼小巷,看來她剛剛的演技不錯,生動地把一個殺人狂魔展現了出來。可惜沒有錄下來,要不然還可以投給導演,說不定未來的影后就是她啦。
她收起匕首,不管怎麼樣,要儘快取得席越的信任,儘快回林家,林清已經對爺爺動手了。
前世她沒有看到爺爺最後一眼,後來席越陪她回林家收拾爺爺的遺物,在遺物裡,她找到了一張幾乎破碎的紙條,像是被人在手裡握了很久。
上面寫着幾個字:林清害我。
她當時拿着紙條去質問林清,沒想到林清居然承認了,是她用藥物控制了爺爺,所以爺爺纔會對她寵愛有加,讓大哥把整個林家都給了她。
本來大哥是爲了彌補林清代替她嫁入沈家才順着爺爺的意思去做,可是後來林清用林家財力做的事,讓林家在帝都名譽掃地,林家被其他家族唾棄,還連累了大哥。
這一次,她絕不允許林清將爺爺和爸媽辛苦一輩子拼下來的榮譽踩在腳下,任人唾棄。
“嘶~”
心緒過於激動,林凌不小心碰到了匕首外殼的尖銳處,手指被劃破,也讓她一瞬間冷靜下來。
不能操之過急,她還有時間,必須一步一步來。
首先,就是要解決席越。
林凌心狠的想,要不就直接在牀上把他辦了。
她看向前方的酒吧,想了想,走了進去。
還是跟剛纔一樣,所有人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大家都知道有個大魔頭來了酒吧一條街,都在防備着她。
“老闆,把你們這裡酒的種類全部來一遍!”林凌豪氣干雲道。
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索性先喝,喝着喝着就知道了。
老闆忙不迭地上酒,不等林凌問多少錢,咻得一下閃回了吧檯後面。
林凌:“……”
她有那麼可怕嗎?
五顏六色地雞尾酒擺在面前,林凌一個一個的試,只覺得這酒跟飲料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一會,整張桌子的酒都被她喝光。
她不滿地嘀咕,“這老闆賣的是假酒吧?怎麼還不醉呢?”
下一秒,她眼前恍惚了一下,隨後腦袋咚的一聲栽在桌面上。
早在林凌開始喝酒的時候,周圍的人就時不時瞅她一眼。特別是老闆,生怕這位大佬喝多了撒酒瘋,他又不敢管,正想着要不要先把貴重的擺設收起來,沒想到大佬居然直接醉倒了。
這可真是普天同慶。
“老闆,這喝多了該怎麼辦?”酒保小聲問。
“讓她歇着,不差這一個地兒。”老闆笑呵呵地。
“可……萬一……”酒保聲音壓得更低,“萬一有仇人找過來怎麼辦?”
“怎麼可能?那可是呂家人。”
“就是因爲是呂家人才有仇人啊老闆,而且萬一真的被仇人抓了去,到時候呂家其他人來找我們要人,怎麼辦?”
老闆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還是聯繫下家裡人來接比較好。”
“老闆英明,這放這跟個定時炸彈似的,還是趕緊送走。”
老闆走到林凌身旁,嚥了咽口水,“小……姑……美……美女?”
“……”
“美女?”
“……”
林凌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老闆伸出手想戳一下她,又怕自己身上一會被戳出幾個窟窿。正糾結着,一陣悅耳的歌聲從林凌身旁的書包裡傳出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在酒吧嗨翻天的音樂聲中,手機鈴聲格外的尖銳,最主要聲音還很大。
衆人紛紛看過來,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整個酒吧都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留下來”幾個字不停的循環。
林凌終於被吵醒,隨手從書包裡摸出手機砸在地上,嘴裡嘟囔着:“辦了你!”
手機鈴聲停止了一秒,又再次倔強的響起來。
不愧是老年機,質量就是好。
老闆小心翼翼地撿起手機,看林凌沒醒,只得硬着頭皮接電話,“喂?”
電話那頭沉默着,但是老闆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給盯上了一般,頭皮發麻。
“那個,那個我是酒吧老闆……她喝醉了!”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壓着怒氣的聲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