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阿瑞輕聲喊了一聲,驚訝無比。
他第一次見鬼影流淚。
羅媚也驚訝得說不出話。
呂涵笑笑,擦掉眼淚,“阿瑞,相信我,我可以救出他們。這一次我帶她來,只是因爲席越在這裡,就算我不帶她來,她自己也會偷偷來,那是她喜歡的人。”
“等救出席越後,麻煩你和血媚護送他們回帝都,我就不送你們了。老島那邊情形未知,我需要多一點時間。”呂涵語氣不容反駁,“就這樣決定。”
說完,她直接轉身離開天台,不給阿瑞說話的機會。
羅媚衝阿瑞聳聳肩,“我說的吧,鬼影沒那麼好說話。”
“她是對的。”阿瑞嘆道。
剛剛雷琛說到橫州很亂的時候,老大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問有沒有人管,這完全不可能是以前的老大會有的想法。
他們一向奉行的是,求人不如求己。
“羅媚,你覺不覺得現在的老大就像換她了個靈魂一樣?外表還是一樣,可裡面已經不是她了。”
羅媚一臉無辜,表示:“我從不瞭解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一年到頭連老闆的面都見不着幾次。
阿瑞自嘲地笑笑,“也是,是我糊塗了,居然問你。”
他突然有點不敢面對其他幾個兄弟姐妹,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地老大,變成了一個一心等着別人幫忙的乖乖女,不知道會不會跟他一樣信念破滅。
神下神壇,痛苦的不是神,而是她的信徒。
第二天一早,林凌四人已經收拾好,準備入橫州。
雷琛的服務很周到,給林凌準備的新衣服,讓她把睡衣換下來。
林凌一身黑色皮衣,腰間露出一截,長髮披在肩後,兩腿又直又長,令人忍不住想這腿踢人的時候,是多麼英姿颯爽。
阿瑞眼睛一亮,卻在看到林凌擔憂地眸子時失去了光彩。
老大從不會擔憂誰,遇上挑戰,她只會興奮。手底下人被抓,她要對方百倍償還,眼睛裡是報復的快感。
她從來不會有擔憂這種小女生的情緒。
“幾位,車已經準備好了,上面有幾把槍,想來你們也是看不上眼,不過就是我的一點心意,有總比沒有強,有備無患嘛。”雷琛熱情道。
羅媚手指點在雷琛胸口,“不錯啊,越來越上道了,不過這車……”
“車沒事,媚姐你們想怎麼開就怎麼開,不用還,送的。”
羅媚滿意的點頭,調戲似地衝雷琛瞎玩,“那琛哥,拜拜咯。”
雷琛一瞬間頭皮發麻,脖子僵硬,“拜……拜,慢走。”
聽說血媚每次嬌滴滴對一個男人說拜拜的時候,就是那個男人的死期。
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可雷琛還是禁不住害怕。
羅媚開車,阿瑞在副駕駛,呂涵和林凌坐在後座。
一輛普通的SUV緩緩駛入橫州。
一開始路還平攤,街邊甚至還有幾家開門的店,路上只有他們一輛車,完全的如入無人之境。
車裡除了林凌,其他人都知道有人在暗中窺探,有車進橫州的消息,只怕已經傳開。
只不過他們太囂張,沒有車牌,沒有報備,就這樣一路往裡開,那些人膽子小,忌憚着不敢出手。
隨着越往橫州深處走,即便羅媚技術夠好,也幾乎沒法開車。
一會左邊一個坑,一會右邊一堆石頭,一條路破破爛爛。
羅媚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羣小兔崽子,說了幹什麼都不能破壞路,還讓不讓人走了?!”
阿瑞笑笑,“我們消失太久,話不好使了。”
“瑪德,老孃非得治治他們。”羅媚腳踩上油門,剛要飆。
這時,呂涵開口道:“穩着點。”
就像氣球被開了個口,氣一下子就泄光了,羅媚規規矩矩地開,不敢再囂張。
一直開到公路盡頭,羅媚停下,指了指前方泥濘的路,“就到這裡,到富和工廠得走路,我去找幾雙雨靴。”
阿瑞衝她招手,“不用,雷琛備了。”
“嘿,我突然有點喜歡他了,辦事夠利落。”
林凌看到泥濘的路面,翻出之前收到的圖片,心下激動,就是這裡,泥土的顏色和泥濘程度一模一樣。
她正要下車,呂涵突然拉住她,“等一下。”
林凌疑惑,“怎麼了?”
呂涵示意她看外面。
羅媚一個人站在車旁,面前是三五個男人,個個手上不是刀就是槍,虎視眈眈。
“你們是誰?”對方操着當地語言問。
羅媚剛要說話,突然意識到什麼,看向車內,頓時氣得翻白眼。
就她一個人在外面,阿瑞、呂涵還有林凌,全部安然坐在車裡,一致看着她。
“不是……瑞哥,兩個姑娘坐着我就忍了,你好歹出來一下吧。”羅媚抱怨,指着那幾人,“那可是真刀真槍,我害怕。”
阿瑞兩手撐在腦後,往座椅上一靠,笑道:“在這個地方,你比我們吃得開,我看好你。”
羅媚:“……鬼影,你不會也讓我自己解決吧?”
呂涵看她一眼,“速度快點,趕時間。”
羅媚:“……”
都是大爺。
她扯了扯嘴角,原本打算跟這幾個人扯皮,現在也沒了心情。
對方不耐煩地又說了句什麼,羅媚回了一句,然後笑吟吟地走近那幾個人,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那幾個男人頓時憨笑起來,跟着她去了牆角,一轉眼就沒了人。
林凌蹙了蹙眉,“她不會有事吧?”
阿瑞道:“放心,有事的是其他人。”
只三分鐘,羅媚嫌棄地用紙擦着手上的血,扭着腰慢慢走回來。
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以手做槍,仰頭對準六樓的一個窗戶,嘴裡發出“嘭”的聲音。
隨即,她魅惑一笑,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很快回了駕駛座。
阿瑞誇讚道:“不錯嘛。”
“跟琉姐學的。”
“也不知道冰琉他們怎麼樣了。”阿瑞說了一句,餘光掃向呂涵,見她沒有接話的意思,自嘲地笑笑。
鬼影心裡只有老大,他們這些人的性命她從來不在乎。
會豁出命去救人,也只不過是爲了老大。